第103章 再见故人
当晚，路圆雅留在了她爸妈的木屋睡觉，和庞瑶挤在同一个被窝里，许久不见，母女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路博实虽然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仔细去听二人的对话。
直到后来熄灯，万籁俱静，路圆雅还在自己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她的手机亮了几次，不过庞瑶担心会影响到她的睡眠，只是把屏幕翻了过去，并没有打扰路圆雅。
所以直到第二天早晨，被阳光叫醒的路圆雅才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当即就跳了起来，欣喜若狂地自己的爸妈分享着这件事。
但和她的心情不同，得知这三个孩子又要去干那么危险的事，庞瑶和路博实心中就只有担忧。
但对上路圆雅的双眼，劝阻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洗漱完，路圆雅便兴致冲冲去找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苏雨，彼时许琦已经出门，所以木屋中就只剩苏雨一人。
苏雨看到路圆雅，笑了笑，“你是不是睡过头了？”
今早起床的时候，庞瑶才告诉路圆雅昨晚她的手机收到了几条消息，所以不知情的路圆雅压根就不知道今天需要早起。
“哎呀，这不是不知道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啦好啦，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苏雨拿出车钥匙，“现在会不会开车？”
“那当然。”虽然没考过驾照，但现在的路圆雅已经对开车这件事驾轻就熟，只要没有交警抓她，她能开出一百八十迈。
接过钥匙，仔细看了一会儿，路圆雅有些惊奇地说道：“这不是房车的钥匙吗？”
“对。”
“我们要开房车去？”
门外传来凌洁的声音，两人齐齐看去，路圆雅欢呼一声，跑过去把她拉进屋里，“终于见到你这个大忙人了，之前去找你都不见人影。”
“之前？”凌洁眼带疑惑，“什么时候？”
不清楚她是不是在装傻，路圆雅就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就是……”
两人说话的空档，苏雨已经把需要带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妥当，她轻咳一声，“好了，走吧。”
路圆雅分别挽住两人的胳膊。
“708寝室！出发！”
照例裴漠还是把人送到了紫藤村，路圆雅早就不怕他，现在都敢当着本人的面吐槽，说他好像个无所事事的饭桶，不见他干正事，每天都在苏雨身边晃荡。
这点苏雨觉得需要澄清一下。
“并不是这样，他还是有好好工作。”
凌洁笑道：“来看苏雨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吗？”
“说得很对，”裴漠郑重点头，“这的确是我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路圆雅和凌洁笑成一团，房车停在紫藤村口，这次苏雨带上了离线版本的南希，离开紫藤基地局域网覆盖的范围之后，她们就会处于断联情况，所以有南希在，还是会方便一点。
“我来开车，”路圆雅拿着钥匙在凌洁面前晃了晃，“让你们感受一下我的车技。”
走在最后的裴漠叫住苏雨，“等会儿，我拿个东西给你们。”
“卫星电话？”
苏雨将微信电话捏在手里，“如果被别的势力截停，这玩意儿可就暴露我们的位置了。”
“所以是留给你们不得已的手段，而且要相信南希，它肯定比其他的电子管家给力。”
在岑向明那里得知这个新称呼之后，裴漠就十分乐意这么叫南希，反正南希也不会表达自己的喜恶，他就当它默认了。
把卫星电话收起来，苏雨转头看向已经在驾驶位坐好的凌洁和路圆雅，她们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这边。
“行，我知道了。”
轮到她和凌洁挤在副驾驶，这样的体验实在新奇，苏雨坐在靠窗的位置，问凌洁这样挤着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啊，”凌洁摇摇头，“以前热的时候可能会嫌弃一下，现在挤一挤正好，暖和。”
正在认真开车的路圆雅听到，哼哼两声。
“好啊，你居然是这么想的，以前就是嫌弃跟我挤着热是吧。”
凌洁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正在和她们挥手告别的裴漠，她收回视线，“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这话一出，连路圆雅都沉默了。
“说真的，之前力气大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有点用，”凌洁歪着头，靠在苏雨肩膀上，“后来连这点微弱的作用都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她只是个泯与众人的普通女生，如果没有异能，她现在是否有这个权利坐在这个地方呢？
答案一定是否。
所以在得到自己异能的那一刻，是在失去力气之后，凌洁最放松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终于不会再拖别人的后腿，也可以为这个地方，为自己亲近的人做更多的事。
渐长的短发扎在苏雨的脖子上，有些痒。
她抬手摸了摸，“按照这个趋势，在未来，绝大部分的人都会觉醒自己的异能，所以，异能者只会越来越常见，大家都是一样的。”
凌洁闭上眼。
“我现在已经是异能者了，而且这个异能很有用，我很满足。”
“哎呀，怎么回事啊，”路圆雅腾出一只手敲了敲凌洁的脑袋，“你脑瓜子里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事，还扭扭捏捏不跟我们说，真是不把我和雨雨当朋友是吧。”
苏雨将南希接入房车的操作台。
[好久不见，苏雨。]
凌洁不想再提过去的事，就顺势转移了话题，“为什么南希启动的时候都是这句话，是设定好的吗？”
[否定。]
南希先一步替苏雨回答了凌洁的问题，苏雨随即解释道：“一开始南希默认的启动人就是我，所以应该是习惯吧。”
“那如果碰上不是你启动它的时候呢？”
路圆雅十分好奇，“它会不会还是来一句‘好久不见’？”
“我反正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苏雨笑，“而且就算发生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告诉我。”
路圆雅耸耸肩，“还以为，南希会笨到把所有人都叫成你的名字呢。”
“那你也太看不起南希了吧。”凌洁忍不住笑她。
这一路几乎不见丧尸的影子，只有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殆尽，有些还保持着生前的大致模样。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普通丧尸腐烂的速度会越来越慢。
[前方路况通畅，请设置目的地。]
“黎阳中心医院。”
[目的地设置成功，预计时间，还需七小时。]
七小时是在路况全程都像此时畅通的情况下的理想时间，实际会拖到什么时候去，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在昨晚，苏雨才会告诉许琦，回来的时间不定。
第四次驶上这条旧国道，上面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是被什么动物叼去，还是大雨冲刷流进了路旁的河流中。
总之，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的血腥场景。
刚离开旧国道没一会儿，路圆雅就踩了一下刹车，在即将撞到挡在路中间的女人之前停住了车，她从车窗探出头。
“这么不要命，疯了啊？”
女人面容枯槁，衣服和头发一样乱糟肮脏，就像是从哪个垃圾堆里刚爬出来，脸上也满是污渍，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他原本长什么样。
她见终于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托着自己受了伤的腿，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吧，我快死了……”
眼泪糊满了她的整张脸，同时也让苏雨看清了她的模样。
视线上移，有一个男人正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应该是忌惮车里的人，所以他只敢远远站在那里，但又舍不得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女人，所以不愿意离去。
“开车吧。”
这次路圆雅没有说话，她在等苏雨开口，听到后者说开车，于是毫不犹豫就踩下了油门。
“雨雨认识她？”
不过她还是没认出对方，倒是凌洁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嗯，你们也见过，就是之前向我们求救的一男一女，包里还装着戴有戒指的断指。”
路圆雅瞬间就想起来了，“她啊，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了想，苏雨还是把她之前干的事告诉了两人，路圆雅直接目瞪口呆，半晌过后，凌洁帮她把下巴收了回去。
“惹到你算他们倒霉，”路圆雅砸吧着嘴，“不过那些家伙的确该死，吃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真不怕把自己给吃死了。”
车开走之后，女人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她脱力地跌倒在地上，任由赶过来的男人揪着她的头发，朝着路边那唯一的房子走去。
凌洁看了一阵，就将视线转移到正前方。
“活该罢了。”
路圆雅的反应有些出乎苏雨的意料，不过后来想了想，她也明白了过来，在末日里，没有人会一直原地踏步。
自从有了异能之后，路圆雅不仅会跟着裴漠出任务，即便没有裴漠的要求，她也会主动给自己找事干，并且还因此长时间没有和自己爸妈见面。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成长吧。
如今这个世道，还敢独自或者组队在外行走的人，多半都是异能者。
就像现在，她们已经靠近繁花市的地界，已经不止遇到三拨人在搜寻物资或者清理丧尸，他们有些会惦记上这辆房车，但在被苏雨用枪警告之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途经繁花市郊区，这次房车直接开上了通往黎阳市的高速公路，路上倒是十分通畅，但丧尸的数量明显增多。
而且不仅是普通丧尸，一阶和二阶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所以到后来，苏雨独自来到房车车厢，通过天窗来警示周围，只要是南希提前提醒，或者是她利用狙击枪瞄准镜看到的变异丧尸，都会及时清理掉。
在途经繁花市东服务区的时候，凌洁问要不要停下去看看。
正好苏雨也想知道梁清悦的异能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何种地步，而且原本堵在繁花市东服务区前路面上的车已经不知所踪，她们就直接开着车来到了服务区面前。
苏雨接过凌洁递来的对讲机。
尝试几次联络之后，她收到了来自乔岩的回复。
“苏雨？”
“是我，你们还在不在繁华市东服务区？”
“怪不得，”乔岩站在综合服务楼的二楼窗前，“我就说怎么有辆房车停在门口，还那么眼熟，直接开进来吧。”
听到他的话，路圆雅启动房车，向右打方向，驶行了服务区的停车场。
几人还未下车，乔岩就带着梁清悦和谭裕来到她们跟前，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你们呢？”
梁清悦的状态和之前差不多，看来生活质量并没有降到太低，而谭裕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过他对三人的房车十分感兴趣，连招呼都不打，就围着房车转了起来。
不知为何，乔岩又穿上了他之前换下的警服，此时看起来倒是精神挺拔。
注意到苏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着装上，乔岩笑了笑，“最近衣服都给换下洗了，只有这套能穿，暂时顶着，等其他衣服干了再说。”
点点头，苏雨转而看向梁清悦，问道：“你的异能怎么样了？”
“能简单的控制丧尸，但也只是一阶和和普通丧尸，”梁清悦收回定格在谭裕身上的视线，“想要影响二级丧尸太难了，它们已经有了智慧，之前还试图潜入服务区，好在是被乔警官发现，才没有酿成大错。”
“在这干站着做什么，上去好好聚一聚吧，毕竟这么久没见。”
梁清悦也跟着点头。
“这就不用了，”苏雨拒绝了乔岩的提议，“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路圆雅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自己的熟人，于是就问乔岩和梁清悦：“之前那几个女生呢？还有殷莓和林姐呢？怎么都不见她们的人影？现在这里不会就只剩你们三个了吧？”
还有乔岩的家人，路圆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没有提及他们。
乔岩倒是主动提了一嘴：“那几个女生何有从客运大巴下来的人，都在楼上，跟我的妻女待在一起，不过那个殷莓和林姐，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她们就选择独自上路，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