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客运大巴
[查询结束，从目前已知的消息可知，在丧尸爆发当日，黎阳市有95%左右的市民不幸遇难，后续结果暂未更新。]
[不幸遇难，包括被丧尸感染，以及因各种意外身亡。]
这个惊人的数字令路圆雅和凌洁的语言系统都瘫痪了几秒，苏雨点点头，“看来相比起繁花市，黎阳那边的情况要更糟一些。”
“那我爸妈……”路圆雅几乎要哭出来。
“没事没事，”凌洁轻拍着她的肩膀，“之前你不是提醒过叔叔阿姨提前准备吗，而且在断网之前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就说明他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用担心。”
路圆雅泪眼婆娑，哽咽着说不出话。
[前方路段大概十分钟处，有一辆客运大巴正在缓慢行驶，苏雨，要规避吗？]
“客运大巴？”苏雨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况，“上面都有什么人？”
[车载摄像头已经停止运行，无法查看。]
“来得及避开吗？”
凌洁有些担忧，毕竟她们的房车太过招摇，就算是停在原地装作报废，也肯定会引来感兴趣的人。
“那就直接开过去吧。”
车速再次提升，南希播报的声音响起：[大概八分钟后相遇。]
路圆雅赶紧让自己打起精神，把枪和匕首都放在顺手的位置，如果起冲突的话，她可以随时发起进攻或者自保。
到南希预测的时间，三人的视线中终于出现那辆龟速行驶的客运大巴，这样的距离，对方肯定也发现了她们。
有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大巴最前面，不停地对着这边挥手。
路圆雅放松了戒备，“好像都是学生，看校服的样式，应该是高中生吧。”
但客运大巴体积本身不小，就算是苏雨，也没办法准确看清里面的人数，她不想和对方产生交集，所以车速不减。
两辆车离得越来越近，凌洁注意到开车的似乎也是一位女性。
她可能是临时赶鸭子上架，对驾驶车辆，特别是这种大巴不是很熟悉，谨小慎微的模样倒也符合目前的车速。
那些女学生还在朝这边招手，锲而不舍，路圆雅眼尖，“雨雨你看，她们是不是在哭啊？为什么啊？因为看到活人太激动？”
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苏雨也没打算停车，她对此并不感兴趣。
然而客运大巴上的人好像并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她们走，一个男人冲到驾驶位，直接抓着方向盘就往路中间打，修长的车身横在路面，刚好将房车的去路全部挡住。
为了避免一场无端的车祸，苏雨只好踩下刹车。
[请不要危险驾驶。]
听到南希的提醒，路圆雅忍不住吐槽：“危险驾驶的是对面，不是我们，南希你能不能骂骂他们呀，怎么开的车？”
客运大巴的门打开，从里面下来四个男人，他们的穿衣风格很是奇怪，就像是临时东拼西凑起来，才搭配出这样一身奇异的穿搭。
既不符合季节，也并不符合他们的人设。
“你们好啊，我们是旅游团的。”
苏雨放下车窗，垂眼看这几个剃着寸头的男人，“几个大男人报旅游团，你们的导游呢？”
最近的那个男人笑容和善，“我叫张先，如果妹子乐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张哥。”
说着话，他指挥旁边的人去车里叫导游。
苏雨的视线跟随那人上车，然后将驾驶位上的女人扯了下来，他的动作十分粗暴，完全不在乎女人愿不愿意，那些学生好似被他吓到，瑟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他是谈弘，”张哥笑呵呵道，“平时就五大三粗，也不知道怜惜人，为这事我说他不下五次，没用，老毛病改不了。”
三言两语就为那人的行为找了个理由。
苏雨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晓丽，来来来。”
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回应，张哥也不在乎，连脸上笑容的弧度都没变过，他朝着谈弘和那个被叫做晓丽的女人招手，“来这边。”
自从被拽下大巴，晓丽就一直埋着头，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眼神交流，直到来到房车前，她才在谈弘半强迫半威胁下，抬起头快速扫了苏雨和另外两人。
“这就是我们旅游团的导游小姐，晓丽。”
张哥拍了拍晓丽的背，晓丽下意识想躲，却只能强迫自己僵在原地，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好，我是程晓丽，你跟着大家叫我晓丽就行了。”
“你好。”苏雨微微点头示意。
“晓丽还有导游证呢，”张哥自顾自说着，十分自然地将手伸进小丽的胸口，从里面掏出对方的导游证，拿在苏雨面前晃了晃，“现在可以相信我们是旅游团了吧？”
面对这算得上性骚扰的行为，晓丽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苏雨拿过导游证，上面的名字的确是程晓丽，照片也符合。
仔细翻看一遍之后，苏雨打算把薄薄的证书还给对方，张哥刚想伸手接，她又忽地将其收了回去，“这又不是你的导游证。”
张哥神情有些尴尬，只能让晓丽自己往前一步。
“还给你。”
程晓丽木讷地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闲着无聊，张哥和谈弘围绕房车转了一圈，重新回到苏雨面前时，他眼中是满满的艳羡，“你们这房车怎么来的，真好啊。”
谈弘在一旁附和：“是啊，要是我们也能有一辆房车就好了，就不用每天坐着，或者睡在硬邦邦的车地板上，那叫一个难受。”
“可惜，我们没有这么好的命。”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凌洁和路圆雅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苏雨屈着手指敲了敲车门，发出响声打断两人说不完的废话，“所以你们拦车，是为了什么？”
交谈声戛然而止，张哥挠了挠自己的头皮，笑容讪讪。
“哎呀，这不是因为好不容易遇到活人，有些激动吗？”他和谈弘相视一笑，“顺便想问点事情，结果你没有停车的打算，我们就有点慌了，只能用这种笨办法来拦一拦。”
谈弘是个大嗓门，“就是，大家这么久没见到其他的活人，都想交换一下情报，之前我们都是这样来的，就你们不愿意。”
话中似有些埋怨，听得路圆雅皱起了眉头。
“又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这么做，”她没好气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话。”
眼看谈弘脸上隐约有了怒气，苏雨笑笑：“真是不好意思，她平时就这么心直口快，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如果说了你们不爱听的话，多担待担待。”
谈弘吃瘪，一口气不上不下，脸涨成了猪肝色。
张哥秉持着他所谓的好脾气，一巴掌拍在谈弘背上：“好啦，你多大的人了，跟人家几个小女生计较什么？”
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谈弘的脸色好上些许。
可能是觉得谈弘在这里，会影响到两边的和气，所以张哥就让他带着其他人先上大巴。
本以为谈弘会十分乐意，却没想到在临走前，苏雨和剩下两人都感受到了他恋恋不舍的目光。
一阵恶寒涌上心头，路圆雅和凌洁耳语：“总感觉有点恶心。”
“你的感觉是对的。”凌洁嘴角向下。
“其实刚才说的只是一部分原因，”等无关的人离开之后，张哥保持许久的笑容淡了些许，随之而来的是浮于表面的担忧，“其实是我们没有吃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雨从张哥身上幻视出了乔岩说这句话时的模样。
当时他们也是找了这个借口，想要混进繁花市东服务区。
苏雨的表情明晃晃写着怀疑，张哥便指向客运大巴，“还记得刚才跟你们挥手的那些孩子吗？其中一个是我的女儿。”
回想了一阵，苏雨并没有从记忆中找出与张哥相似的面孔。
见对方还是不相信，张哥只好去大巴车上将自己的女儿带了下来，苏雨认出这的确是刚才对着他们招手的其中一个女生，她身上的校服皱皱巴巴，还沾染了一些可疑的污渍，不像是丧尸留下。
“姐姐好，”和刚才的程晓丽不一样，女生主动和苏雨打起了招呼，“我是张悠悠，是他的女儿。”
在末日摸爬滚打这么久，张悠悠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就连她的脸也如此，但从她明亮的眼中还是可以看出对生的希望。
她抬着头，一动不动地望向苏雨，声音轻柔，“姐姐这是要去黎阳市吗？”
“对。”
“姐姐还是不要去了吧，很危险，到处都是丧尸，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苏雨扯了一张湿纸巾递过去，“我们的家在黎阳，所以必须回去。”
“谢谢。”看着被自己手弄脏的湿纸巾，张悠悠有些不知所措。
“哎，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多少匀一点吃的给我们吧。”
张哥见缝插针，将张悠悠挤到了旁边，一只手紧抓后视镜，另一只则攀着床沿，不安分的眼光四处打量。
“我虽然也很想帮一点忙，”苏雨叹息，“但我们也真的没有吃的了，不如你们再往前走走，那边有个服务区，里面有超市。”
路圆雅的视线一直跟随张悠悠，看到她不停的用湿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脸，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