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到废屋时已经快到八点了，这个时候的柳家村大部分人家为了省灯油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村尾住的人少，特别安静，泽安害怕的攥着张素芬的衣服。
“哥哥，你怕吗？”南歌嘲笑道。
泽安松开手回道，“我才没有，我不怕！”
南歌回头闷笑。
到了废屋，穿堂风吹过，凉嗖嗖的，泽安更紧张了。张素芬很快点燃了油灯，屋里顿时亮了起来，泽安这才放松下来。
拿出傻兔子，张素芬手起刀落，很快就将兔子杀好剥好了皮。南歌赞赏的鼓掌，想不到妈妈还有这个手艺呢。
“你外婆以前可是厨子呢，给解放军首长都做过菜。”张素芬笑着说。
在老柳家天天吃没有油水的菜，南歌都不知道妈妈手艺那么好。她听说过外婆原本是很厉害的厨师，没想到妈妈也有学到几分手艺。
废屋只有两个大的瓦罐，没有铁锅，居然也没有难倒张素芬，用带来的简单调味料煮出来香的不得了的一锅兔子。
还好这里除了牛棚里的改造人员，没有别的人住了，不然肯定要被发现的。
张素芬想了想，盛了一碗兔子肉让南歌送去牛棚，南歌想起上次撒的谎，只能苦着脸去送兔子。
敲开牛棚摇摇欲坠的破木门，上次见过带着眼镜的白头发老爷爷探出头来，警惕的看着南歌。
南歌摆出乖巧的笑脸，“爷爷，我来给你们送点菜！”
“不要！”老爷爷说完就要关门。
南歌迅速的抵住门说，“爷爷等一下，我是沈淮书的朋友。”
老爷爷眼里的警惕果然消散很多，南歌看见过几次沈淮书在牛棚周围转悠，猜测他肯定和这些人认识。
“小丫头，现在肉金贵，你留着自己吃！”老爷爷仍是推辞。
“爷爷，我还有呢，这个给你们尝尝，放心吧，现在天色晚了，没有人看见的。”南歌甜甜的说着。
老人本不想收，可是想到屋里吃不饱的老伴，风寒好几天的老伙计，还是伸手接过了碗，忍不住眼眶发酸，现在的大人还不如孩子啊。
南歌在老爷爷端走了碗后也轻松点回去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妈妈，能不能给沈淮书留一碗？上次哥哥生病幸亏他送了我几条鱼呢。”南歌问张素芬。
张素芬看着满满一锅兔子，又盛了一碗给南歌，天色晚了，不放心南歌一个人去送，让招娣陪南歌一起，张素芬和泽安带着装着肉的背篓先回家了。
晚上九点多，沈淮书家里黑灯瞎火的，估计都睡了。
南歌上前轻轻敲了两下门，过了两分钟，沈淮书在门内低声询问，“谁呀？”
“是我呀，我是柳三丫，淮书哥哥开下门，我有点事找你帮忙。”南歌知道说送肉沈淮书不一定会收下，只能说有事找他帮忙了。
沈淮书打开门，南歌把碗往他手里一塞，拉着招娣就走，不忘回头说一句，“送给奶奶的哦。”
沈淮书看着手里的炖兔子，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回头端进屋里关上了门。
回到老柳家，只有西屋还亮着灯，张素芬耐心询问道，“给那孩子了吗？”
南歌点头，“嗯，淮书哥哥收下了。”
张素芬给每个孩子盛出一碗肉，大家都吃的很香，泽安更是晚上睡觉都还在砸吧嘴，喊着小兔子。
第二天，几个人都起迟了，张素芬简单做了个粥，吃完就打开门准备上工。
一开门，大房的柳建华像炮弹一般冲了进来，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还剩半只兔子的锅喊到，“我就知道你们偷偷吃肉了！我要告诉爷爷奶奶！”边说还抓起一块兔子腿就跑。
几个人都懵在原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妈妈，怎么办啊？”泽安紧张的问。
张素芬明显也没有了主意，过去十几年的经历太过深刻，让她本能的害怕柳大山和李翠花。
“我们已经分家了，怕什么呀！”南歌说道。
几个人才缓过神来，对啊，已经分家了啊。
院里传来李翠花的叫骂声，“杀千刀的白眼狼啊，自己吃独食，也不想着家里的长辈啊，怎么不噎死呢。”
泽安气愤的握紧拳头，作为奶奶怎么能骂的这么难听。
柳卫东走到西屋门口，低着头说，“弟妹，你带孩子们来和爹娘解释一下。”
南歌感觉很有趣，都分家了，吃口肉还要和他们解释吗，他们大房吃鸡蛋的时候也没有和二房解释啊。
张素芬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孩子们去了堂屋，柳大山坐在主位啪嗒啪嗒的抽着烟，面色难看，李翠花也耷拉着脸坐在一边，嘴里还咕哝着白眼狼之类的字眼。柳建华在李翠花旁边啃着兔子腿，脸上油光满面。
“爹娘，我们过来了。”张素芬带着孩子也没有坐下，就站着问候了一声。
“老二家的，按说已经分家了，你们吃什么我们也不该过问，但是吧，爹和娘也是长辈了，你吃肉是不是也该孝顺一下爹娘。”柳卫东皱眉问。
“就是，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爹娘了，快把那半锅肉端来孝顺爹娘。”李月娥在旁边帮腔道。
“我们的肉凭什么端给你们吃！我们已经分家了。”泽安在旁边愤愤不平的说。
“哎呦喂，我好好的孙子哦，都被你们带坏了啊，孝道都不认了啊！”李翠花骂到。
“建华哥怎么自己吃肉，你快拿给爷爷奶奶吃啊，你这样可太不孝了。”南歌看着啃的满嘴油光的柳建华说。
柳建华听见说他，抬头恶狠狠的等着南歌，“你个小贱人，让你说我，我以后把你卖到山里给我换媳妇！”边说边对着南歌冲过来，手举的高高的打算呼在南歌脸上。
一屋的大人都装作看不见，明显想让柳建华教训南歌，只有张素芬焦急的想上前护着南歌。
南歌在柳建华跑到跟前时，轻轻一个旋身，右脚绊了柳建华的左脚，砰一声，柳建华重重砸在地上。
变故快到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柳建华已经趴在地上叫唤，兔腿也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