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疼不是爱情

  茶水间一时静默下来,良久,江源才重新开口,“心疼不是爱情,再说,老大也不需要。”
  “可是……”
  江淮从入伍就跟在容年身边,容年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那样冰冷那样悲悯,像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明。
  可他知道,其实他就是一个凡人,他也渴望被爱。
  “江淮,不要做多余的事,不要干涉老大的人生。”江源打断他的话,严厉地看着他。
  他们是容年的左膀右臂,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他们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该任性妄为。
  江淮瞪着江源。
  他们是双胞胎,当初被部队点去给容年当下属时,所有人都觉得江淮性子跳脱,江源沉稳,与容年最像。
  后来,江淮成了容年的贴身副手,而江源被容年委以更重要的任务。
  用部队里的话说,江源是那个容年肯将后背交给他的人。
  “我没有干涉老大的人生,现在命运的齿轮开始重新运转,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挡了老大的幸福!”
  江淮说完,转身就走。
  “江淮,江淮,”江源追出去,压低声音吼道,“你别忘了你当着红旗发过的誓言,如果你违背誓言,我将不得好死。”
  江淮脚步一顿,江源撞在他背上,还没站稳,就听江淮说:“放心,我去死,也不会让你死,哥哥!”
  江源一怔,抬眸看去时,江淮已经走出长廊,窗外艳阳高照,他却遍体生寒。
  姜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光怪陆离,她又回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她一身红衣,被荒漠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手里握着一把枪。
  是真的枪!
  姜希举起枪,眼睛被风沙迷得模糊不清,她看见有人朝她跑来。
  “不要过来,放我走!”
  那人停下,双手微抬,试图安抚她过激的情绪,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听着都让她心痛。
  她反手将枪对准太阳穴,痛苦沙哑地说:“放我走,否则我死在你面前。”
  那人还在试图靠近她……
  她感觉到极大的威胁,手指扣下扳机,“砰”一声,震得姜希耳膜嗡嗡作响。
  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瞬间坐直了身体,脸上冷汗直冒。
  容年就站在秘书台旁边,伸手叩了叩桌面,“睡醒了?”
  姜希发懵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她盯着容年,想起梦里染满红衣的鲜血,喉咙像堵着一块寒铁,“你……”
  容年眉尖轻蹙,“做噩梦了?”
  姜希其实没有看清梦里那人的长相,只看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鲜血。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很悲伤,就好像曾经亲自经历过这一幕。
  她眨了眨眼睛,“我……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容年微微挑了下眉,“看来是梦见我了,怎么,我在你梦里有那么可怕?”
  “不是……”
  不是你!
  但她此刻看见容年,心里却莫名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难过。
  也许是梦里,那人扑上来夺枪,却被她一枪射穿心脏,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容年没有去深究她做了什么梦,他点了点文件,“市场部急着要,你跑一趟。”
  “好。”
  姜希迅速调整好心情,拿起文件往电梯间走去。
  身后,容年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又复杂。
  *
  姜希下楼,把文件送给市场部经理,出来时,遇到了苏怡然。
  “姜希,太好了,你也被录取了。”苏怡然今天穿着奶油色木耳衬衫和包裙,一身通勤打扮,格外青春靓丽。
  姜希也很惊讶,“我在微信上给你留言了,你没看见吗?”
  苏怡然的表情有点不自在,“看见了,忘了给你回了。”
  “没事,刚上班肯定手忙脚乱的,我也还没适应过来呢,等你适应了,我们约饭啊。”姜希笑眯眯地说。
  “好啊。”
  两人又说了几句,有人叫苏怡然,苏怡然应了一声,对姜希说:“我先去忙,有空我们再约。”
  “好好好,你快去吧。”
  目送苏怡然离开,姜希才去了电梯间,她没看见,身后苏怡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的背影,满眼嫉恨。
  苏怡然当时的理想工作岗位是总秘,姜希是市场部业务员。
  结果最后姜希被调去当总秘,她却成了市场部打杂的。
  这样的际遇,她心里岂会不怨?
  所以姜希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被录取,她就觉得姜希是来嘲笑她的。
  姜希回到总裁办,容年去开会了,整个楼层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又想起那个梦。
  她最近的梦都跟沙漠有关,会不会是她记忆中的残影?
  *
  医院病房。
  罗女士大梦一场,人醒过来,恢复得也很快,下午就能说话了。
  顾必臣得到消息,买了花和水果去看她。
  他到的时候,护工刘姐刚给罗女士擦完身体,扶着她靠坐在床头。
  顾必臣敲门进去,“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臣臣啊,姜希呢,你们怎么没有一块儿过来?”罗女士说。
  顾必臣把花和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他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姜希有工作,我就先过来了,医生怎么说?”
  罗女士叹了口气,“年纪大了不经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别这样说,最辛苦的还是姜希,她急坏了。”
  罗女士看着顾必臣帅气的俊脸,感慨万千:“臣臣,姜希嫁给你,委屈你了。”
  “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我心甘情愿这么做。”顾必臣垂眸,细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阴戾。
  罗女士拉着他的手,“你多包容包容她,我、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豆豆他……”
  顾必臣像被针扎了似的,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
  “你当初答应过我,这件事你知我知,这辈子都不会让她知道,那个孩子就是姜叔的遗腹子。”
  罗女士也不知道是岔了气,还是心绪翻涌,她剧烈咳嗽起来。
  顾必臣冷眼看着,“姜希想离婚,给我发了律师函,罗姨,这件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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