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分歧

  我当然清楚这一点,但它还不足以成为让我一走了之的理由。
  想了想,我说道:“这样吧,咱们分头行动,你们回去找老所长,我留在这里继续勘查,两边都不耽误。”
  “不行,你一个人万一遇到那伙盗墓贼怎么办?”薛守垣断然摇头,“更何况狄隐和他的人肯定也在找那个入口,我们迟早会和他们狭路相逢。”
  “刹梭海这么大,哪会那么巧。”
  见我心意已决,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其他人道:“算了,我们也留下来吧,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洛平面露不满,小声嘀咕了一句:“明知道队长不会答应还这么说,这不道德绑架吗……”
  “洛平!”薛守垣脸色一沉。
  “本来就是。”洛平不服气,“事实证明这么瞎转悠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咱们何必陪他在这浪费时间!”
  我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刚要开口却被薛守垣打断了:“你那几位同伴一直下落不明,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这事不必再提了。”
  他越这么说我越过意不去,只得改口:“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能不能联系上老所长确实是找到那个入口的关键,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他暗暗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有老所长出马,我们一定能成功和他们会合。”
  我挤出一丝笑容,心里烦得不行,尤其是想到我们打个来回,肯定又要和那个戴面具的女人交手,不觉有些头疼。
  更何况我隐约有种预感,眼下情况有变就算老所长亲自过来事情也未必会有转机,到底是回巫城还是留下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尽快掌握相关线索。
  但怎么说呢,不管这个局是不是出自五〇三之手,找到余寒他们终归是我自己的事,薛守垣他们不过是无意中被卷进来的殃及者,我现在由衷地希望他们能尽快离开,不然我一边担心余昧不想让她涉险,一边却又拖无辜的人下水,好像有点太自私了。
  大不了等出了刹梭海我再单独折回来……想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正要回帐篷收拾东西,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冯冷不丁出声:“我看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比较好,薛队你带人回巫城联系老所长,我跟小褚留下来和他继续找。”
  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意识到这里情况复杂便有些后悔将其他人牵扯进来,无论如何他的提议非常合我心意,有这俩高手在薛守垣他们也能放心地离开。
  然而他这一开口,薛守垣的态度比刚刚还要坚决:“绝对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此地危机重重唯有齐心协力才能应对,各管各的只会给对方可趁之机。”
  我们意见相左,有些僵持不下,乌能海赶紧打圆场:“刚刚队长倒是提醒了我,我觉得我们明天可以再找找,但不是找机关,而是看看能不能追踪到狄隐他们的行踪,他们跟之前那伙盗墓贼八成是一伙的,肯定也是有备而来,我们找不到入口,他们就未必了。”
  “有道理。”薛守垣若有所思地点头,“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捷足先登……”
  “而且也不排除这本来就是他们搞的鬼。”洛平插了一嘴,“他们比我们先到刹梭海,有的是时间动手脚。”
  “就这么办吧。”薛守垣一阵思索,当即拍板。
  旋即他又补充道:“如果事情真和刚刚分析的一样,我们就要小心了,狄隐不过是个普通的盗墓贼,他哪有这个本事,隐藏在他们背后的人绝对不简单,事到临头咱们还是得回去搬救兵,不然这边出了差池,所里也好五〇三、防盗办也好又得营救我们,所以有些话我必须先说明,一旦遇到危险,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听从队里的统一安排直接从刹梭海撤离。”
  他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我们三个说的,估计他已经猜到我们执意要分头行动的目的,想劝我们谨慎行事。
  小冯和小褚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看我,最终点了点头,薛守垣跟着将视线一转,似乎在等我的答复,我只能先应承下来:“没问题。”
  他顿时一笑:“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大家伙儿赶紧去休息吧,散会。”
  我们各自往帐篷里一钻,很快营地就恢复了安静,等我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天边已经亮起了曙光,遥远的白头顶默然矗立,它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们,直到峰顶的冰雪渐渐被晨光染成金色。
  “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乌能海好奇地踱到我身边,顺着我的视线一阵观望,紧跟着啧了一声,“昨儿忙着搜寻线索都没注意,这刹梭海的地形还真有点特别,乍一看这里地势最低,实际上是块坡地,相比于其他地方反而要高出来不少,我估摸着整个盆地底只有这儿能看到白头顶。”
  我心里那根弦没来由地一动,感觉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却始终难以捕捉。
  这时洛平也凑了过来,乌能海打趣道:“虽然这儿是刹梭海正中心,但即便以前有个湖它肯定也不是湖心,要不我们再往边上找找,说不定真跟你猜的一样机关就藏在那儿呢。”
  洛平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有心和他唱反调:“你不是说这里连条像样的河流都没有吗?湖、湖、湖,哪来的湖!”
  “这附近确实存在过一个湖泊,而且规模还不小。”我回过神,快步朝薛守垣走去,“我能不能再看看那幅古画?”
  他没有多问,径直从包里掏出图纸递给我,反倒洛平跟过来一个劲地质问道:“撂下一句话就跑,什么意思啊你?”
  “你说的没错,它的确是一幅‘写生’画,画中内容基本和曾经的刹梭海一致,我们甚至可以将它当作一张照片来进行对照,而证据就在这里。”我指了指画中的白头顶,心中的迷雾也渐渐被驱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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