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六章 子不教,父之过!

  秦鸣突然意识到,这一次,恐怕不是简单的喝酒吃饭,也不是打一顿,骂一顿就能过去的了。
  他急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歉,“爹,我知错了,求您原谅我。”
  “你哪里错了?”秦墨淡淡道。
  “我,我,我不应该收别人的银子,为主政官,更不应贪图享受。”秦鸣道。
  “收银子不是什么大事,喜欢享受,更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你收银子,没人知道,那是你的本事,若是能在工作之余,尽情的享受,那也是你的本事。
  可是你,偏偏没本事啊。“秦墨恨铁不成钢的道。
  他不敢说,对每一个孩子都一视同仁,毕竟他的孩子太多了,但是他敢说,每一个孩子,他都是倾注了心血的。
  哪一个孩子的课业他没有批注过?
  哪一个孩子他没有单独的谈话过?
  他并没冷落某一个孩子,哪怕那孩子调皮捣蛋。
  他昔日在大乾,跟那些人称兄道弟,靠的什么?
  难道就靠的一张嘴?
  那纯纯扯淡,靠的银子,靠的利益,然后在相处过程中,才有的友谊。
  男人想成事,如果一板一眼,那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秦鸣这种,他虽然是九皇子,但是母亲给他的助力并不多,并不像天心,风哥儿他们一样,出生就注定了有大量的资源送上来。
  他们只需要保持本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可是秦鸣也不想想,他去的可是东南,是大明最富庶的地方之一。
  其他兄长去的都是真正的艰苦之地。
  这难道不是一种弥补吗?
  可惜了,这手段差是差了点,但是日后未免不可以用一用,就算用不了,也可以让他当个闲散的官儿。
  可强抢民女,涉及到人命,在秦墨这里,是绝对绕不过去的。
  见秦鸣丝毫不提这件事,秦墨摇头,只觉得失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的把你在东南干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或许,我还会考虑放你一马。”
  听到这话,秦鸣浑身一颤,他看向父亲,只觉得此时的父亲异常的冷漠和冷静。
  但是,他完全可以感受到父亲平静目光下的怒火,一旦爆发出来,将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父亲对他们的确好,对每一个孩子很关注,但绝对不溺爱。
  别看宫里皇爷爷,姨娘们对他们很好,很偏袒,可真正犯了错,没有一个人会出来帮腔。
  秦族的团结是因为护短,更是因为那严格的规矩。
  每一个秦族人都是知道家族规矩的。
  只不过,他内心还有一丝侥幸,“爹,我,我,我还,我还利用自己的关系,掌控了几家公司,获利千万.......”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秦鸣不住的点头。
  秦墨突然笑了起来,“行了,既然都说了,那就过来陪我一起吃饭,听李剑歌说,你有两天没吃饭了。”
  秦鸣见秦墨笑,还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道:“儿子自知罪孽深重,请爹责罚。”
  “老九,你搞银子,培养自己的羽翼,喜欢享受,我不怪你,但是只要你不挖国家和百姓的银子,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你的身份,就注定了会‘招蜂引蝶’,会有无数的人找到你,想要通过你的权力,投机倒把。
  对他们而言,最大的努力就是巴结你。
  只要你一句话,便可以让他们少奋斗二十年。
  我知道,这种感觉很好。
  在宫内,除了太监,宫女,放眼看去,都是你的平辈,要么就是你的长辈。
  你自然会觉得无趣。
  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些人的花样太多了,让你迷了眼睛,我也能理解。
  爹也是从年轻过来的,爹年轻的时候,好交友,喜欢享受,所以,结识了一大帮的朋友。
  正是这些人为日后的大明建立,奠定了基础。
  你爹我也做生意,整个大乾,我说第二,谁敢说自己第一?
  靠着做生意,我为大乾做出了一个经济强国,为大乾后来的称雄,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那时候的大乾国库,空的跑耗子,而我只用了三五年时间,就让大乾国库充盈,让皇帝内帑的银子多到用不完。
  谁敢说做生意不是一件好事?
  我那时已经封了两个国公了。
  你可明白?
  我天天交朋结友,带他们吃喝玩乐,连皇帝都不会说我不务正业。
  就算我天天享受,皇帝也只是说我懒惰,不喜上进。
  可我后面去经略岭南,有那个人说我秦墨懒惰,不上进的?”
  “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秦鸣听着父亲的话,也知道自己手段太低级。
  他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父亲也曾做过,可从来没人指责他。
  他熟读历史,知道昔日的大乾是如何的。
  那时候他们说经商是贱业,但是偏偏那些豪门大族,又控制了世上九成的商队。
  就连那些勋贵也是如此。
  皇族也有自己的产业和商队。
  秦墨道:“你啊,还是太嫩了,如果我是你,我会在东南好好努力,做不到滴水不沾,那就和光同尘。
  可惜了,你什么都想要,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最后,你的确得到了,但是这些东西,注定不会长久是你的。”
  秦鸣叩首道:“爹,儿子知错了,不管爹怎么惩罚,儿臣都认了。”
  “来,先吃饭,有什么吃完饭再说。”秦墨道。
  秦鸣见秦墨苦口婆心说了一堆,又让自己吃饭,还以为不会如何了。
  便小心翼翼起身,走到秦墨身边,也不敢坐下,只是为秦墨斟酒。
  “坐下,吃吧。”秦墨道:“子不教父子过,我生养了你,教了你,却没有教好你,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若是只怪你,难免你心里不服气啊。”
  “儿子不敢,是儿子把持不住本心,被花花世界眯了眼睛。”秦鸣一边说着,一边坐下,他实在是太饿了,两天没吃饭,甚至没喝水,饿的前胸贴后背,拿起筷子,经过秦墨同意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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