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半推半就，塔爷是否说谎

  在老者的带领下，夏沫来到一处废弃的水泉前。
  在水泉的上方，还刻立着“洗灵泉”三个大字。
  灵泉荒废，一片杂生。
  若不是时不时的渗出些湿润，任谁也想不出，这就是光明宗曾经福荫弟子的洗灵泉。
  在洗灵泉的下方，有一处不大的低洼，唤名聚阳池。
  聚阳池水，虽然没有干涸，但在岁月蹉跎的荒废下，早已是一锅浓汤。
  夏沫疑惑，说好的机缘呢？
  难不成这一锅浓汤就是机缘？
  “此乃我光明宗的聚阳池，是由洗灵泉水中的灵阳之力汇聚而成，也只有历代最惊艳的弟子，才有资格来此提升那么一次。”
  一次两个字，老者咬的很重，像是和夏沫强调什么。
  见夏沫疑惑，老者接着又道：“我观你修炼至阳功法，奈何阳中不足。”
  说到这里，老者停顿了一下，但是夏沫已经不淡定了。
  三阳之力的他，确实阳中不足，甚至说不足都是高估。
  但这也怪不得夏沫！！
  若是生在隐门，各种丹药辅助，哪怕最基本的阳系药材，也是管够的存在。
  南山多年，别说丹药的辅助，就是阳系药材，也得是夏沫自己寻找。
  至于这红尘之中，就更一言难尽了，名字叫的叮当响，实际效果宛如杂树根茎一般。
  除了悬壶那次意外的豪掷，夏沫压根就没接触过这种有效果的高级货。
  如今，这聚阳池摆在面前，让夏沫怎能不心动三分？？
  南山以前，夏沫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下入红尘，夏沫也是一个需要乘十的存在，但此次秘境，夏沫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哪怕他对眼前的聚阳池很感兴趣，但始终在压制心中的贪婪。
  “数千年前，爆发过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劫，我光明初代祖师为这芸芸众生只身应劫，弥留之际将传世火种一同葬身在极寒之地。”
  老者没有避讳夏沫，阐述着一件不为人知的过往。
  “至此，我光明历代祖师都以寻回火种为己任，奈何极寒凶险，直至我光明泯灭，假以时日，若你能寻得火种，务必将它回归我光明。”
  夏沫听完老者的描述，陷入了为难，“抱歉前辈，晚辈怕是无能为力。”
  先不说极寒之地在哪，就说能让光明历代祖师葬身的地方，是他一个淬血境修士能涉足的？
  开玩笑，机缘固然重要，但你得有命活着才行。
  “少年郎，莫要急着拒绝。”
  老者见夏沫拒绝，又开始了他的利诱，“作为条件，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带走。”
  “晚辈斗胆问一句，即是如此，前辈您为何不自己寻回。”
  夏沫不吐不快，仅此一秒，就认识到自己口嗨了。
  若是老者一个急眼，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在这。
  连忙意欲解释，却被老者打断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老者说了一句让人琢磨不透的话，却惊骇了夏沫。
  言下之意，老者要夺舍？？
  “那个前辈，晚辈的意思是晚辈修为太浅，怕是达不到那个高度，白得前辈的机缘，又辜负了前辈的厚望。”
  夏沫连忙解释，却见老者又对着夏沫眨了一眼，“要不，我去？”
  卧槽，老者这一眨眼，夏沫从惊骇立马变成了六神无主。
  又是这个眼神，这老东西又来？
  夏沫慌乱之中，却听见塔爷一句提醒，“可。”
  夏沫有意确认，奈何塔爷秒沉，只得硬着头皮和老者道：“那个，前辈，若是晚辈无能，日后去不了极寒之地，前辈您可不能怪我。”
  老者见夏沫松了口风，脸上露出丝狡诈，“只要你答应即可。”
  “当真？”
  夏沫无奈，试问。
  “当真。”老者说的干脆。
  “即使如此，晚辈答应了。”
  夏沫装着为难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已想好了对策。
  管他极寒之地在哪，寻不寻日后再说，得到机缘，找机会溜之大吉才是最重要的。
  老者见夏沫答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感情这特么就是一个套？？
  从夏沫踏入滩涂的那一刻，老者就发现了夏沫的存在。
  只是这么多年，也不曾有人踏入旋涡之门，更不要说闯入光明宗的英灵神殿。
  即便三千余年之前的那位，也只是老者刻意为之。
  而夏沫，才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
  “卧泥马。”
  回过神来的夏沫，心中不禁问候起老者的全家。
  而老者只是迷之微笑，“即是如此，那便开始吧。”
  只见老者说完，抬手对着洗灵泉那么一抓，原本仅有湿润的场景，立马开始了滴落。
  “前辈，这？”
  夏沫吃惊，还能这样玩？
  这还不够！！
  老者并未理会夏沫，反而加大了力度，只见滴落直接变成了涌泄。
  仅此一瞬，聚阳池里的水位立马溢盈，直至变得汪清，老者才停止手里的动作。
  夏沫惊呆了，此时的聚阳池再也不是那一锅浓汤，反而翻滚着热浪，到处都弥漫着至阳之力。
  “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解惑。”
  夏沫并没有进入聚阳池提升自己，反而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是不是要问，为何我这缕残魂会存世如此之久？”
  老者一眼看穿夏沫，而后又道：“不过是一道执念罢了。”
  老者像是对着夏沫，又像是对着自己，那感觉，说不清。
  “前辈可否细说？”
  夏沫坚持不懈，因为在这么一瞬，他又想到了那个大酒窝的学姐。
  冥界生死王，阴神特使，这些都是他目前接触不到的存在。
  “以后你就明白了。”
  老者没有解释，见夏沫不死心，老者提醒道：“时间不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夏沫点了点头，心中杂乱。
  生死王是谁？
  阴神特使，她怎么不管眼前的老者？？
  冥界，那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塔爷口中的那个世界，是否和冥界同属一个世界？
  还有师门！！
  老者来自光明之主时代，光明之主时代为何没有丁点记载？
  哪怕龙组收存的资料里，也没有！！
  塔爷，师尊给的守护法宝，守护法宝能自己诞生灵智？
  且有如此大的神通？
  还有师尊，师尊说我道心未立，师尊还说修士只为长生。
  南山，真的能修出长生？？
  为什么我看到的世界，和我了解的世界不一样？？
  到底谁在说谎？？
  许久，梳理好思绪的夏沫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此件事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南山一趟。
  不仅如此，还有夏家的一切过往！！
  带着这份杂乱，夏沫下意识的说了句，“前辈，我后悔了。”
  “怎么？”老者不明。
  夏沫认真道：“前辈，我反悔了，极寒之地的事，还请另寻他人吧。”
  “晚了。”
  夏沫刚想张嘴，老者却开始了威逼，“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离开？”
  夏沫沉默，老者又开口道：“当然，作为回报，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带走，包括它。”
  老者大手一挥，夏沫手中凭空多出来一个黑灰色的布袋。
  布袋不大，只有巴掌大小。
  “这？”夏沫疑惑。
  “乾坤袋。”
  老者轻描淡写，夏沫不以为然，但是塔爷就不淡定了。
  乾坤袋，乃是隐门世界绝迹的重宝。
  相比纳戒，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个级别，就算现存的三三两两，也都掌握在各大话事人的手中。
  难得现世的个把，大多数都是品级很低的那种，有且只有在新开的秘境中才能获得。
  哪怕塔爷见多识广！！
  老者心念一通，夏沫险些站立不稳。
  映入眼帘的是很多很多块灵石，灵到一看就是上品的那种。
  不仅如此，还有一座迷你版的灵山，灵山仙雾，灵力充沛。
  往上看，在灵山之上还盘睡着一条晶龙，晶龙的周身，散落着几块不知名的晶石。
  那晶石虽不知名，却散发着强大的灵力，强到夏沫都没见过的那种！！
  震惊之余，塔爷却破天荒的主动说话了，“这是条灵脉，你小子机缘不错。”
  夏沫回过神，只听老者审问，“如何？”
  夏沫木讷的点了点头，灵脉对他来说虽不陌生，但也只是道听途说。
  有过那么一次，还是在龙组收存的资料里看过。
  如今，这可是实物！！
  就这样威逼利诱，夏沫带着三分木讷，进入了聚阳池。
  入肤，炙热。
  那是一种犹如火烤的炙热，钻心的疼痛感涌遍全身。
  夏沫刚要起身，就听见老者警告道：“一日之内，若提升不到我满意的地步，那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提升了。”
  老者只说了这一句话，而后收回乾坤袋，守在一旁，默不作声。
  “你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夏沫有心反驳，却也不敢开口，此时的老者，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动真。
  肌肤的灼烧感，让夏沫痛不欲生，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不明白，老者为何要这般对他？？
  套路吗？
  不全是！
  施恩吗？
  也不全是！！
  仅凭一个日后的承诺，就布施如此天大的恩惠？？
  就在夏沫坚持不住的时候，塔爷又说话了，“小子，抛开杂念，坚持住。”
  就在塔爷说完，夏沫才明白过来。
  光明之主…
  一指破幕…
  英灵神殿…
  纯阳无极功…
  聚阳池…
  极寒之地…
  塔爷，他一直都在说谎！！
  难怪塔爷让自己交出一滴精血。
  难怪塔爷说要送他一份机缘。
  感情塔爷他早就知道这么一个地方！！
  塔爷一定和眼前的老者有过接触，或者说，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极寒之地！！
  “聊聊？塔爷。”
  夏沫试问，将塔爷两个字咬的很重。
  “眼下不是时候。”
  塔爷有些慌乱。
  他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更没想到夏沫南下一趟，会变得如此聪明！！
  “你们认识？”夏沫不悦。
  “不认识。”
  塔爷笃定。
  夏沫乘胜追击，“即是如此，那你为何不敢出来见他？”
  “那是你修为太低，我怕他杀人夺宝。”
  塔爷奋力解释，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夏沫审问。
  是啊，曾几何时，塔爷也说过此话。
  轻易不能现身！！
  夏沫有些自责，塔爷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小恩小惠的事了。
  塔爷救过他的命，带领他步步修行，不仅如此，还给他开启过新世界的大门。
  就连道心，也是在塔爷的刺激下才生根发芽的存在。
  夏沫羞愧，他不该怀疑塔爷，哪怕塔爷对他隐瞒了什么。
  即便塔爷曾经是个十恶不赦的塔，那只要对夏沫好，就够了。
  “知道了，塔爷。”
  夏沫坚信塔爷不会害他，稳定心神，开始了聚阳池的提升。
  可一日之内要提升到老者满意的地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谁知道你个老东西的标准是多少？？
  夏沫越想越躁，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他受够了。
  “前辈，您的标准是多少？这聚阳池的极限又是多少？”
  夏沫说的委婉，言下之意就是，万一你这聚阳池达不到你要的标准，那你可不能怪我不行。
  “数千年的沉淀，你觉得够是不够？嗯。”
  老者眼睛一瞪，一层恐怖威压袭来。
  夏沫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只得老老实实去经历炙热的烘烤。
  随着夏沫运功，聚阳池里的灵阳之力开始被夏沫吸收，那种炙热感，也在慢慢减少。
  这是个沉淀了数千年的存在，哪怕干涸，但在老者的抽离下，也足够夏沫挥霍了。
  半个时辰后。
  夏沫的阳之力才开始上升，老者皱眉，却也没有打扰。
  一个时辰后。
  夏沫的阳之力已经达到了四阳。
  在此期间，夏沫将体内的阳之力均衡提纯，直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两个时辰后。
  夏沫的阳之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五阳。
  这是一个非常快的过程了，但在老者眼里还是慢了些许。
  三个时辰后。
  夏沫已经有些不适，浑身燥热难忍，从夏沫脸上滚烫且痛苦的表情就不难看出。
  夏沫知道，这是纯阳无极功他修炼太差的缘故。
  小成级的纯阳无极功，还不足以让他提升更多的阳之力。
  夏沫无奈，只得放弃提升，转而修炼起纯阳无极功。
  ……
  五个时辰后。
  哪怕这里的灵气非常精纯，夏沫还是捏碎了不少中品灵石辅助。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是不抓住，那就是傻子他妈给傻子开门。
  傻子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