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梦境
当蛇岐八家乃至除了凯隐之外的团队所有人又遇到棘手问题的时候，源氏兄弟仍然没有苏醒。
源稚生不记得自己在梦境中多久了，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深陷自己过往的记忆中，但随着源稚女操纵梦境，让他亲眼看到自己是如何被赫尔佐格利用之后，他又在悔恨交加的极致痛苦中度过了很久。
在不久前他才意识到这里是梦境，因为除了他和弟弟，整个鹿取小镇都是梦幻泡影，他触碰不到任何人。
“醒过来了么？哥哥。”
源稚女悠闲的坐在不远处的屋檐上很平静的看着源稚生。
一开始他对自己的哥哥有很深的仇恨和成见，他始终认为源稚生没有充分调查，就选择杀死自己是根本不在意他。
但是，当看到源稚生知道真相后恨不得死的是自己之后，源稚女的仇恨开始消散了，他慢慢的开始释怀了，毕竟他清楚，他们兄弟从头到尾都被赫尔佐格给利用了。
赫尔佐格利用了源稚生的正义，误导源稚生他的弟弟是极恶之鬼。
同时，也利用了源稚女对哥哥的仇恨，让猛鬼众和蛇岐八家彼此牵制又同时为他一个人服务。
源稚女从赫莱尔告诉他真相的那一刻，就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赫尔佐格。
他对源稚生的恨意都源自于他认为源稚生根本就不在意他，否则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杀死他。
但事实上源稚生有过挣扎和调查。
只不过他不清楚，也不可能清楚是赫尔佐格在背后动了手脚罢了。
当源稚女看到这一切，就选择放下了仇恨，没有像另一个时间线上如风间琉璃在梦境中杀死源稚生。
“这是你言灵制造的梦境？”
源稚生有些惊讶自己还活着，他明明可以轻易的杀死自己。
“是的，我之前从未使用过，这是第一次。”源稚女略有些骄傲的说道：“这可是我的杀手锏，连哥哥都不是对手。”
源稚生闻言沉默了一会，他岂止不是对手？
即便对方不使用言灵，他如果不嗑药也完全不是弟弟的对手，小时候追随自己的跟屁虫才是更强大的那个。
“对不起，稚女。”他突然抬起头，对源稚女说出了这句话。
同时，眼眶中还有泪珠打转。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绪的人，但是在知道源稚女不是极恶之鬼，而是被人为陷害后，这句道歉的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
源稚女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笑，笑的很灿烂，笑的泪水都流了下来。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从屋檐上跳下来，蹲在地上泪水不住的往下淌。
如果说源稚生从将蜘蛛切捅进弟弟胸膛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一生的悲剧，那么源稚女的生命虽然没有终结在那一刻，但是心和灵魂都在那一刻宣告死亡。
从那时起他的一生都在对哥哥的仇恨中度过。
而现在，源稚生诚挚的向他道歉，这对他们两个的人生而言，某种程度上都是一种和解。
赫莱尔的出现将他们两个的命运都改变了，终结了他们的噩梦。
源稚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弟弟，因为他的眼泪也在无声的滴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弟弟的身边陪着他。
过了好一会，当源稚女的情绪舒缓之后，源稚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稚女，我们该回去了。”
他比弟弟更成熟，知道猛鬼众和蛇岐八家也许还在混战，他们应该回去制止。
“不，我们不能回去。”
源稚女却断然摇头。
“为什么？”源稚生不理解。
“因为我不想再和哥哥是敌人，”源稚女大声说道：“只要我们回去，就还会有拔刀相见的那一天。”
源稚生默然不语。
事实可能确实如此，即便他们兄弟俩和解了，他们仍然分属不同的阵营。
他以为只要凯隐和赫莱尔彼此不做出让步，对抗只能是以一方的完全胜利而结束。
他不相信赫莱尔，就如同源稚女不相信凯隐一样。
他们俩并不知道，凯隐和赫莱尔如今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阵营不同的问题似乎也不是不能解决。
“不能回去，除非你想有一天再次对我举起屠刀。”源稚女再次重申。
“你为什么那么信任她？”源稚生没有就回去不回去的问题争执，他想要求同存异，试图找到破局的办法。
“因为她是拂晓晨星，代表着希望和新生的曙光女神。”
源稚女出于本能的回答。
“希望和新生？”源稚生微皱眉头，这个口号他不是没听过，猛鬼众一直都这么宣称他们将要建立的新时代。
只是赫莱尔真的如她的名字一样吗？
“你为什么相信凯隐？”源稚女反问源稚生。
“因为他代表着秩序和正义。”源稚生也是本能的回答。
他了解凯隐的处事风格，跟他从小所被教习的正义如出一辙，而且他也知道凯隐的身份，那个身份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世界秩序的稳定。
“希望和新生，秩序和正义？”
源稚女轻声默念，“它们似乎并不冲突，为什么对立起来呢？”
“还有人说他们一男一女，或许本该天生一对的。”源稚生叹了口气，“可是，身份和立场最终还是让他们俩要去决战。”
“是啊！”源稚女说道：“神在决战前还专门吩咐我们，她相信凯隐，如果她输了，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还允许我们投靠凯隐，这种信任不应该是对敌人吧！”
“她用言灵·神谕救赎了猛鬼众的血统吗？”源稚生听说过这件事，却一直将信将疑，这跟他印象中的神完全不一样。
“是的，”源稚女连连点头，“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群人，而是所有人，即便是血统很低，对她而言可以说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混血种，她都一视同仁。”
这下源稚生也不得不相信了那些传闻。
神绝不是先祖预言师所预言的那样，她不是来复仇，而是来重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