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阴郁乖戾残疾少女×温柔骑士保镖(15)(16)

  没错,现在郑文慧才是闻家当家夫人,闻景新再怎么疼闻苡这个女儿,迟早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闻家的女主人会是,也只会是郑文慧。
  况且郑文慧的儿子也是闻景新目前唯一的儿子,以后他百年后,最有胜算的接班人说不准也是郑明源。
  郑文慧也承诺过,只要她站在她那边,他孙子肝脏移植的手术费就包在她身上,就算为了孙子能康复,她也应该搏一搏。
  既然上午已经按照郑文慧说的故意不去给闻苡送午饭了,那现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短短须臾间,刘嫂已经构思好了一套说辞,泪水说来就来,“先生,小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今天没有按照您说的去办,是因为我家小孙子上午在医院里突然病情恶化送进了抢救室抢救,我一着急把您的交代全给忘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您罚我薪水吧,我甘愿受罚的。只求您留一点给我孙子下个月买药的钱,不要全扣光,您就看在我在您家干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出过什么错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闻景新听他说完眉头是越皱越紧,生病意外也全都是人之常情,他有些于心不忍但这事关他的女儿,原不原谅也应该是她决定。
  见闻景新不说话反倒看向闻苡,刘嫂立马意会,半蹲到闻苡轮椅前声泪俱下哀求道:“小姐,对不起,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刘嫂求你了,看在我从你还在学走路的时候就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份上,原谅刘嫂好不好?”
  闻苡低头,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握住,手背上还沾染了些湿润的泪水,显得可怜又可笑。
  从小跟在原身身边,说是看着原身长大也不为过,然而在原身和闻景新去世后,闻家易主后,嘴上说着原身和闻家有深厚情谊的刘嫂,一次都没有来墓前看望过闻家两父女。
  甚至在闻景新出殡的当天,刘嫂还在家里举办了几十大桌宴席请客,只为庆祝她家孙子术后圆满康复出院。
  闻苡缓缓抽回被刘嫂紧握住的双手,嘴上浅浅勾出一个笑。
  这个笑明明算是刘嫂这两年见过闻苡笑地最和善的一次,但她却莫名能够从中品出几分可怖来,激得她后背汗毛倒立,一股不祥预感直冲天灵盖。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闻苡开口:“爸爸,既然刘嫂孙子生病了需要人照顾,那就把她辞退吧。否则她这样两边跑,两边都不能好好尽心,虽然这样对她有些残忍,但是起码能让她好好陪在家人旁边。我也生过病,我太清楚生病的人有多需要家人的陪伴了,辞退了她,给她双倍2N+1的赔偿,也算是对她这样的老人格外的照顾。刘嫂,要是换做别人,可是没有这样跟爸爸公司员工一样的待遇的。”
  “小苡......”郑文慧没想到闻苡会做这么绝,按她平时嘴硬心软的性格,刘嫂这样求情十有八九是会顺利通关的,别看这丫头嘴上不饶人,但只要用对料,她说放过去也就放过去了。
  她拉拢刘嫂就是看中她在闻家这么多年落下的根基,好方便她更轻松地把控家里的佣人群体,如果把她辞退了,那她拉拢她还有什么用。
  刘嫂也愣住,她自然也明白郑文慧看中她凭借的是她身上哪些优势所在,郑文慧肯帮她垫付孙子医药费的前提是她能为她所用,但这些所有实现的大前提都是她继续受雇在闻家。
  她被解雇了,还有什么戏可唱?
  闻苡说的补偿金她不懂,但是她总明白赔偿金再多也不可能高过她孙子前前后后治病需要花费的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高昂医疗费。
  刘嫂现在才彻底慌了,慌不择路地由半蹲改为跪在地上,“小姐,求求你,求你,我不能被辞退,我家小旭才八岁,他才八岁啊,求求你救救他,小姐......”
  边说边激动地要再次上手来握闻苡双手,只是还没挨到就被盛御风拖着轮椅向后扯离了几步,她只碰到了闻苡的裤腿边缘。
  闻苡趁势稍稍仰头回望过去,给了他一个自他来到她身边后首次得到的积极眼色,赞赏意味明显。
  盛御风内心不由发笑,往常在家里只有他向那帮小的表达肯定的份,在闻苡身边偶然体会一把这样被人肯定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刘嫂被一旁的陈秘书制止住,闻苡收回视线没有理会她的哭求,转而看向刚刚想要求情的郑文慧,“阿姨,你是想帮刘嫂求情吗?”
  郑文慧看看一言不发的闻景新,想要他帮着打打边鼓,对方却没有回应,“小苡,刘嫂怎么说也是家里用惯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总有苦劳在,这样贸然辞退她,容易寒了家里其他一些老人的心呐。再说了,你辞退了她,她孙子的病怎么办,刘嫂年纪也大了,儿子儿媳早就意外去世了,她年纪这么大也不好再找工作,你这样......跟断她绝路有什么区别?”
  闻苡再次轻笑一声,面上一派和善可亲,出口的音调却比刚刚冷沉了几个度,“阿姨,你这么说好像她的一切不幸都是我造成的似的。第一,我辞退她,是因为她没有尽心尽责完成照顾我的任务,她的本职工作没有做好。她因为私事耽误了来医院的时间并且没有在事后及时向我说明,这都是她的锅。”
  “第二,她孙子的病,跟我没有关系。她要怪只能怪自己倒霉,怪自己不好好工作,怪让她出现这样情况的人,就是怪不到我头上。刘嫂,你明白吗?”
  刘嫂失神地怔在原地,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猛地看向闻景新,匍匐到他腿边,慌不择言道:“先生,其实我上午是有其他原因的,不是因为我孙子,是......”
  “刘嫂!既然小苡都这么说了,不管你有什么原因,这都是你应得的,不过你放心,我和景新不会放任你不管的,你的困难我们能帮你的自然会帮你,但你要再纠缠下去,把小苡惹生气了,有你好受的。”
  刘嫂马上就要冲出口的辩驳之语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嗓子眼,和郑文慧对视几息,终是吞吞喉咙,艰涩改了口:“是,谢谢夫人,也谢谢先生和小姐。”
  闻苡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多少意外,也不再继续纠结,只兴致缺缺地后仰到轮椅里,再次向着闻景新催促道:爸,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累了。”
  ——
  等回到家里,闻苡由盛御风抱着回了卧室,上到三楼,他光洁的额头上已隐隐覆上了一层细密汗珠,但是呼吸倒不见一丝紊乱。
  “我说你行不行啊?就你这体力还好意思做人保镖?这才几步路你就汗成这样?阿辰抱我可是脸不红气不喘地上下楼三个来回都是小菜一碟,你怎么和他差这么多,没用......”
  话没说完,闻苡就发出一声惊呼,手上不由抱住盛御风脖子更紧。
  等反应过来,闻苡怒气上头瞪视回去,却瞥见他眼里稍纵即逝的一抹调笑,“不好意思,小姐,刚刚身子有些虚,晃了一下,吓到你了,以后我一定勤加锻炼,毕竟小姐现在的保镖只有我一个,没有木辰也没有别人。”
  闻苡气了两秒,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盛御风,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顶端优势抑制侧芽生长吧?”
  盛御风偏头看看向她,心头偶感不妙,“看你长这么高,身子却这么虚,人经常说,体虚则阳虚,反之亦然。怎么,是你那0.8x0.8的正方形侧芽拖了你身体的后腿吗?”
  “......”盛御风表情变了变,想要辩解但又无从辩起,最后只得笑了笑,不清不楚地回了句:“小姐,男人和树木是不一样的。”
  闻苡见他有心回避,并不打算放过他,正要就此话题深入追问一番,盛御风刚抱着她走到房间门口,就听有人在后面喊她。
  “闻苡。”
  转过身,郑明源从楼梯口的位置走来,走到近前,看看盛御风,意有所指地问道:“方便聊两句吗?就我们两个。”
  “不太方便哦,弟弟,盛御风现在是我的贴身保镖,一步都不能离开我,有什么话进去说吧,这样抱久了他手会酸的,他手酸不是什么问题,但我心疼就是大问题了。”
  此话一出,盛御风和郑明源同时看向她,随后又看向对方,此时的沉默振聋发聩。
  尤其是盛御风,经过一上午到现在对闻苡的观察,他对她最大的观感凝练出最简短的两个字就是,戏精。
  表演欲望强烈的戏精,她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演起来。
  从病房垃圾桶里只是拆了包装但没有半口牙痕的芒果干,再到刚刚明明上一秒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的烦他烦得不行,下一秒在另一个人面前又装出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切换起来毫无间隙。
  郑明源则是因为闻苡对他的称呼,这好像是他们来到闻家之后第一次从闻苡嘴里听到她认可他们的姐弟关系,也是第一次闻苡对他的态度可以用“平和”来形容。
  平时她见了他们母子三人,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是我家,不是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方,迟早有一天叫你们滚出去!”
  对他妈妈是这样,对他姐姐是这样,而闻苡对他的态度比对她们两个的要更恶劣,所以这也变相决定了这个家里和闻苡关系最差的是他。
  见惯了闻苡面对他时的恶劣态度,猛地这样转变,不得不说,他有点难以适应甚至受宠若惊。
  郑明源收收心思,调整一下措辞尽量也好声好气道:“不用,在这里说就行。”
  闻苡则不理会他的说辞,转头对盛御风道:“抱我进去。”
  进门后,盛御风郑明源再次同时颠覆对闻苡的认知。
  原因无他,闻苡卧室的装修风格居然是从里粉到外的软嫩芭比风。
  粉色壁纸,粉色家具,粉色床具,粉色飘窗,就连粉色地毯上趴着的一条玉米蛇都是裸粉色。
  闻苡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盛御风在见到那条蛇之时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顺带不自觉地动动喉头,呼吸频率稍稍加快,进门后放置她的地方也选在了离那条蛇比较远的沙发上。
  盛御风正要观察一下房间内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其他蛇之类的宠物,就听到闻苡轻呼一声冲门口喊道:“郑明源,你小心一点,别踩到小黑了。”
  刚迈进一只脚进门的郑明源脚步顿住,低头一看,和门口地毯上另一条黑色玉米蛇来了一次两两对视,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小黑蛇对着他吐信子的“嘶嘶”声。
  盛御风也看过去,人生头一回体验到了何为“腿下生风”,一股由内而外生出的凉意从腿腕间升起,刚刚......他是从一条蛇身边走过甚至跨过来的吗?
  思及至此,盛御风又不受控制地滚滚喉头,努力调平自己不断加重的呼吸。
  见郑明源呆愣在门口,闻苡“好心”地询问道:“弟弟,怎么不进来呢?不是说有话和姐姐说吗?哦~姐姐都忘了,你最怕蛇了,不好意思啊。”
  继而转头朝盛御风命令道:“你,去把小黑抓回爬箱里。”
  盛御风微愣,对上闻苡的目光,里面饶有兴味因为作弄得趣的目光毫不掩饰。
  就是这一眼,盛御风对闻苡的观感印象里除了戏精之外,又增添了一条“恶趣味”。
  盛御风微呼出口气,扬唇笑道:“小姐,我自小就害怕蛇。”
  “哦?你害怕蛇?那怎么行呢?先不说你以后都要和小黑小粉同吃同住,亲自照顾它们,就说现在,你怕蛇,弟弟也怕蛇,要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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