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尚食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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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粥给您盛好了！请慢用！对了，家里的老人身体都还好吧？天气冷了，可得注意多加衣服！”
“今个真抱歉！【木耳鸭肉粥】已经卖完了！不过看这粥卖得好，我这儿明天再卖一天！您要想喝可得稍稍起早一下！”
“哟，您好久没来了！欢迎光临，先来个包子垫垫肚子吧！？”
杜明贤向往常一样忙碌地招呼着客人，直到好一会儿才来到“贵客”身边：“抱歉啊，墨熙！你难得来一趟，我却没法好好招待你…”
“没事！倒不如说这才是我想看的！”尚墨熙虽然被冷落了，却一脸笑意。
“啊！？你想看我忙？”
“不是…啊不，也算是吧！总觉得这样子忙碌嘈杂的环境显得亲切！尤其是明贤和顾客们交谈的样子，仿佛迎接回家的家人一般！”
“街里街坊的都认识嘛！自然会唠两句家常、说两句闲话啦！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我这里就我一人，没那么讲究！”
“那将来生意做大了后，想要雇人吗？”
“这个嘛…”杜明贤仔细想了想：“可以雇几个人来打下手，但主厨还是我！每天想做什么东西也是由我自己说得算！嘿嘿！”
杜明贤自己说得欢，却看尚墨熙正在用饶有趣味的眼神看自己，不禁有些害羞：“怎…怎么啦？”
“啊哈，总觉得这才是开饭店该有的样子啊！”
“什么意思？”
尚墨熙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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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受尚墨熙的邀请，穿西装打领带的杜明贤和威廉，以及穿着晚礼裙的虞莹来到了名为“尚食旃哉”的餐馆。
“哇！好大的拱门啊！还有灯笼、对联、屏风、中国结…好漂亮啊！”杜明贤看着眼前宏大的中式建筑，忍不住轻呼。
“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好不好？简直是‘小老板进大观园’！”威廉白了一眼。
“哇！威廉叔还知道这个！？”虞莹瞪大了眼睛。
“当然…对了，‘大观园’在哪里？”
“欢迎诸位大驾光临‘尚食旃哉’！尚总已经在等着三位了！”一名穿精致旗袍的女性鞠躬说道，并将三人往里面带。
红木地板、雕梁画栋、山水墨宝、瓷瓶红梅…说是意料之中的走廊景色，却还是觉得太过华丽！
虞莹悄悄在杜明贤耳边说道：“墨熙弄得还蛮正式的！”
“是啊！他现在肯定也是西装革履地在一边端着红酒杯、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吧？”
虞莹愣了一下，笑道：“好有画面感啊！”
威廉不屑：“嘁，平时奇怪的电视剧看多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被带到一栋阁楼上的房间，应该是这里最好的包厢了吧？而包厢里，果然是有着优雅沉着表情的尚墨熙，在说——
“哟，三位来啦！快请坐！今儿个想吃啥？”
“……”
三位客人盯着穿长马褂、戴圆顶帽、脖子上还挂了条意义不明的白毛巾的主人，一时间竟都无语了。
“三位别愣着啊！快坐！我来给三位沏茶！”
“墨熙你这是行为艺术？”虞莹最先吐槽道。
“是，也不是！明贤觉得怎么样？”
被点名的杜明贤纠结了半天，最后用精炼的四个字总结：“格格不入。”
“唉…我也有这种感觉啊！”尚墨熙有些泄气地坐下，摘掉了那条早就戴着不舒服的毛巾。
“到底怎么啦？今天早上你好像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杜明贤发问。
“看见‘厨神斋’师傅和顾客一片祥和融洽的氛围，总觉得那才是中国饮食文化所独有的！现在，我这里虽然做得都是各式珍馐玉食，来这里吃饭的人也都个个小心谨慎的样子，虽然礼仪足够，但总觉得没有乐趣可言！”
威廉：“所以你认为是服务员的问题？我倒是蛮赞同的。”
“哦？威廉先生有何高见？”
“电视上不是经常播吗？古代客栈的服务员都是笑脸迎人的…”
虞莹立刻心领神会：“客官您里面请！几位啊？”
尚墨熙点头：“对！对！！以前的跑堂那都是腿脚利落、能说会道、察言观色、细致入微的人才能当；可现在的跑堂…啊不，服务员的要求是：长得好看、身材姣好。虽说看美女是会让人心情变好，但她们恭敬冰冷的言辞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疏离。”
威廉：“我还在网上看到一个段子，说现在如果嫌上菜慢了，服务员都说‘我去给催催’；而以前……”
虞莹：“我也看过！听说那跑堂能说会道，说什么‘好菜是需要火候的，宁愿上慢些让您骂、也不想您吃的不好！’”
尚墨熙：“这就是跑堂的智慧啊！明贤你说是不是？”
“啊！？”有一次被点名的杜明贤又是思考了半天，最后才慢慢开口：“是街区巷口的智慧，花言巧语。”
虞莹：“虽然确实是没什么营养的话，但毕竟也是‘开口不打笑脸人嘛’！”
威廉也补充：“小老板你为人其实也挺傲的，但一做起生意来就开始嘘寒问暖，假戏都做到以假乱真了！”
“我那是为了挣钱！！一直板着一张脸怎么挣钱？当黑道收保护费么！？”
尚墨熙糊涂了：“那明贤你觉得到底是什么区别？”
“唔…墨熙你看啊，你这里这么豪华气派，我们也都是穿了最正式的服装过来，这个时候就类似于皇家宴席，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只有像我那家小小的铺子，才是大家夏天穿大褂子、大裤衩，冬天穿皮袄子、棉裤子，随意谈天的地方！”
“是这样啊…”尚墨熙沉默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食物啦！食客都是为了食物才过来的；就算跑堂的舌绽莲花，食物不好也没用！所以不管说皇宫之宴，还是街头小馆，其实都是不同种类的文化体现！唠嗑有唠嗑的亲切，拘礼也显得我们中国人彬彬有礼，对吧？这点就希望威廉能好好学学！”
“招你惹你了，小老板？！”
“哈哈，还真没有！拿你举个例子而已，抱歉！”
“威廉叔你看，明贤他举个例子都能指桑骂槐的，抽他啊！！”虞莹笑着煽风点火。
……
尚墨熙看着三人嬉笑着，突然明白了杜明贤所说的意思！于是又戴上那条毛巾，加入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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