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天道的选择
“这就是你背叛英雄学院，杀死自己同学的原因吗？我真的真的......很难过！”
杰诺夫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压抑到极致的声音，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后，杰诺夫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身体因恐惧而不停打颤起来。
“火山......爆发！”
杰诺夫抬起头，‘火山爆发’比他要高上两个个头，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将杰诺夫整个遮挡了起来。
‘火山爆发’崔克斯已然麻木，空洞绝望的眼睛里，不断流出泪水，泪水落在了杰诺夫的脸上，那是炙热的。
崔克斯宽大的手掌将杰诺夫的两个肩膀紧紧按住。
“全死了啊！所有人都死了啊！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他们都只是孩子啊！！
你们想告诉我，我错了，那我认错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害死那么多人呢？
我投降，我认输，我随你们意不就好了吗？”
熔岩从崔克斯身上向外喷溅而出，就如他无处发泄的怒火，杰诺夫片刻就被熔岩所淹没，惨叫声没能发出，张开的嘴巴被源源不断的熔岩灌满。
血肉在灼烧，骨头在消融。
流淌的熔岩焚烧着每一处。
这场任务毫无疑问是失败的，人质除了最开始被方长生等人救走的数人以外，无一能幸免。
二年级学员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只活了十人。
崔克斯跪在了燃烧的大楼内，久久不愿意出来。
“佩琪死了。”文泰面若死灰的走到方长生身前，身体无力的跪倒了下去。
“我要是听你的，佩琪就不会死。‘火山爆发’妇人之仁，哪怕跟他说了人质里可能有卧底，他还是要救下那些人。
佩琪抓住了其中一名天选者，已经将他控制住了，可是人质里有人偷袭了佩琪......
太蠢了，明明只要不管那些人质，我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该死——该死啊——
为什么我们英雄就非得为了救人搭上自己的命啊！更何况......我们挽救什么了？我们牺牲换来什么了？
傲天，我不懂啊！当英雄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所坚守的准则，约束着我们，让坏人可以加以利用的来谋害我们，这不是很好笑吗？”
“这番话由我来说很怪，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英雄之所以为英雄，正是因为英雄愿意接受约束，至少要在明面上接受约束。”
若是英雄不加以约束，‘火山爆发’不在乎人质的性命，而是以打击罪恶为主。在杀死敌人的同时，人质也将被牵连，甚至是被‘火山爆发’的能力直接杀死。
这是目前来看，最正确的选择。
牺牲少数人，拯救大多数。
但在这件事、当前的结果没有发生以前，谁又知道最后会是当前的结果呢？
现实又不能回到过去进行选择，同时又让大家知道另一种选择必然会导致的后果。
在悲剧还没发生以前，没有先例可作为参考，那这个结果就是无端的揣测，难以有效说服所有人。
幸存下来的人，只会指责‘火山爆发’没有将人质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是个不及格的英雄。
因此‘火山爆发’将人质放在首位，优先考虑让每一个平民的都能活下去，这才是符合大众所愿的英雄之举。
要是当前的英雄都是以牺牲少数拯救大多数为教条，谁又信得过英雄呢？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是被牺牲的少数方呢？
这种行为只能心照不宣的偷偷做，不能冠冕堂堂的说出来。
就跟方长生站于大局观，将楼下的所有人无差别的杀死一样。
这种结果上的正确，过程却是不够正确，甚至会被定义为错误。
英雄怎么能滥杀无辜呢？
大众需求的、希望看到的，是过程和结果一样正确。
就跟主流影视剧一样，弘扬正能量，正义方不管遇到多绝望的情况，都能在坚守准则，保证程序正确的前提下，达成最圆满的结果，罪恶遭到打击、罪犯被绳之以法。
现实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真相总是残酷的、无情的、血淋淋的。
活着的学员有的自行离去，有的实在走不动了，丢了魂魄似的跪倒在燃烧的大楼前，今天的创伤或许将用一生来治愈。
方长生回到了英雄学院，第一时间通过传音符联络起林东升和欧阳宏歌两人。
“长生，有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需要告诉你。”林东升回应道。
“你们遇到了反英雄组织的人了？”
“卧槽！欧阳少，你爆料的？”
“别傻，我跟你几乎一直在一起。”
方长生没有跟两人碰面，而是找了个地方坐起来，安静的聊了起来。
“大概猜到了，是天道所为。这次我出去执行任务也遇到了反英雄组织的人，目前来看，英雄学院很难看到胜算。
天道让我参与到这次剧情当中，站于我这个入侵者的立场，我本该顺势站在反英雄组织这边，跟他们联手对付光之大陆最强大、最有威望的势力，这样对后续的入侵无疑是更有帮助。
并且按照这件事的发展逻辑，如果我没有看穿反英雄组织的意图，看到人质反水后，以我的性格，我是必然不会继续拯救人质，甚至会杀死人质。
但这么做以后，‘火山爆发’或许在当下并不会对付我，但整件事结束以后，多半英雄学院就容不下我了。
因此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势，我会被逼到英雄学院的对立面，这大概是天道的意图。
我推测天道站位的不是英雄学院，而是反英雄组织。
英雄学院如今已经成了阻碍光之大陆发展的庞然大物，想要对抗入侵者，推翻英雄学院势在必行。”
欧阳宏歌道：“所以我们应该逆着天道所愿，帮助英雄学院对抗反英雄组织吗？”
“不一定能做到，大势所趋，我们手里没掌握几张牌，哪是想要翻盘就翻盘的。
这只是天道的一次行动，天道的手说不定能伸到多长，或许在同一时间，已经展开了多盘棋，我参与的这次行动，只能稍微的挽回一点。”
欧阳宏歌叹息道：“上次，你是因为偶然得到了源剑碎片，握住了天道布局的命脉，你才能作为一方棋手参与其中。可这次......”
“不对，情况其实于我们而言并不绝望，氏族位面注定被我们打下来，不过是快慢的问题而已。天道如今只是在垂死挣扎，又或者说，祂在选择让光之大陆最终以何种形式被统治。
若是英雄学院尚存，面对会造成生灵涂炭的庞大野人军队，英雄学院为了减少伤亡，或许会选择谈判的方式，谋求共存。
但如果英雄学院倒台，由激进的反英雄组织掌权，战争恐怕会越演越烈。”
林东升不解道：“天道希望战争打起来？觉得打起来就能赢吗？”
方长生摇头：“如今我们这边大部分是以野人组织起来的军队，一旦两边打起来，那死去的生灵，其气运会回归天道，能减少本源流失。”
林东升说道：“长生，提醒你一句，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我俩现在名义上可是加入了反英雄组织了，不知什么时候，明哥就会给我们安排作死任务。”
“我没有顺势加入反英雄组织，天道多半猜到，我已经知道它的谋划。所以你俩目前更多是作为人质，短时间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我们如果是人质，那你一旦行动起来，我们岂不是死定了？”林东升吓得浑身打起哆嗦。
林东升清楚方长生绝不是一个会逆来顺受，挨打不还手的人。
因为他俩人质，方长生就不动手了？
怎么可能！那还是他们认识的方长生吗？
“本来在天道监视下就很难徐徐图之，对付天道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就......只能孤注一掷，赌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