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假设
方长生不确定村长有没有在撒谎或隐瞒，将小孩扔给对方后便离开了村子。
为了印证内心的假设，方长生搜寻起其他没有修行者的人类居住地。
方长生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远远观察起他们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
再以全速远离了这一片调查区域，来到百里以外，再次踏进了一个村落之中。
明显的反差出现了。
尽管还是有村长引领着村民跪伏在方长生面前，但他们没有一个大喊大叫，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只是麻木的、僵硬的、机械性的跪在方长生面前。
方长生心有所感，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颗新鲜苹果，随手扔在了地上。
“送你们的。”
看到苹果的刹那，村民们那眼神中的渴望呼之欲出，可他们不敢动，紧紧的盯着、死死的盯着。
直到方长生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村民们化作一群暴徒，为了抢夺地上的苹果，彼此相互推搡，大打出手。
有人抢到后直接张嘴咬下去，被打得牙齿都磕掉了，还要从嘴巴中将咬掉的一块抠出来。
苹果越争越小，还有一些碎果肉、果汁洒在地上，沾满了泥土，村民却视若甘露的连带着泥土一起吃下。
“果然，这个样子才是正常的吧。”
没有修行者保护的原住民，就算运气好遇到的都是不害人的鬼物，但每天晚上都得提防鬼物的出现，可能睁开眼就能看到鬼物在眼前。
哪怕胆子大，直接忽视甚至接受了鬼物的存在，鬼物自身的阴气也会让人一觉醒来后虚弱无比。
村民没精神没体力，还如何在白天的时候高效率工作呢？
不工作，食物的来源又哪里来呢？
不过这些原住民没有死绝，自然有其生存之道，只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如果没有人为干扰，不该是趋于一致的。
就好比此地的原住民，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源，来自于地下的水源。
这处水源不仅能给他们提供水分来源，还有助于菌类、虫子的滋生，原住民靠着这些偶尔的自然的馈赠，苟且偷生。
但是他们所调查的那片区域，村落里的原住民在精神面貌上有明显的区别，他们少了一份......绝望。
总不可能所有的村落都是一样的情况，他们都是因为村子里有修行者？而修行者都选择晚上回来，早上出去。
如果说黑暗地带的原住民只有这一种活法，那这种情况是正常且合理的。但离开了调查区域足够远的距离后，方长生观测到的村落，却是截然不同的活法。
这还不足以证明其中的问题吗？
距离真相更进一步了。
方长生准备离开之时，一位妇女却是踉跄着赶了过来。
双手呈捧状，哀求着方长生给予食物。
方长生不打算理会，脚却被抓住了，那是一只跟树枝般干瘦的手臂。
妇女衣不能蔽体，其瘦削如骷髅的面容，哪怕付出身体，怕也是没有人看得上。
“蝼蚁尚且贪生，唉......”
方长生将储物袋中有的食物都给扔了出去，扔远了，扔散了，希望能尽可能的减少争夺。
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方长生回到临时基地，张侠直到方长生走近身边才骤然回过神来。
“长生，是你啊。”
“其他人有什么线索带回来吗？”
张侠看似非常疲惫，缓缓站起，来到区域地图前“今天进度不行，许多同学都反映，今天的修行者不知道躲哪去了，他们想要找人问话都找不到。”
“大概是都收到消息了吧？不躲就要被抓了。也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将信息透露了出去，那些原本没有被拉拢的人，害怕自己会被抓住遭受非人对待，顺势加入对方阵营了。”
“你说的有道理。”
方长生扶着下巴，另一个疑惑油然而生“现在想想，为什么詹家主在锁定了幕后黑手存在的区域后，不是自己派人秘密调查，而是兴师动众的公开招揽外来修士参加这次行动呢？
难道詹家主不害怕打草惊蛇吗？如果我是幕后黑手，我很可能会被直接吓跑，而不是傻傻的还待在这片黑暗地带中......
如果说詹家主预料到这个可能，在周边地带的边界处派人重点驻守的话......也不对。
边界范围太大，要派多少人才能确保不会被幕后黑手逃脱呢？况且我们来的时候也观察过，我自己也跑出去过调查区，并没有发现有人盯守的情况。
那么就有两个可能，詹家主希望能够吓跑这群人，又或者詹家主知道他们压根不会跑。”
方长生看了看张侠吓得铁青的脸色，微微一笑道：“也有第三种可能，或许詹家主压根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一心想着尽快破案，一拍脑子，就决定用人海战术了。
不过说来这时机也是巧得很，刚刚是我们来历练的时候，说不准詹家主是为了你这个宝贝儿子着想。你说是哪种可能呢？张将？”
“我也......不知道。”
张侠闪避的眼神出卖了他。
方长生窃声细语的说道：“我刚刚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詹家主既然是家主，想必不会是一个蠢人。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詹家主被上面施压，要求他在规定时间内破案。但按照正常流程，想要快速破案几乎没有可能，所以詹家主想了一个减少罪责的方法。
他让你这个宝贝儿子带灵台学生下来支援，他当然知道这批灵台学生第一次来里世界，没什么经验，指望他们破案，实属有点异想天开了。
但为什么你父亲偏偏表现出一副如此重视我们的模样呢？
给灵台面子是一方面，给你拉拢关系，提升你在同学面前的印象也是一方面。但有没有可能还有一层因素，他是想要扯出灵台高校这面大旗，替他扛锅呢？
灵台的高材生都出来搜查了，查了一个月，还是找不到幕后黑手。有着灵台挡着，你父亲到时就算被怪罪，也能扯扯皮不是吗？
亦或者，你父亲打算在学生中挑选一位幸运儿，让学生找到‘幕后黑手’，不管是不是，制造出证据，让他证据确凿就可以了。
有灵台作为背书，灵台学生说抓到了幕后黑手，谁会这么不给面子，公开质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