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高效
情绪如海潮奔涌，一浪胜过一浪，强烈的窒息感将方长生从噩梦中惊醒。
身体蜷缩成一团，尽可能的让按耐不住的心跳被大腿、被双手紧紧按住。
过了不知多久，方长生心神俱疲的伸展开身体，忍着强烈的不适，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好久没有这么难受了。
小白、雅、红。
这些出现在梦里，熟悉的，提起时心有悸动的称呼，提醒着方长生，梦里的一切并不是假的，而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他那遗忘的记忆。
方长生不再去想，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此时才只是早上六点，早餐最早是六点三十分开始。
盘坐着修炼了一会后，时间眨眼就到了七点。
方长生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太大印象，只记得自己和珊珊都喝了一些酒，回来恐怕都要凌晨三点多了。
邱珊珊应该还没有起床。
方长生想了想，也就不打算通知她，而是直接到楼下吃早餐。
结果下来到酒店自助大厅，发现邱珊珊和寒薇正坐在一张四人桌上吃早饭，不过却是坐的对角位置。
两人先后发现了方长生，都给站了起来。
方长生没注意到两人的奇怪，挥挥手打了声招呼，便直接端起盘子去拿吃的了。
走了一圈回来，坐在邱珊珊旁边的位置上，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寒薇。
方长生有点好奇，但感觉不应该当着两人面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之类的。
好像太唐突、也太尴尬了。
“你们起得真早。”方长生注意到两人的餐盘，应该已经下来有一段时间了。
“睡不了，有早餐就下来了，总好过坐在房间里。”邱珊珊意有所指的说道。
“怎么睡不了？是喝酒之后头疼吗？”
“有一点。”
方长生当即放下餐叉，帮邱珊珊揉了揉太阳穴。
“实在难受的话，待会还是回房间睡觉吧，别惦记着出去了。”
邱珊珊张开手抱了上来“好累！你抱我上去睡！”
“好。”
方长生正要将邱珊珊抱起来，邱珊珊说道：“你没吃早餐呢。”
“等会我再下来就好了。”
“不要，你先吃。”
方长生也不勉强，将邱珊珊放回座位上。
邱珊珊看向寒薇，眼神狡黠的道：“不好意思啊班长，你不会介意吧？”
寒薇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奋力的摇了摇头。
方长生正吃着早餐，突然问道：“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
寒薇抢着道：“你说我们要跟同学保持距离，让他们敬畏。”
方长生神色自若的点点头：“哦，原来我说了，没忘就好。”
邱珊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我就猜到，你果然不是喝醉酒乱说话，就是有预谋的！该不会欧阳少钧在规划旅游环节的时候，你就想好要借着这次旅行说出来吧？
不对，是更早以前，因为旅行是你提出来的，你那个时候就在想着这件事了！他们昨天喝醉酒说真心话，聊到你，也在你算计之中？”
方长生注意到还有点单的服务，叫了一份煎鱼。
“珊珊，你想多了。只是恰好有这样的时机，恰好将准备说的话，做的事情给做了，没有故意去算计。”
“我懂，应势而为嘛！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
方长生拿纸巾擦了擦嘴，看向寒薇道：“一开始我所预想的，我们在班级里的分工定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寒薇你想实现纯净独裁，仅仅依靠班长这层身份是不够的，班长虽是你争取来的，但你的权力是被学校规则赋予的，不是同学们心底认可的。
你需要有强大的个人魅力，有让人无条件信服的能力。当时的我和你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所以我想着在班级角色上做点工作，你寒薇继续负责关怀同学，心系大家，而我则是那个利益至上，唱黑脸的坏人。
有了我这一个班级的共同敌人，同学们自然会站在你那边，形成合力。以后班级的脏活，得罪人的事情都由我来干。你就能保持自身的纯净性，做一个受人爱戴的同时，还能带领班级大步往前迈进的完美领袖。
只不过后来因为其他班级太弱，给不了我们足够的压力，我们三班没经历什么大的考验大的风浪，我们起来了，我也成为了大家的偶像，绯月的骄傲。有了声望加持，有了过往表现的证明，我再想当这个黑脸的角色已经行不通也没必要。”
寒薇多少也能看出来点方长生先前的谋划，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方长生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传奇了，一步步将他推向了绯月骄傲的位置。
“你一个人就可以实现纯净独裁，大家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但是我要离开了。三班靠着现在底子好，短期内或许还能保持第一第二的位置，但是慢慢的，班级的问题就会暴露。没了我的三班，不再具有绝对性的差距，同学们会怀念我在的时候，哪怕你们只是犯一次错，微小的失误都会被放大。
而你和欧阳少钧在班级里都充当着好人的角色，这会让同学们对你们更加的失去敬畏。你们可不是三五个人组成的小团体，不是单纯靠着所谓的同学情就能让大家做到团结，做到令行禁止的。
那番话我可以躲起来，私底下跟欧阳少钧说。但我担心不推他一把，他狠不下心。在已经有感情基础的同学们面前，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邱珊珊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方长生“为什么就一定要让同学们害怕呢？我觉得大家关系好，自然会维护班级，更愿意去为集体付出。”
寒薇再次抢过话来：“这么想太理想化了，人一旦多起来，那就千万不要去相信人性。就像家族成立之初，出发点是好的，认为家人会帮助家人，家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但随着家族的逐渐庞大，随着时过境迁，曾经最信任的人，可能会因为一次利益分配不均，毫不犹豫的捅你刀子。”
“咳——咳——”
方长生打断了寒薇的说话，这个话题对邱珊珊来说还是太早了。
“不是说每个人都是不可信任的，只是不能盲目的相信。而且相比起维系感情，靠着威严管理成本更低，也更高效。
我简单举个例子吧，就像我和你的关系，班级现在要执行一项紧急任务，这项任务一旦失败，你可能就要淘汰，承受巨大的损失，但任务成功率可能只有百分之一。我让你做，你做吗？”
“我做啊！”邱珊珊毫不犹豫的道。
“嗯，如果是其他人呢？欧阳少钧跟你商量，希望你为班级牺牲，但是你失败了也不会给你任何补偿，你去吗？”
“如果非我不可的话......”
“不是非你不可。”
“那我可能要考虑一下。”
“我和你有感情基础在，所以你愿意付出。但是你觉得一个管理者能够跟每个人都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吗？相反，如果建立起威严，那都不需要跟你商量，只需要命令你，我要你这么做，简单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