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习剑
牛小宝安静了，眼神发生了变化。
从手上沾染上第一条命，从耳朵差点被咬下来的那一刻起，他那刻在骨子里的天真终于被丢下了。
原来这条路是这么的遥远。
别说回去拯救大牛村的村民了，他们能不能平安到城里，能不能如愿成为剑士都是未知之数。
村子外面的世界远比想象的要危险。
很快，他们再次碰到了人。
只不过不是流民，也不是山贼，而是一支由几十人组成的商队。
这两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引起了领队的注意。
领队的山羊胡男子带着两名剑士来到两人旁。
牛小宝不敢暴露出剑石，而是亮起了流民的兽牙利器，龇牙咧嘴的，模仿着大猫的模样想要告诉来人自己并不好惹。
“山猫的皮？还挺完整的，能卖个好价钱，你们是要到城里卖了吗？”
山羊胡男子询问道。
方长生点头。
“此地距离傲城还有二十多公里，这一路不止一队山贼在盯梢，光凭你们走不过去的。”
“所以呢？”
山羊胡男子笑道“你们身上有一股狠劲，是适合当剑士的料。这样吧，我是一名商人，山猫皮我收了，原价至少能卖一百银币，我给你们五十，剩下的就当是押镖费了，我带你们进城，如何？”
“好。”方长生答应了下来。
两人坐上了马车，跟山羊胡男子坐在一个车厢里。
“我是顺乘商行的二当家，外人都叫我陈当家。你们呢？”
“村子里出来的，遇到山贼屠村，侥幸逃了出来。”
方长生随口编道“我叫无名，他叫小宝。”
“遇到山贼还能活着出来，还能杀死一头山猫，两位小友运气和身手都不错。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可以加入我的商行，我愿意培养你们当剑士。”
牛小宝双眼一亮，马上就想答应下来。
方长生却道“为什么？条件又是什么？”
“替我卖命，就像外面的剑士一般。你们的工作主要就两点，在傲城的时候帮忙维护商行的安全，就是看门。
另外我们商行因为时常需要从其他城进售货，我们也顺便接手运镖的工作，你们需要一同前往护送商队。
我会按照你们的修为实力给你们评级，级别越高的镖师每月可以领取更多的薪水。另外由于运镖更为危险，所以运镖是额外算钱的，按照运镖次数给钱。
不过既然是我们商行投入本钱让你们成为剑士的，我们投入的钱会全部记着，等你们将来有资格领取薪水后，其中一半的薪水需要还给商行，直到这笔欠债还清为止。”
牛小宝不住点头，激动的拉了拉方长生，这条件这么好，还考虑什么？
“你们应该不难招到这种人，为什么选择我们？”方长生又问道。
陈当家愣了愣，爽朗的笑了起来“你非常谨慎，像你这种年纪的孩子，还是村里出来的，难得有你这般心性。
行吧，我告诉你们真正原因。傲城正在举行剑馆大比，各剑馆十八岁以下的人都能报名参加，大比不能使用剑胚。前三名能获得奖励，奖励由傲剑世家提供。
第一名可以获得一把墨竹剑胚和挑选一本傲剑世家的剑法、第二名可以获得一把竹青剑胚、第三名可以获得精铁剑胚。”
方长生斟酌着询问道：“你们商行难道也有剑馆？还是说你要临时成立剑馆，需要我们去参加比赛为你夺得胜利，然后奖品给你？”
“不，那些奖品虽然很值钱，但是我并不贪图这些奖励。事实上想要胜利很难，时间太短了，我们商行也没有足够时间培养新人。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我们商行正是准备成立剑馆。这是一次机会，如果你们能在剑馆大比上获得哪怕只是一次胜利，对于我商行而言都是赚了的。”
“为什么啊？”牛小宝忍不住插话道。
“为了名声。”
方长生给牛小宝解释道“刚成立的剑馆没有名声，没有名声就没有人来报名。所以他们商行想要通过这次剑馆大比做免费宣传，不管输赢都好，让剑馆得以曝光才是真正目的。
我们输是正常的，因为我们修炼时间太短，如果我们能赢，那就更好了，证明剑馆本事非凡。”
“说得不错。”陈当家点头。
“好，我们答应了。”
“哈哈！无名小友是个爽快人！”
陈当家当即让人拿了两本书籍过来“你们先看着，这是我从各城收集的剑术书籍里，最终挑选出来的比较厉害的剑术。”
方长生随便翻了翻，就是凡人的剑术套路，顿时一点兴趣都没有。
“碎石剑术！练成可以一剑劈掉大山吗？”牛小宝懵懂的问道。
陈当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牛小宝，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
“咳咳，这不是剑士的剑法，没有特别的力量，只是单纯的剑术技巧。可以让你们学会怎么使用剑，有了技巧在对战中才能得心应手。”
“啊——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学剑法？那我们胜算更高！”牛小宝天真的问道。
“你不是剑士怎么学剑法呢？有剑胚才能学习剑法、使用剑法。而剑馆大比是不能使用剑胚的。”
陈当家见牛小宝不懂只好补充说明道“我知道你又想问什么，我就解释一下剑修的常识吧。众所周知想要成为剑士第一步是获得剑胚的认可。”
陈当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我这把属于最差的一种剑胚，纯铁剑胚，极限是修炼到三阶剑士。以我的财力当然可以买到更高级的剑胚，但越是高级的剑胚对修剑者的要求就越高，想要获得剑胚的认可也更难。”
牛小宝道：“这些我都知道啊！但是想要剑胚承认不是看身体够不够强壮，以及自身天赋吗？”
“你觉得天赋是什么？”
“我不知道。”
“有人说天赋就是学剑的天赋，你剑学得越好，使用得越精通就越有天赋，越容易获得剑胚的认可。如果你压根没学过剑，对剑一窍不通的，剑胚又怎么会承认你呢？所以，你想要成为剑士，除了锻炼身体外，最快的办法就是学剑，学剑术。”
原来如此。
难怪昨天晚上对战的那个人，在剑术技巧上这么厉害，原来只有剑术好才能成为剑士吗？
方长生如果想要获得这种力量体系，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学习剑术。
行吧......
方长生记忆力惊人，翻看了一遍就全部给记了下来。
因为在车厢内施展不开，只能比起剑指，默默练习。
陈当家作为剑士，在剑术上自然有所造诣，一眼就看出来方长生在用手来代替剑，本来这没什么，但是他仅仅只是手腕间的动作，便将所有剑术给一一演示了出来。
这本碎石剑术，陈当家已经烂熟于心，能看得出，方长生的发力用劲非常正确，每一个动作衔接更是近乎完美。
方寸间的手指舞剑，被他舞出了一个出神入化的水平，这真的是初学者能有的水准吗？
他之前难道也学过碎石剑术？
“停！商队停！！”
陈当家赶忙叫停了商队，这一发现太惊人了！他必须立刻进行验证！
“无名小友，我这里有一把普通的铁剑，麻烦你在外面演练一遍碎石剑术。”
“为什么？”
方长生眉毛上挑，一本凡人剑术有什么好演练的，这不是随便练练就会的东西吗？只要记忆力好，一遍就能学会了。
“我有一些剑术上的疑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我发现小友练的不错，就想......”
“练得不错？”牛小宝满脸问号“无名，你什么时候练的？我们不才刚刚拿到吗？不还一直在马车上吗？怎么练的？我是失忆了吗？”
“用脑子练，用手练。”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学会了。”
方长生点头“大差不差吧，可能有的地方需要调整发力，我需要拿到剑练习一遍才能确定。”
陈当家双手将铁剑奉上“麻烦你了，请给我们演练一遍。”
“行吧。小宝，你看好了，用眼睛看，用脑子记，剑术其实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是一些套路罢了。”
方长生拿过铁剑，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突然一剑刺出！
右脚向后一步，铁剑快速收回，上挑，再接一个斜劈，旋转，回身又是一刺！
动作熟练流畅，每一套动作都接缝得看不出丝毫破绽。
剑术不仅仅是单纯的耍剑，还是对肉身的掌控，步法变换，肌肉发力，每一个动作都是技巧，单纯看剑术书籍上的小人图，怎么可能这么快学会呢？
这每一个挥剑动作，每一步，动作与动作间的衔接，哪一个不需要重复多次的练习，无数次的调整。
要是悟性一般的，不懂自己调节动作，怎么练都会出错，而这时候就需要老师指导了，有一些是非常细微的东西，可能是肌肉的颤抖，关节的转动，甚至是一个呼吸节奏，普通人是难以通过自悟思考出来的。
而这就是剑馆存在的意义，要是给你一本剑术书，你就能无师自通，自己学会的，那还需要剑馆干嘛？人人都买剑术书自己练去好了。
方长生近乎完美的将碎石剑术给演练了出来，陈当家简直看得合不拢嘴。
其他剑士都深知这门剑术的不容易，方长生动作之流畅，就如给大家表演了一场堪称完美的剑之舞。
剑士镖师看到后，一众拍手叫绝。
“好！太好了！！再来一遍！！”
“安静！你们懂什么！就会吵吵！！”
陈当家生怕此事泄露，抓紧将方长生给拉进车厢里，同时让商队继续前进。
陈当家此时看着方长生的眼神已经彻底不同，眼神中带着火热，带着激动“天才啊！绝世天才！！你真的是第一次学习碎心剑术？之前可有学过什么剑术？”
方长生感觉陈当家太大惊小怪了，这有什么？
只要对肉身有足够掌控力，这都是一眼就能学会的东西。
“剑心在上！老子发财了！居然遇到了无名小友这种天生剑种！”
“贱种？你骂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