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激斗
毒牙！
为了确保天谴的隐秘发射，陆康先行发射了毒牙。这一次为了确保成功，他一次发射了八枚，肩头发射器里的主弹匣里已经所剩无几。
就在同时，方云涛的另一只手微微向后一挫！
陆康大惊。虽然一直在关注对方的动向，但是毒牙的发射终究是让他有所分心。对方居然选在毒牙发射的同时释放激波，这份算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样一来毒牙马上就会爆炸，对方距离尚远，反倒是自己陷入了危机。此时刹停自然来不及。陆康无奈，二郎神鼓动双翼，几乎是垂直着冲天而起，以求脱离爆炸区域的同时尽快重新获得视野。对方创造了这样一个机会，自然不可能放任他逃离。
但是方云涛的攻击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得多。八枚毒牙在身后爆炸，强烈的冲击波推动下，二郎神速度陡增。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吗？”陆康低笑一声，然后笑容立刻凝固。
二郎神飞起的路线上，方云涛的虎面机甲已经出现在那里。背后巨大的银白色飞翼展开，一只手掌已经再次对准了二郎神。
闪避！
此时双方距离极近，不过二十米不到，但陆康还是竭尽全力闪避。二郎神双翼全力鼓动，用于地面行进的推进器也全力反向喷射。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陆康刚刚有所行动，方云涛已经再次发射激波。极近的距离下，陆康终究是没能躲开，二郎神被激波命中，炮弹一般向后穿过毒牙爆炸的烟尘，重重地砸在地上。
唯一的幸运是，激波作为毁伤建筑的专用武器，对于机甲的毁伤终究有限。二郎神的外壳装甲虽然在压力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终究是抗住了。
陆康完全不敢放松，坠落的瞬间便做好了再次机动的准备。但是方云涛也没有半点放松，释放激波好追着陆康追了下来，二郎神刚刚起身，方云涛的虎面机甲已经近在咫尺，另一只手掌再次对准了陆康。
陆康苦笑一声，虽然还在竭尽全力地进行机动，但内心深处已经有些绝望了。
千算万算，方云涛激波发生器的使用间隔居然只有几秒的时间，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斗兽场顶尖的宗白云，催动激波发生器的频率也在半分钟以上。这样看来，这个方云涛只怕在脑能力方面是非常突出的。
眼看这下一次激波就要到来，二郎神已经完全没有了脱离的可能。虎面机甲垂下的另一只手上，等离子光刀已经亮了出来。
红光一闪而过，陆康眼睛攸然睁大！
下一波激波没有到来。虎面机甲伸出的手臂齐肘断落，飞翼展动，箭一般后退。朱雀紧追在后面，全身闪耀着淡淡的红光。
虎面机甲只退出不到百米便被追上，向云右臂链锯带着淡淡的红光，追着虎面机甲的后背劈下！
虎面装甲开启了加力，推进器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速度也提升了一大截。突然加速之下，朱雀的链锯居然落空！
向云毫不停留，速度也随之增加，再次缓缓将速度拉近。
“支援！”方云涛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种好整以暇的声调。
立刻就有两台机甲冲这边赶来，尚未赶到，机甲上的武器已经开始朝向云疯狂射击。奈何他们的狂龙也远没有到冷却的时候，只能以制式电磁枪和毒牙以及其他的火箭弹朝向云射击。
向云毫不在意。朱雀在弹雨中高速闪避的同时继续向前追击，速度几乎没有减弱。机甲外壳的红光越来越亮，速度也越来越快。
“别狂！”前来支援的两人显然也极其骄傲，眼看朱雀左冲右突视他们如无物，也不由焦躁起来，立刻亮出近战武器，朝朱雀疾冲过来。
“别上去！”一直在观察的方云涛大喝一声，但是已经迟了。
面对冲上来的两人，朱雀不闪不避，从两台机甲中间直穿过去，链锯带着红光，从一台机甲的胸腹处掠过。向云头也不回，雷神弩切换到二档，就以垂在脚下的姿态稍稍调整，随即发射。
雷神弩二档射出的弹丸挟着红光，速度比平常有了极大的提升，几乎与未改装的狂龙相当。上来支援的另一台机甲闪避不及，正在回身的时候被从胸膛处洞穿。
激活息壤的向云感官无比敏锐，同时还带着异常的快感。以链锯斩断一台，跟着便是雷神弩洞穿另一台，两台机甲几乎同时坠落。那两台机甲显然还装载着其他弹药，在坠落的中途就爆炸了。
“该死！”方云涛怒骂一声。话音刚落，另一声爆炸声传来。扭头看去，正好看到自己队中的另一台装甲也坠落了。
“别恋战，闪人了！”方云涛在频道中喊了一句，保持着加力系统，加速前冲，至于剩下的两人，他也无暇去救了。
“该死，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方云涛恶狠狠地骂着。126探索队四台S级一台A+，算是不弱的队伍，但是完全不放在他们眼里。因为他们队里连他在内的六人，全员S级！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己方居然在转眼间连续损失三台机甲！
他如何看不出这都是因为向云和朱雀的爆发？缺乏强力攻击能力的刑天起不到决定作用；陆丹和陈放虽强，但被己方五人围着也早已捉襟见肘。陆康已经被自己逼到绝境，若非向云插手，这会早已被斩杀。如果没有向云这个变数，在这个时间点上本该是他们六对二——不，是六对一点五才是！
可是眼下局势已经绝对不利，方云涛虽然自大，但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朱雀紧追在后，他完全没有余裕去救援己方剩余的两人，那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拼命的逃吧！保住性命，才有报复的机会！
虎面机甲的加力只有十分钟，但是因为有足够的能源，速度还有进一步提升的机会，而朱雀此时紧紧地追在近百米开外，看起来追得很紧，但是速度并没有拉近。
“可以！”方云涛心中暗喜。虽然加力系统有时限，可他也不相信朱雀的那个姿态是可以长时间保持的。相比之前的表现，朱雀的提升更加明显，那么能量的衰减也只会更加迅速。
这场追逐战，我会赢！
方云涛的心脏狂跳起来。朱雀很显然是这几人中速度最快的，如果朱雀追不上，那么其他几台就算有加力，也绝对追不上自己！
一道亮光忽然出现在前方！
方云涛一惊。这光线来得突兀，而且射程极远，看起来是超级武器级别的电磁炮。这个东西他之前隐藏在暗处看到过，就是追在身后的朱雀用的。可是这个级别的武器，冷却时间至少是以小时计算的吧？怎么会冷却这么快？
对方的武器，居然超越自己？
心惊的同时，方云涛也有一丝庆幸。
还好没有击……中……
方云涛惊恐起来。没有击中？可为什么，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为什么，机甲的速度越来越慢——不对，这不是慢，这是在坠落！
剧痛忽然传来，在胸口处。浑身的力气都在快速地流失，方云涛的眼前越来越黑。
向云冷冷地看了坠落的方云涛一眼，回身向陆丹陈放的鏖战处飞去。
准确地说，已经不算鏖战了。
对方五台S级机甲，全部零号合金外甲，确实压制了两人很长时间。但是从方云涛抽调了两台去防御朱雀开始，这个压制立刻不复存在。
同为S级，对方的单台战力其实是低于两人中的任何一人的。少了两台，压制的情形立刻倒转。两人飞快地找准机会，合力以雷霆手段解决掉一台。剩下两台后，两人再无顾忌，一人挑了一个，以最放松的姿态各自厮杀起来，形如玩耍。
但是向云还是转回来支援了。不是为了保险，只是心里的快感越来越甚，越来越像当初在废墟区殴打赵中阳时候的感觉。
向云忽然有些慌张。他忽然发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强的快感仿佛毒瘾一般，越来越难以遏制。
“尽全力放松自己，深呼吸！连续！”脑海里响起熟悉的声音，关键时刻，那个神秘意识又出现了。
向云骤然冷静下来。不是因为神秘意识的提示，而是这家伙出现本身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剂强心针。再按照它的提示连续几次的深呼吸后，那股强烈的冲动终于被压制下去。朱雀表面的红光终于暗淡下来，渐渐地散去。
向云松了口气，立刻在脑海里唤道：“先别睡！”
“醒着呢。”神秘意识说，“有什么事问吧，不过我估计你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你就是息壤的本体意识吧？”
“是，”神秘意识说，“不告诉你是怕你过分依赖，不过现在你已经入门，我也懒得瞒你了。”
“果然。”向云笑笑，“以后在这方面，估计得你多多指教了。”
“那是不可能的。”神秘意识说。
“为什么？”向云诧异。
“对息壤的操控只能凭自身的经验，我告诉你是没用的，”神秘意识说，“而且我也不能算是独立意识，只是息壤在意识方面对你的一个类似辅助程序的东西。当有一天你完全掌握息壤的时候，我就会被你的意识同化了。”
向云沉默下去，忽然间感觉有一些失落。
相互之间的交流没有几次，但是这家伙是对自己完全支持的。忽然知道它会在某一天完全消失，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对于息壤的掌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没那么容易消失的，”神秘意识忽然说，“更何况息壤本身都还没有完全成熟呢！”
“还没有？”向云一愣。
“息壤不是你设计的吗？你自己不清楚？”神秘意识诧异。
“老实说，我当初没想过会成长到这个程度。”向云老老实实地说，“你清楚吗？息壤的极限？”
“说了我只是个辅助意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神秘意识说，“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只好如此了。”向云同意。
“对了，我怎么称呼你？要不起个名字？”向云忽然想起来。
“随便。”神秘意识无所谓地说。
“那就叫阿息吧。”向云说。
“你还真随便……”神秘意识语气中多少有些不满，不过也没有反对，
“就这样吧，无所谓了。”
“要不……换一个？”
“不用了，先应付你的队友吧。”被赋予“阿息”之名的意识说完，直接沉寂下去，再无动静。
向云收拾了一下欣喜的心情，转身看向最后的战场。短暂地走神后，龙都虎级06探索队此时只剩下一人在苦苦支撑。向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最后一台被陈放从关节处连续分成了好几块，无力地坠落在地。侯杰上前，六支电磁枪和十数枚毒牙狂轰滥炸，直接将这最后一台炸成了更加细碎的碎块。
“牛皮哄哄的，也不过如此嘛！”陆丹吹了个口哨。
“别吹了行吗？”陈放嗤道，“不是向云爆发，还有你在这大发议论？”
“我说咱全队行不？”陆丹反驳。
“大家干得漂亮！”陆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拌嘴。他的二郎神刚刚连中两次激波，外甲有些变形，但是机甲功能没受影响。此时大战落下帷幕，他立刻开始安排善后事宜。
“能收拾的外装甲都收拾一下，这可都是零号合金，有必要带回去，”陆康安排道，“大家动作快点，收拾完毕，我们得立刻返回了。”
“老大你急什么？S级怪兽和S级探索队不都被我们收拾掉了吗？”侯杰不解。
“刚刚的动静太大了，我们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其他怪兽过来，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别的同伴在附近。”陆康说，“所以我们必需立刻返回。此外这次冲突也必须上报，以防带来不利影响。”
所有人都答应一声，飞速地收拾起来。不光是机甲残骸上的材料，还有之前杀死的S级螳螂的尸体，也得好好收拾一番。
短短几分钟后，被剥掉装甲的机甲残骸都被收拾在一处，S级螳螂的尸体也被捆在了陆丹的白虎后背。向云没有收拾任何零号合金的装甲，只是将方云涛的虎面机甲上那台巨大的炮筒和相关的连接部件拆了下来，放在了朱雀的储物箱内。
几人后退了几百米，看着陆康和侯杰将毒牙发射器对准了那些残骸，准备清除掉最后的战斗痕迹。
几秒钟后，冲天的爆炸声响起。龙都市，虎级06探索队全员，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