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沉寂和动荡

  缘一死了，只不过不知道除了他们这些鬼以外，还有多少人会记住他？
  缘一死后过了一会儿，无惨就让珠世退到了外面。
  三天后，无惨在珠世担忧的目光下走出了木屋。尽管无惨的外貌没有任何改变，但是珠世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沧桑和疲惫，仿佛他在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和缘一单独待在一块聊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你需要休息……”
  将缘一的尸体好生安葬后，珠世看着显得十分憔悴的无惨说道。
  “嗯，我知道了……”
  无惨摆了摆手，默默的站在继国缘一的坟前。
  珠世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也不再多说什么。
  分布在各地的鬼也因为无惨心情低落而变得低调起来，活动频率大幅降低，这也给了鬼杀队喘息的时间。
  ……
  历史似乎真的有修正力，在第五代将军藤原照兴在位期间，幕府开始走向了下坡路。
  藤原照兴深受儒学之中的孝经所影响，他不仅让母亲介入政治，之后更是听信受其母宠爱的怪僧的谗言。怪僧知道他的长子年幼的时候夭折了，藤原照兴之后更是求嗣不得。
  于是怪僧进言：“人之乏嗣，皆前身多杀之报也。今欲求嗣，莫若禁杀生也。且将军生在戌，戌属狗，最宜爱狗。”
  于是荒诞可笑的《生类怜悯令》就此出台。其实这个法令最初还是比较正经的，它主要是防范战国时代滥杀狗的陋习，不过随着法令逐渐稳定，藤原照兴开始变本加厉，本末倒置。
  他不仅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收容流浪狗，到了最后甚至规定连杀死蚊子都必须被判刑。
  他在位期间有数十万人因为伤害生灵遭到逮捕，之后被其流放甚至处死。此外他还大兴土木修建寺庙神社，导致幕府出现了严重的财政问题。不过这倒是让彰子受益不少，因为她的血鬼术能让粮食丰收，人们把她当作稻荷神崇拜。自然也为她修建了许多神社。
  之后幕府大量铸造劣币，其结果就是引发了江户时代中期物价的暴涨和社会的动荡，各阶层的社会矛盾完全被激化。
  也因此社会上产生了两个影响深远的变化。首先，在缺少内外部威胁的情况下，安定的生活导致上至将军下至一般武士的武士阶级开始追求奢侈糜烂的生活。促使了这个时期的商品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同时也导致了统治阶层的开支迅速增大。
  为了填补空缺，之后幕府和各大名开始向商人借贷，到了最后甚至开始克扣武士的俸禄。结果就是导致一些下级武士开始被迫转行。有的成为了农民，有的成为教师、手工业者、浪人……
  而另一些想要打破现状，具有变革意识的下级武士正在寻找出路。
  除了统治阶层的内部分化以外，更高一级的统治者们还把负担转嫁到了农民的头上。他们不断提高地租，进而又导致了农民阶层开始出现剧烈的流动和分化。一些有实力的村官和富民开始进行土地兼并。
  不过在当时幕藩是禁止土地买卖的，所以这类土地兼并主要采用抵押的形式。而通过这种方式发展起来的地主被称为“村方地主”，“豪农”。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这些社会上积攒的矛盾全部爆发出来，也让这个国家最底层的人饱受苦难。
  江户地带，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孩子跟他身患重病的父亲相依为命。
  说是默默无闻也不太准确，这个孩子为了给身患重病的父亲买药不得不选择通过偷窃换取钱财。也因此被多次处罚，可以说是声名狼藉。
  因为孩子一出生就长有尖牙，因而被称为“鬼之子”，并被取名为狛治。
  “父亲，父亲……该喝药了。”
  狛治悄悄的放轻自己的脚步，端着药来到父亲的床前，将床上面无血色的憔悴男人喊醒。
  “狛治，你哪来的钱去买药？”
  醒来的狛治父亲费力的支起自己的身子，把身体靠在墙上，他没有第一时间喝药，而是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轻声问道。
  狛治没有说话，他不想欺骗自己的父亲，但也不想让父亲伤心。
  “哎……你又去偷东西了，对不对？”
  狛治父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心痛之色溢于言表。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准去偷东西，你受过的罚还不够多吗！”
  “可是我得救你的命啊，父亲，而且要不是那些地主收了我们家的土地，我们现在也不会……”
  “这也不是你盗窃的理由！”
  狛治父亲的语气罕见的强硬了起来，打断了儿子的话。
  “狛治，你是个好孩子，你不应该这样毁了自己的人生……”
  狛治父亲的语气重新放缓，满眼都是对自己孩子的心痛之色。
  狛治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父亲的眼神。但是他的内心却依然不平静。
  我也不想啊，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偷东西啊！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们穷人太弱了，在这个世道是活不下去的呀！
  我要变强，变得更强！
  在这个残酷世界的逼迫下，狛治立下了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