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人情世故,张昊:“缚虎焉能不紧呐?”

  “文优先生,你听见了吗?吕布降了!”
  汲县西门外,这里主要由李暹、胡封带领的西凉兵驻守。
  听见城中动静,李暹一脸兴奋地对李儒说道:
  “文优先生,果然如你所料!”
  “这才围城几日呀,城中就人心自乱,不攻自破了。”
  “纵使吕布再勇,也唯有屈服请降这一条出路!”
  胡封在旁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文优先生果真神算!”
  “就是前两日初见陛下时出了点小差池,差点儿就恶了陛下!”
  李儒听见胡封的后半句随之向其看去,然后摇着头轻声一笑。
  “差池?呵!迂拙!”
  “我李儒纵使再不智,也断然不会如此失算!”
  “尔等真以为当日陛下会杀我?又真以为这是我李儒失算,而不是故意为之?”
  李暹、胡封同时看向李儒,眼神中很是不解。
  “难...难道不是我等看到的那样吗?”
  “当然不是!”
  眼见城中局势已定,当前又无事可做,李暹、胡封好歹跟自己同是董卓旧部出身,李儒随即不紧不慢地对二人解释道:
  “当日陛下不过是在对我例行敲打罢了!”
  “而这个敲打的台阶,正是我李儒故意恫疑虚喝递给陛下的!”
  “试问尔等,就凭我李儒曾经为董相国做的那些事,当今天下除了起义出身的陛下,还有哪个诸侯敢接纳乃至任用我李儒?”
  “就凭毒杀皇帝这一事,恐怕只要我李儒一经现身,任何一方诸侯都会杀之而后快,随后向朝廷进献这颗大好头颅表明心意吧!”
  李儒手掌成刀,虚抬而起,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李暹、胡封还是有些不解,疑惑着问道:
  “那...既然文优先生您这么说,您当日还故意惊吓陛下,这岂不是在...”
  “在绝了自己的退路,找死吗?”
  “您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真把你杀了?”
  李儒微眯着眼睛,一抹笑意在嘴角浮现。
  “他不会!他张昊不会做如此不智之举,且我当日说的是实情!”
  “昔年汉光武帝在宣德殿见马援,马援有言曰:‘当今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
  “然而何止当今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自古向来如此,故而每当贤明的人主会见贤才时,都会采取以礼相待的方式。”
  “摄政的周公旦是,汉高皇帝因郦食其之言前倨后恭也是,但这之中并不包括我这个毒杀过皇帝的李儒!”
  “他张昊能从辽东一隅之地起势到如今雄踞北方三州,先灭公孙后败袁绍,哪怕再蠢也不会蠢到哪里去!”
  “而我李儒曾经辅佐董相国,又干过毒杀皇帝的事,早就为汉室所不容,张昊反贼出身同是,我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张昊再蠢也不会干出怒杀我李儒而自断臂膀的事!”
  “但我李儒毕竟毒杀过皇帝,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位皇帝、人主那儿,哪怕不杀又岂能轻易任用?”
  “可当今形势他张昊需要我,我也需要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故而我主动恫疑虚喝递出台阶,张昊也借着这个台阶顺势敲打。”
  “如此之后,也就意味着以前的种种过往翻篇,只要我李儒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张昊也不会对我怎样!”
  这,就是立身处世所讲的人情世故!
  李儒说完,李暹、胡封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接着李儒又补充了几句。
  “所以当日之举,不过是在走个流程罢了!”
  “反之倘若张昊真的像周公旦、高皇帝那样以礼待人,那我李儒反倒不得不思考张昊对我,是否还别有他图了!”
  “好了!言止于此,既然城中局势已定,我等也进城随陛下会一会吕布这头被俘的虓虎吧!”
  “吕布与我等,也是故人呢!”
  ......
  城中,吕布之前入住的府邸。
  黑山将校在人情世故方面就很懂事,为张昊在庭院的台阶上搬来一把椅子放置好。
  张昊大马金刀地往上一坐,一众文武分列两侧,四周则是执刀挺戟的锐卒。
  “报~~~启禀陛下,吕布带到!”
  “嗯,押上来!”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吕布身负铁蒺藜出现在众人眼前。
  吕布也是鸡贼的很!
  负荆请罪听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儿,用铁蒺藜代替并不比荆条差。
  然而,
  铁蒺藜有新有旧,有好也有坏,把铁蒺藜的尖端磨平一点不就不那么硌人了不是?
  不过,
  吕布这副模样还是让在场众人一时来了兴致,就连张昊也是看得饶有趣味。
  “温侯近来果真是瘦了!”
  “食不果腹,战事烦忧的日子不好过吧?”
  吕布讪讪一笑,回道:“陛下就莫要取笑布了,布知错矣!”
  “今日特地效仿古人,向陛下您负荆请罪,还请陛下看在你我曾经互为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的份上宽恕布这一次如何?”
  “宽恕?”张昊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两侧的文武也随之轻笑,像是在奚落吕布。
  但吕布不为所动,只是直直地盯着张昊,目光中带着点希冀。
  张昊突然脸色一变,对众人呵斥道:
  “尔等笑什么笑?胜败乃兵家常事!”
  “今日温侯有此一败沦为阶下之囚,尔等又怎会知晓他日自己是否也会沦落到跟温侯一样的地步?”
  “当引以为戒,岂能轻笑?”
  众人一听,赶紧闭上了嘴。
  张昊随即又看向吕布,脸上的神色颇为诚恳。
  “温侯见笑了,朕的麾下太过无礼,怎能笑话温侯呢?”
  “不像朕,只会心疼温侯!”
  “温侯可否感到这身铁蒺藜太过紧束,可否需要松绑一点?”
  吕布闻听张昊这话,眼前顿时一亮,急忙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紧呐!实在是太紧了!”
  “快松一点,布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张昊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尔等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给温侯再紧一点,都能喘上气,这还不能证明绑的太松了吗?”
  “还有尔等,他日沦为阶下之囚又如何?”
  “就算有可能这不还没被俘吗?不可轻笑那就给朕放声大笑!”
  众人闻言愣了片刻,紧接着下一瞬间轰然大笑起来。
  反观吕布就傻眼了,直到近前的兵卒将他身上的铁蒺藜拉得生疼时,吕布这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地吼道:
  “张昊!你这狗辈,安敢辱我?我...”
  张昊抬手一招打断了吕布想骂的话。
  “呵!温侯且住,朕只问你一言!”
  “你且想想,缚虎焉能不紧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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