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穷军户
王小龙是深受后世消费者有权益这一套影响的，他也不怕把事闹大。
不可能吃哑巴亏！
虽然大明有法例规定官员不得在外面妓院玩。但现在谁管这个？！
吵起来了，说不定代王爷都要相帮来评道理。
正要喝令老鸨换人，那知高杰与姜镶已经一人拥住了一个少女，笑容满脸地似乎十分满意的样子？！
不会吧？！
王小龙吃了一惊。
你们俩是饥渴了多久？！
连这种货色也吃得下去？！
「诸位大爷，这几位小姑娘都是自小调教过的大同婆姨。都是本楼的头牌姑娘。」老鸨是人精，一看王小龙这位军爷面露不满，连忙不迭解说：「她们俱是才破瓜出阁没几回。军爷们肯定满意！」
「满意！满意！」姜镶笑道：「大娘有心了。」
高杰也状似非常满意，搂着身边少女笑得直咧嘴。
同行两人皆满意认可，王小龙也不好反对。
「几位客官先聊聊天，之后是否拉铺，给姑娘们说一声便可以了。」
「大娘，咱们懂的。」姜镶这家伙果然是老司机了。对行内术语门清。
王小龙虽然不太懂这些青楼术语，但猜想“拉铺”大概便是饭局饮酒后去不去上房继续风流的意思。
于是老鸨告退。
「大娘且慢。」王小龙止住她，问道：「我听说明晚有一位从代王府出来的姑娘，名叫芝儿的要在这里出阁。可有这事？」
「哦？原来这位大爷喜欢那种……？果然好眼光！」老鸨发出会心微笑：「芝儿姑娘已经改名金芝。的确是明晚公开叫价拍卖初夜梳拢。客官可是有心也要投一下？」
「王大哥可是懂行的啊！」姜镶坏笑：「据说金芝还是处子呢！」
「什么？代王府出来的？」高杰也来了兴趣：「有什么特别吗？」
姜镶已经在大同混迹多时，这事他已门儿清。当即对高杰低声解说了一下。
「噫吁嚱！竟然有这种事？娶一个回家可是妙不可言！」高杰两眼放光。显然闻所未闻。
「高兄说的极是！这种女子可是极品！」姜镶：「代王府往日卖出来的贱奴，以往根本很少处子，这回王爷给我们军汉子机会了。」
代王府开发的这种贱奴，文人雅士自是看不上的。他们自然是喜欢扬州瘦马那种类型，对这些身材丰满的女人，视之为下贱相，走在街上都是天生会勾引男人的活潘金莲。
而且文人的潺弱身体，承受得了吗？！
但军户却趋之若鹜，因为她们不但长得美，身体健康，又懂得侍候男人。有些还读过一点书认识字。
这可是自大明开国以来的惯例，军汉子啥女人都敢要。
犯官罪臣妻女，良贱不拘。反正作为妾室奴婢粗用，能生儿育女便成。
老朱家不止苛待文官，对武官也极苛刻。
一般穷军户向来没什么钱。
朱太祖还自称养百万大军不花一毛钱。其苛刻程度，令人发指。由此可知后来为何将士统统投敌了。
长此以往，军户与娼户，自然成了紧密通婚的两类人。
而军户的长子，也是可以去考功名，变成读书人一族的，反而往往继承祖业当兵的都是这些来源于娼户女子所生的庶子旁枝。
言传身教下，难怪大明末年的边军军队会败坏成那样，最后不是投贼便是投清，毫无气节。
毕竟，一生为生存活下去而受尽委屈折磨的女人，她还会教导子女忠君爱国，像岳飞那般愚忠吗？！
肯定教的都是乱世生存之道，如何保全自己求生存为首位。
至于国家君父，洪大人都能降了，他们为何不能降？!
反而到了最后，坚持抗清到底的，反而是农民起义军里面的顺军与大西军残部。
因为这些人，才是草根出身的平民百姓，只因为生活无着逼上梁山而反抗，他们才是有一股不甘被逼害屈辱的赤心，所以才抗朝廷抗异族，要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而军户娼户，是一批世代陷于绝望与屈辱的人群，比现代人常说的自嘲为韭菜的人更凄惨无助。
朝廷还能指望这些人去为他们这帮吸食民脂民膏的权贵和地主豪强而拼命？！
这是大明的讽刺，也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太祖的眼界见识不足引致。
搞出军户、娼户和合法奴隶这些制度，已经为大明败亡留下了伏笔。
“屏藩帝室”是朱元璋采取藩王分封制度的主要目的。而朱太祖当初设想中会在大明江山有危时出手出兵相助的大明各地藩王，实则上除了当年首代燕王镇守北边抗元外，弊多于利，而且燕王和后来的宁王都反叛过，到了崇祯末年，有心救驾的唐王却被关禁闭。
崇祯九年唐王朱聿键主动拿出钱财招兵买马千人北上勤王，但是崇祯觉得这是要谋反，将他削爵为民圈禁了起来，差点就被索贿的凤阳守陵太监虐死在狱中。
这位便是后来有贤名的南明隆武帝。
历史证明，他可能是比崇祯更适合当皇帝，至少他够勇敢有担当，若非郑芝龙等辈降清，搞不好他也能当一个南明版的中兴之主如宋高宗之流。
也有喊穷的岷王四处流浪，到了地方二百多年，还被人说是为祸地方。
种种问题，可说朱太祖完全失算了。
远的不说，眼前的大同代王，初代代王便已经犯事被皇帝废为庶民，后来恢复了，但也代代出事没什么好名声。
像现今这个代王，敢说出那句庶女儿却都能高价卖掉的，虽然只是口头放狠话，但这代王的人格，可想而知。
难怪会支持晋商走私通敌，完全不顾国家民族利益。
毕竟祖上已经有人干过通敌叛国的事，经验多了。
「大娘，金芝乃鄙人故人之后，鄙人愿花钱赎回金芝。大娘可否成全？」王小龙还是希望能尽早摆平此事。
「这可不成！」老鸨吓了一跳：「奴要是这样做了。全城军汉子可会要了奴的命！」
「这般夸张？」王小龙可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花大价钱办不到的事。
「王大哥，你这样吃独食可真不成！」姜镶：「代王府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处子贱奴，这可是稀罕珍贵的宝贝，大家总该有公平竞投的机会。这事可真的会大大的得罪人了！」
「我真的不是为了自己享用。」王小龙叫屈道：「她娘亲央我救她出苦海。」
王小龙在虚拟的中世纪世界感受过母女同收的快意。但那是虚假的世界，而且是挂机代练人物自作主张。但这里是现实世界，却绝不该这样做了。
所以他是真的打算救人而已。
「那你等她出阁了再赎人，还便宜点呢！」姜镶面上一片信了你才怪的神情。
王小龙正想发作，那知高杰却插嘴道：「王兄有的是钱财了，明晚使劲砸钱便是！我便不信明日只有金芝一名清倌人出阁，总该有别的清倌人出阁的。」
「是啊！明晚可热閙了。十多位红牌姑娘都是清倌人出阁啊！」老鸨笑道：「这位客官尽可看清楚再决定也不迟啊！」
王小龙心想：“明晚不惜代价也要把兰儿女儿救下。”
这时老鸨笑道：「王府出来的处子贱奴虽然有特色，但也只是其中一种特别之处，但若论懂得侍候客人，咱楼里其他姑娘，像诸位客官身边的几位头牌姑娘，她们可都是正宗的大同婆姨，床上功夫可以是一绝啊！还是不防碍几位贵客品花了。」
老鸨走后，王小龙身边姑娘不依了，她自动倚偎到他臂膀边，胸部温香软肉挨擦着他手臂，娇嗔道：「爷尽挂念着那位金芝姐妹。爷也不正眼看看奴，奴也不差啊。」
王小龙这才注意到身边姑娘已经双目春水盈盈地瞅着他看。
果然妓女真会诱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