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强盗
贵妇人驱动两只大青鸟腾空而起，莺歌燕语从空中传下来：“我是西王母，欢迎你这位大英雄到我的西域昆仑宫做客！”
后羿一直仰望西王母在西天消失，可儿讥讽他：“别瞅啦，没影啦，你脖子累不累啊？”
后羿没生气，反道低声下气地说：“哦、哦，你叫什么？是叫可儿是吧？可儿公主，刚才多有得罪，请你原谅。我、我想问你个事，请你告诉我好吗？”
“什么事？”
“刚才你娘西王母邀请我去她那做客，请你告诉我怎么去？”后羿听西王母说可儿女大不由娘，真以为她是西王母的女儿了。
可儿咯咯笑了起来：“后羿，你花心不小啊？我主人西王母看在你是人间除妖怪灭恶兽的大英雄，跟你客气一下你就当真啦？”
“不、不是客气，她都向我抛媚眼了！”后羿争辩。
可儿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英雄成了大花痴了，我告诉你吧，你想去西昆仑王母宫门都没有，你就死心吧！”
“为什么？”
“我青鸟哥是王母宫的信使、坐骑，我要回去都得请它帮忙，你差点把它射死，它不报复你就偷着乐吧，还梦想去王母宫？”
“可儿，本大英雄从没求过人，今天破例求你了。”
“你求我什么？”
“求你跟你娘通融解释解释行吗？”
可儿被后羿磨讥烦了，拽武观就走：“走，去青州！让这个大英雄自己在这做花心梦吧！”
夏启这次去的是徐州。
这日，队伍行路在山中，突然一阵马蹄声前面传来，两匹飞驰的快马迎面而至，急促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谷中震荡显得特别刺耳，马上之人一身青衣短打扮，头上戴着尖顶竹笠几乎遮住了脸面。
他们经过夏启队伍丝毫没有减速疾驰而过，众人皆惊都停下戒备，过了一会并无动静才又前行。
队伍还没走出二里地，前面又有两匹马迎面飞驰而过，马上之人的装束与上一拨分毫不差！他们过去后负责警卫的伯菲请示夏启：“大人，前面要是再来这样可疑的人把他劫住审问清楚行吗？”
夏启侧身问沈先：“神仙参谋以为如何？”
沈先心里正忐忑不安，刚才的情景不正是绿林强盗劫标银的前兆吗？他苦笑说：“大人，咱们别惹辣子了，伯菲，你还想劫他们？他们不劫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伯菲见夏启不置可否就暗暗打定主意，再有来骑我一定把他劫住弄清楚他们的身份。
果然，走了不远又有两匹马迎面驰来，伯菲纵马拦阻大喝道：“站住！什么人？”
迎面之人马不减速竟直撞了过来，伯菲慌忙把马往旁边一带、挥刀横扫来人！青衣人从马上越起，让过他的刀又落在马上一刻没停继续飞驰而去！众人看得瞠目结舌，都有点心惊胆颤。
队伍出了丘陵地带，眼前是一马平川，人们紧张的心情才放了下来，沈先也心存觉幸，强盗打劫大都是为了钱物，他们几拨探马见我们只是一队大活人并没有车载财物放弃了吧？
又行进了近一个时辰，沈先的心又提了起来：路的左边是大片的水稻田，路的右边却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队伍转过一段弯路，十几个手提短刀、扎枪的人正等在那里，为首的人面貌奇特：熊目、鹰鼻、兔耳、狮口，头顶之上还长有个碗口大的肉瘤像是有两个脑袋，他就是徐州地面上有名的大强盗——双头鹰！
匪徒大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伯菲持刀上前喝道：“何方毛贼，竟敢打劫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双头鹰冷笑：“爷爷我不管你是谁，留命留财自己选！”
“小毛贼，我们是代禹帝巡视九州的夏启大人的钦差队伍，你们敢劫我们是不想活了吗？”
双头鹰哈哈大笑说：“爷爷我劫得就是他，弟兄们给我上杀了夏启！”
沈先闻听此言心里立刻明白了——伯益开始反击了。夏启和仲康以后都是帝王，他们遇到多大的危险也死不了，我可没那么大的造化，得想办法保命要紧！
队伍的背后又是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原先过去的那六个骑马的强盗探子领着几个同伙断了夏启的后路。
沈先有点奇怪，前后的强盗都加起来不过二十多人，还没有夏启的亲兵卫队人多就敢来劫杀？来者不善他们一定还会有后招！
伯菲见强盗人不及自己人多，便有恃无恐：“既然你们这些小毛贼活腻了，我现在就过过手瘾！”
伯菲舞刀直取双头鹰，双头鹰一声呼啸，路边的芦苇荡里突然箭如飞蝗射了过来，顷刻间夏启的亲兵卫队就被射倒近半。
夏启惊慌失措问沈先：“神仙参谋，怎么办？怎么办？”
“混战！混战！”
夏启醒悟：“快、快，跟强盗们近战他们就不敢放箭了。”
亲兵卫队冲上去同强盗们肉搏、战成一团，埋伏在芦苇荡里的强盗也冲出来加入厮杀，仲康见强盗人多势众吓得直抖哀求沈先：“神仙参谋，你快施法术救我们的命啊！”
沈先急寻逃命之道，他嘴里应付：“我下凡时法术都被天上收回去了，还会什么法术？”
“你鬼道眼多，快想出个办法保命啊！”
沈先自身都难保直往仲康身后躲，想拿他当挡箭牌，他还有什么好办法？他顺嘴说：“装死，装死！”
仲康真乖巧，为了保命他一咬牙对强盗刺来的扎枪不躲不闪，让它扎在自己的非致命处倒地装死。
沈先没了仲康这个挡箭牌，他又躲到伯菲背后喊：“伯菲队长，不要恋战，保护大人冲出去脱险要紧！”
伯菲不再跟双头鹰拚杀，保护夏启杀开一条血路向前逃去，沈先也倒地装死了。
双头鹰带人都去追赶夏启，夏启的坐骑是日行千里的良马，双方的距离渐远。
双头鹰急了，他弯弓搭箭瞄准夏启就是一箭，这一箭正中驮着夏启狂奔的坐骑，骏马连夏启一同摔倒在地，伯菲一见忙滚鞍下马想扶夏启上自己的马，可是，夏启已摔伤了腿无法再骑上马了。
夏启命令伯菲：“伯菲，你快去徐州府调救兵来，先不要管我了。”
“大人，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带你上马一起逃走！”
“你快去找救兵来，不然咱们都得完蛋，我躲到芦荡里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伯菲只得扶夏启进了芦苇荡、再回身带领剩下的残兵逃走。
强盗都去追夏启他们了，沈先周围没了危险，他站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得赶紧逃命，一会强盗一定会回来打扫战场毁尸灭迹。
往哪里逃呢？道两边一边是稻田、一边是芦荡，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不要说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都藏得下。沈先走到芦荡边又停下犹豫了；
夏启顺道而逃，如果强盗在前面还安排了一拨堵劫的、夏启逃不掉一定也会弃马钻进路边的这片芦苇荡，强盗找不到他要是放火烧芦苇荡咋办，我要进芦荡里躲藏还不被烧成烤全人？
沈先改变主意转回身，想去对面的稻田里躲藏，脚边的一个死尸突然活了扯住他的裤腿：“神仙参谋，救我！”
沈先低头一看是仲康：“四公子，你挺住、挺住！我得先去救你父亲。”他挣脱仲康几步就冲进稻田地里躲藏起来。
没过多久几个强盗回来了，他们是奉双头鹰的命令回来毁尸灭迹的，领头的是个长着一对耗子眼的家伙，他指挥手下人把道上的尸体往芦苇荡里扔。
耗子眼四下一撒目轻意地就发现了藏在稻田地里的沈先。现在这时节田里的稻秧才及人膝盖高，沈先钻在里面顾头不顾尾，他又穿着深色衣服在绿色的田地里很是显眼。
耗子眼跳下稻田扯脖领子把沈先拽起来举刀要杀，“别杀，别杀我，好汉、绿林大英雄，我给你钱，大大地给钱！”沈先大喊。
“你小子有钱？”耗子眼放下刀搜查沈先，结果一枚钱也没搜到“你小子敢耍大爷我！”他又举刀要砍。
“别、别杀，我真有钱，有金山、银山都给你们！”
“金山银山是什么东西？”上古社会流通的钱是贝币之类。
“金山银山是、就是~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反正我有得是钱，你们受雇于人不就是为了钱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受雇于人？”耗子眼惊疑。
沈先暗喜，猜对路数了，事就好办了，我就能凭三寸不烂之舌保住命。
“我不但知道你们受雇于人，还知道是谁雇你们杀夏启。”
耗子眼闻言吃惊非小，手中的刀放下了：“你、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么，唉，你把我逼到这个份上我也就不瞒大哥你啦，我也是你们雇主的人，是他派我到夏启的身边当卧底，咱们是一伙的。咱哥俩别在这田里聊了，水挺凉的。”
沈先勾肩搭背同耗子眼从水田里回到路上。
“耗子头，这还有个没死的！”往芦苇荡里抛尸的强盗发现了装死的仲康。
“宰了！”
“哎、哎，别宰，别宰。”沈先慌忙阻拦。
“留他干啥？”耗子眼问。
“我看他好像是夏启的四儿子。”沈先明知是仲康还是装模作样地走过去辨认“没错就是仲康！”
“是仲康怎么了？夏启都得死，他儿子也不能留！”
“大哥，你杀死他可就白瞎了。他是禹帝的孙子，禹帝是天下最大的大官，官员百姓都得给他进贡，他家的钱堆得像山那么高，咱们不如绑了他做肉票，让禹帝拿钱来赎人，咱们得到的钱比雇主得多好几倍！。”
仲康听得肺都要气炸了，你这个神仙参谋是什么玩意，纯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耗子眼倒是高兴了：“对对对，你小子脑袋瓜子贼好使，都快赶上我了，不过~我得请示大哥。”
耗子眼带领手下打扫完战场，押着沈先和仲康去找双头鹰。
双头鹰没追上伯菲，指挥众匪进芦荡搜捕夏启也没抓到，他想要火烧芦苇荡，却被手下的小头目跟屁虫劝止了：
“大哥，传说这芦苇荡里住着俩个白发魔女，要是惹了她们还不要咱的命啊！”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们村抓鱼捞虾的瘸老四说他亲眼看到过！”
双头鹰这才放弃了火烧芦苇荡的念头。
耗子与双头鹰会合向他汇报了打扫战场的情况并把沈先介绍给了老大，双头鹰两眼一瞪射出寒光：
“耗子，你昏头啦？他一通鬼话你也信？还敢向禹帝敲竹杠，禹帝发大兵来围剿，咱们多少脑袋也不够砍的，赶快把他俩都杀了灭口！”
这家伙不愧是匪首，不是草包挺难哄弄，沈先脑瓜急转突然大笑说：“你现在杀了我灭口，过不了几天你们也会被雇主杀了灭口！”
“别听他胡说，杀、快杀掉！”双头鹰催促。
“老大，别急，我再问问他。”
耗子眼上前问沈先：“你真是我们雇主派到夏启身边的卧底？”
沈先向仲康眨眨眼硬着头皮承认：“千真万确，不然去徐州的路有好多条，我要不把夏启引到这条道上来你们能劫到他吗？”
“那~雇主为什么让我们把你们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沈先大骂：“真他娘的是个口蜜腹剑的东西，这是连我也要杀了灭口啊！你们想一想，劫杀禹帝的儿子、代天巡视的钦差大臣是多么大的罪过，他能让走漏一丝一毫的消息吗？所以他借你们的手杀了我后，就会尽快地把你们全部杀光灭口！”
耗子眼走到双头鹰身边嘀咕：“老大，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咱们光贪图钱财了，劫杀钦差是天大的罪过，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这么多人知道这事，消息难免会传出去，雇主不会留我们活在世上的。”
“这、这~”双头鹰后悔不迭问：“军师，现在咱们得怎么办？”
“好在咱们还没杀死夏启和他的儿子，事情还有缓。”
“还是杀了他们不少人啊，赶快扯忽逃跑吧？”
耗子眼摇头：“老大，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天下都是王土，禹帝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一定会派出大军到处追杀。”
“这、这次的辣子惹大了，怎么才能保住弟兄们的命？”
平时鬼道眼挺多的强盗军师耗子眼也想不出妥善的办法，他竟过来请教沈先了：
“这位先生，我们老大也知道被利用了，现在你和我们都面临灭顶灾祸，咱们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怎么样？”
匪首双头鹰也上来同沈先见礼说：“对不住先生，刚才受惊了，是我鲁莽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沈先又逃过了一劫：“好说、好说，别客气，不打不相识么。”
“请教先生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沈先大包大揽：“放心、放心，我保你们以后荣华富贵，钱财无边！”众强盗听得大眼瞪小眼都不敢相信。
匪首双头鹰也是一脸狐疑盯住沈先：这小子顺嘴开河能靠得住吗？
耗子眼皱了皱眉问：“先生，我们现在面临杀身大祸，你怎么说会保我们以后会荣华富贵？你给我们讲明白吧。”
沈先又拿起把来：“哎呀，天快黑了，咱们的肚子也饿了，你们看是不是~”
“先生提点的是，请屈尊驾到我们山寨叙谈。”
沈先在强盗们的簇拥下去了匪巢，双头鹰大摆宴席款待他。酒席宴上沈先高谈阔轮嘴不停筷子也不停，他大到朝廷大事、小到九州细微白话的头头是道，让这伙强盗佩服的五体投地。
沈先正白话的高兴，冷不丁耗子眼问：“先生，你说我们和你都受雇于一个主子，说实在的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主子的大名，你能告诉我们让我们明白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