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浅谈朝政

  赵南天与唐芳华二人对视一眼,均是相视一笑。
  苏承之激动的跑上前一把拉着陆少辰的手:“哥,你真是条汉子,弟弟佩服。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哥,咱俩两个爹不是一个妈,但你我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哥,我太仰慕你了!”
  闻烟站在阁楼窗边,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默默收起了眼泪。悄悄关上窗,缩回身形低声说道:“小蝉,陆公子喝多了,你去请他上来喝会儿茶。随他一同前来的众人,要在此地歇息的,你一并安排一下,让院中姐妹好生伺候。”
  “娘子?你…你要留他过夜?”
  “多嘴!备浴汤!”
  “是!娘子!”
  褚文曲和王守仁互望一眼,默默离开了人群。蒋大义连忙跟上二人说道:“二位大人不要惋惜,明日我找个缘由,收拾这小子一顿,叫他知道知道咱们文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王守仁骂道:“胡闹!你想和内庭撕破脸吗?”
  蒋大义点头哈腰说道:“是是是,下官只是心中气愤,想为二位大人出口恶气。多有考虑不周。那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了?”
  褚文曲叹道:“今日之后,咱们文人的脸算是丢大了,除非咱们文人之中也出一位有此诗才之人,不然只怕要被后人笑话死。
  “一位武夫,留下了一篇传世之作,赞美的却是我朝一位娼妓,嘿嘿,当然还有老夫,后人提起此事,老夫必然与娼妓并举了。哈哈哈……有趣,有趣啊!”
  “要不下官派人杀了这闻烟娘子?”
  褚文曲怒骂道:“混账东西,这是朝廷命官说的话吗?我看你这官是当到头了。”
  “下官惶恐,下官该死。”
  褚文曲问道:“这姓陆的小子什么来头?”
  蒋大义回忆道:“一个山野小子,无父无母,被一乡间神婆养大。还是个土财主家的女婿,上元州河间城的。妻家倒是有点财力,地方首富,好像姓乔,不过据说二人尚未成亲。”
  王守仁闻言猛然抬头望了蒋大义一眼,嘴角轻微抽动了几下,神色随即又恢复正常。
  蒋大义说道:“要不收拾他妻家?让他知难而退?”
  王守仁抬手一巴掌抽到蒋大义脸上,骂道:“刚才褚老的话你没听见吗?再有这种念头,不用褚老言语,老夫就先罢免了你。你要是敢私下里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老夫要是知道了,必不饶你。”
  “是是是,下官再也不想这些下作手段了,阁老和夫子息怒!”
  褚文曲问道:“此事王大人你怎么看?”
  王守仁略一思量,说道:“其实诗词一道尚是小事,说到底不足为虑,不关乎民生。诗才再好,左右不了朝政。只是需要提防这帮武夫,他们弄个文人进来到底想做什么?
  “之前本官得知内庭设宴之人是个有如此诗才之人,故而跑来试探,也就是想看看这帮武人今日用诗词打咱们文官的脸,是有预谋的,还是无意为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事看似不起眼,但必需要搞清楚,不可随意出招。”
  褚文曲抚须笑着点了点头:“你与老夫想的一样。如果是他们刻意为之,那今日只是第一步,往后只怕还会有第二,第三步等着咱们。
  “陛下逐渐开始亲政,现如今不似先帝对咱们文官那般亲近了。这其中梅驸马看似游离在外,实则对陛下影响甚大。
  “如今四海不平,北边据说有个部落这些年发展迅速,已经快一统草原了,哪天一但称帝,对咱们崇宁必然是一大威胁。峻王镇守北方,麾下大军二十万,依旧几次派人上书要求朝廷同意他扩张兵力。
  “南边听说苗疆也不安宁,闹腾的厉害。渊王不停的派人来向朝廷索要各种物资,大有趁机威胁之意。
  “皇家感到坐立难安了,如今越来越重用武人,提拔武官。咱们文官在朝堂之上越来越难以生存。现在任何一见小事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王守仁深以为然,说道:“老夫子您说的对!那依您看,这姓陆的小子,是棋子还是刀呢?”
  “不好说。但他肯定不是执棋者。他尚且没有正式加入内庭吧?只怕内庭也在观望。
  “段老匹夫,老谋深算,内庭这些年在他手上,早已不光是皇家的刀斧手了,现在连朝政都要插上一手。想必暗中已经有不少势力为他所用了。既然内庭拉拢这姓陆的小子,此子必有过人之处。
  “他在此风云变化之际出现在京城,只怕不是偶然。至于有人想用他杀人,还是用他守城尚且不得而知。只是……”
  王守仁问道:“只是什么?”
  “老夫今日故意借此诗词之事,当着内庭的面,用金钱、美人、高官厚禄、福祸吉凶试探与他,观此子行为做派,只怕内庭要玩火自焚。”
  “何以见得?”
  “嘿嘿,此子看似彬彬有礼,实则油滑至极。并且善于调动手里资源,对于人心也有相当强的把控力,你没瞧见他煽动围观群众的情绪吗?他所说的话,很多都是故意这么说的,为了是符合当时的环境,利用人心。此子是个不可控的因素。”
  “嗯。夫子这么说,此子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之人呐!”
  “你说什么?”
  “啊,不是,我是说夫子所言有理!此子不是个可以拉拢的人啊!”
  “也不一定,暂且不要说的那么绝对!老夫不在朝堂,你们要多加小心。”
  王守仁点头说道:“嗯,夫子放心,此事本官来办吧!本官再试探试探他。”
  “你小心一点,不要让他察觉到。此事老夫也不能袖手旁观,说到底,老夫也是文宗一脉,我鸿儒书院的学子将来可不能被那些武夫奴役。你这几日闲暇时,来书院一趟,咱们好好探讨一番。”
  “嗯,您老人家乃是三朝帝师,如今文宗之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朝中之事,还须与您多多商议。蒋大人?”
  “下官在。”
  “两日内,收集全此子和他妻家的所有消息,送到我府上。”
  “是,下官整理完毕后亲自给您送过去。”
  “嗯!”
  蒋大义说道:“二位大人,咱们再叫几个娘子,一起热闹热闹?”
  褚老夫子和王大学士对望了一眼,都心道,这人真是个棒槌!
  “本官累了,天色不早了,想回去休息了,明日还有公务。”
  “老夫岁数大了,可经不住你们折腾,这就回去了。”
  “那下官送您二位上马车。”
  蒋大义在教坊司门口送走了二人,回头望了眼那张贴在门口的告示,狠狠的呸了一声,也上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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