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为人类而诞生6

  第五章:作为人类而诞生6
  月菅家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人。
  扭曲的三观,毫无人性,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在月菅家活下去,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价值努力,可笑的价值。
  越过几个廊道,月菅鹤眠来到了女子学堂。
  炭火放在中央,使得整个教导女子的学堂十分明亮,和月菅鹤眠的院子完全不一样。
  教学先生早就站在上边,等待着上课时间,旁支的女子们安静的坐在子的位置。
  “月菅家旁支月菅鹤眠见过先生。”简单与先生(女)问候一句。
  “寻自己的位置坐吧。”
  月菅鹤眠就来到自己的位置,放下书本,跪坐了下来。
  见到人来齐了,先生便开始今日的课程。
  上课时并无什么感觉,但课间时女子间的排挤显而易见,除了孤立和排挤,在月菅家,女子们甚至没有其他方法,就连一句污秽之语也不能说出口。
  但是,真正的危机并不来自同在学堂的同辈,而是就在两个院子间隔的男子武道场。
  那是月菅家用来练习刀术的地方,是男子的专属之地,不仅仅是教学,还会有隶属于月菅家的武士或者幕僚来这里练习。
  甚至连其他与月菅家交好的其他家族的部分人员也会来到这里。
  为什么会安排的那么近?
  明明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防还是很看重的。
  是在挑选货物啊。
  再学堂毕业的女子,有一部分因为格外优秀,会被主家亲自安排婚嫁,但是更多的是像货物一样被挑选,最后被送出去,换取利益。
  肮脏,腐朽,黑暗的家族。
  就这样在这个时代里生存下来了。
  上午的课程很简单,不外乎就是五十音和基础文字,月菅鹤眠自己看着课本也能学会。
  所以很快就过去了,中午的膳食是由仆从统一送来的。
  用过午膳,便是午休时间,相互熟悉的人一起结伴谈论近日发生的有趣事,年长些的女子则是谈论哪家的公子,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月菅鹤眠对这些东西无感,她不想变成那个样子,走着安排好的命运。
  仿佛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被固定好的一样。
  当然,也有不乏在讨论月菅鹤眠的人。
  “先生,鹤眠能在院子里赏花吗?”
  月菅鹤眠想要离开这个满是腐朽气息的房间,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可。”
  说是赏花,但才初春,院子里的花还没有开放。
  月菅鹤眠现在只能逃离这个小小的院子,但是逃不出这个困住她的月菅家。
  没有人搭话,没有人打扰。
  才五岁的月菅鹤眠不免会觉得孤独,看着他人成双入对,有点羡慕。
  孤寂的时候,月菅鹤眠总喜欢在脑海中想一些别的东西去麻痹自己,无论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只要...只要,不要再觉得孤独就好。
  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能哭泣,一旦哭泣,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月菅鹤眠总会不自觉的想到‘命运’,在月菅家只能看到他人不断屈服于命运,没有人试图改变命运,她们只是养在温室里的花。
  为什么没有人试图改变呢?
  啊,好像是有的。
  是那个照顾月菅鹤眠的女仆,因为不想照顾月菅鹤眠,无知的去祈求了她认为心软的主人,唯一一次的大胆,换来的是死亡。
  抗争的代价是死亡。
  要是能够掌控住命运就好了。
  思绪的翻飞,月菅鹤眠完全没有注意到指尖渐渐清晰的线谱。
  属于月菅鹤眠的异能力,在月菅鹤眠五岁的时候,快要苏醒了,镌刻在灵魂中的异能力,在月菅鹤眠不断地祈求中,缓缓显现。
  没有人发现,那指尖的线谱又消失不见了。
  “月菅小姐,该上课了。”
  先生上课时发现自己教导的学生少了一个,才想起来月菅鹤眠还在院子里赏花。
  只有外聘的老师才会这样称呼月菅鹤眠,因为不懂得月菅家的规矩,不知道月菅鹤眠是灾祸,更因为外聘的先生不能知道学生的名字。
  都是因为可笑的规矩。
  老师看着院子里丝毫没有一朵花的绿植,也不提出自己的疑惑。
  只要教导好这些小姐,她的职责就完成了,没必要多看多想,这样会使她丢失这个老师的饭碗的。
  在这个贫富贵贱分明的时代。
  没有人愿意分出自己的精力,世俗早就将他们的心折磨的麻木。
  就连自己的日子都是勉强过下去,这些家族里的大小姐们最起码衣食不缺。
  “下次记得注意时间。”
  “是。”,望进那一双麻木的眼睛,月菅鹤眠大概也知道这个老师是个怎样的人了。
  察言观色,是月菅鹤眠早就练就的本领。
  下午的课程依旧是那些枯燥不堪的东西,月菅鹤眠甚至不想分出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去学习。
  台上的老师还在讲解着书上的内容。
  月菅鹤眠只觉得困倦,那么简单的东西有必要讲的那么细致吗?
  野蛮生长至今的月菅鹤眠,会吸取所有能够帮助自己成长的养料,这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从拿到书的那一刻,月菅鹤眠就翻看了内容,全部记下来了。
  月菅鹤眠并不笨拙,甚至算的上聪明。
  这样的聪明帮助了月菅鹤眠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
  比如说,主家孩子的欺辱,是月菅鹤眠故意的。
  为了引起主家的注意,让旁支的人不敢对自己动手,更甚至,可以从主家孩子那里得到更好的资源,就好比那伤药,如果离开月菅家,就可以卖钱,维持自己一段时间的生存。
  再或者这样的情况下,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呢?那样,就可以彻底离开月菅家了。
  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月菅鹤眠也想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这样冲动的冲出去,拦了主家孩子的路,然后,换来了这样的关注。
  是为了能够找到活下去的意义,心中空无一物的月菅鹤眠想着,只要生活有所改变,是不是,就能找到了?
  完全没有坏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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