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海寻踪19

  养我者,别有所图;爱我者,****。
  若两者是同一人,他万劫不复。
  ——初弦
  ——正文分割线——
  “你想…收我…为徒?”
  “嗯…跟着我,吃饱,穿暖,有家。”,高大的男人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绞尽脑汁地推销自己,“我会为你遮风挡雨,教你修炼,教你剑术,以后没有谁能欺负你……”。
  “你…就是…个…骗子。”
  男人卡壳了,他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是想想现在的他在尽力收拾后还是显得很糟糕的形象,一时之间竟难以找到可以为自己的话佐证的办法。
  是啊,谁家有能耐的修士会像他一样?
  穿着一身洗到褪色、再洗洗就会破掉的白袍(当繁复的暗纹被当成搓洗出来的印痕,这件白袍就更像破烂了),面颊上密布着蜈蚣一样狰狞交错的疤痕,伤痕下找不到一处好皮。
  看起来…他浑身上下除了腰间那把格外朴素的剑以外,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是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当成乞丐的存在。
  当然,前提是,他没有露出自己那张恐怖的蜈蚣脸,否则…他只会被世人唯恐避之不及地当成什么诡异病症的感染者。
  细细算来,这个男人唯二值得称道的,一个是他今日特意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如月华般清冷的白色长发,另一个就是他那双比兽睛更明亮的苍绿色眼眸。
  初弦:盯(¬_¬)……
  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初弦能够感知到面前这个男人是极度危险的存在,比自己以往遇到过的所有生灵都要危险。
  初弦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他如果想要把自己强抢回去,自己基本上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与此同时,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目光下表现出的局促不安,还有之前自我推销时的笨嘴拙舌,被当成骗子后的郁闷沮丧,也都不是假的……
  初弦:所以,便宜师父,很强、很穷、还有点儿…笨笨的?
  “也…不是…不可以。”,评估完毕后,初弦想了想,还是松口了,“家…在哪?”。
  初弦说不清自己是看上了男人那身强横的实力,还是单纯想遵循竹月的遗愿、给自己找一个所谓的“家”,又或者是…竹月离开了太久,自己有些孤单了……
  总之,初弦猫猫觉得,只要这个师父人不坏,穷一点笨一点也没关系,反正自己能养活。
  “?”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男人慢半拍地支棱起来:“你愿意当我的徒弟了?!”。
  “……”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半点都不在意初弦变得越发古怪的目光,猛的蹲下身来与初弦平视。
  “我…没有…名字。”,初弦眨眨眼,低声说道。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整个人都显得极为郑重,“我以此为你取一个名字。”。
  “…月亮。”,初弦半点不受影响,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指了指夜空。
  “年初,午夜,上弦月……”,男人沉吟片刻,“汝名,初弦。”。
  “你呢?”
  “?”,男人帅不过三秒,又恢复了那副有点儿笨笨的样子。
  “我问…你的名字。”,初弦说话说得越来越顺畅。
  “我的名字?”,男人僵住了,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我是谁?我是谁……我究竟是谁!可恶,想不起来了!”。
  男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他痛苦地用双拳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自己的脑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一旁的初弦听着都替这个男人感到疼。
  初弦:他的笨…是被他自己砸脑门砸出来的吗?这个便宜师父,好像比我之前所认为的,还要难养……
  猫猫侠陷入了沉思,论:我捡到的两脚兽为何都不太正常?
  ——分割线君吃瓜——
  三个月后,晴虹森林内。
  “咦?你是谁?”
  初弦正打量着便宜师父口中的家——一个打理得还算整洁的山洞,便听到今天好不容易靠谱点儿的师父突然又冒出一句疑问。
  初弦:这才多久?又傻了?但是这次他好像…不疯?只是失忆了吗?
  “咦…”,男人绕着初弦看了看,有些好奇地戳了戳初弦的脸颊,见初弦不抗拒,还上手揉了揉初弦的脸。
  初弦对此无动于衷,顶多心中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亲切感。
  毕竟竹月是真的把她当成猫猫来相处的,时不时被揉揉捏捏,或者是被抱在怀里埋头狂吸,初弦都习惯了。
  甚至为了竹·易碎品·月的身体健康着想,初弦还自发的给自己培养出了洁癖,除了捕猎和打架这类无可避免的情况外,时刻注意让自己和周边的环境保持干净整洁。
  “咦!”,忽然注意到初弦新换的那套不太合身的小白袍,男人好像想通了什么,苍绿色的双眸内顿时闪动出兴奋的光芒,“我想起来了!”。
  初弦:(′`;)?
  男人狠狠地将初弦按在自己的胸口,抱着她蹭来蹭去,傻乎乎地大笑着,“哈哈哈!女儿,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爹爹!”。
  喊着喊着,男人忽然兴奋地用他那双有力的大手将初弦高高举起,向天空抛去,接住,又往上抛,如此循环往复。
  初弦:我错了,他不是这次不疯了,是憋了个大的……除了眸色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以外,我们哪里像父女了?
  猫猫侠,卒。
  全剧终。
  开玩笑的。
  但是不久后的情况吧……
  它确实很……
  一口五个成年人才合抱得拢的铁锅内冒起浓浓的白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锅内翻涌而出的大水泡时不时带起一些外形各异的不知名草药。
  初弦被神志不清的疯子师父夹在胳膊下,一群不知品阶但看着就凶悍的狼乖乖地叼来各种不知名的草药放在疯子师父的脚下,然后敬畏地看着他缓缓后退,离开山洞范围后就猛的转身撒丫子逃了。
  初弦:…拜师需谨慎,疯子煮徒弟。
  初弦:这些草药闻起来不像是有毒的样子,疯子应该也不至于想吃我的肉,所以…他为什么要煮我?
  初弦:竹月好像说过,有的修士修炼需要泡药浴提升体质……但是,为什么疯子用的不是浴桶或者温泉?用锅来煮自己…剑修的修炼方法都这么奇怪的吗?疯子有考虑过完全不懂怎么修炼的我可能受不住这锅药的高温吗?
  咚!
  初弦还没来得及提醒疯子这个很现实的问题,自己就直接落入了滚烫的药水中,猝不及防之下呛了一大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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