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去与留

  鼠尊者似乎对于此事并不担心,语气平淡。
  “尸王岭会将老家伙厚葬的,毕竟南蛮大多修士都是听着他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就在这一刹那,秦一歌竟然十分想听听叔邹乐的往事,如何传奇,又如何影响了一整代人。
  小辈的鼠宝儿、乔兴乔锻崇敬他,刻薄刀子嘴的鼠尊者,甚至就算是敌对的尸王头领对其都心怀敬意。
  这,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
  不过知道此事恐怕只能来日再说,便起身搀扶起鼠尊者。
  不过看到洞内遍地的贪指蛇,秦一歌急忙摇动木杖,顿时蛇群如同狂风卷枯叶,涌进了秦一歌兽灵袋中。
  二人走了,安全的离开了尸王岭。
  却不知道就在不足数十丈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修士,而其身后却是急切离开的乔兴。
  “兴儿,如果是我出手杀了蛇尊者,你是否会怨恨与我?”
  “弟子不敢,师尊所作一切都是迫于无奈,弟子私自带秦一歌前来,师尊既往不咎,便足见师尊对于蛇前辈的情义!”
  “情义!哈哈,天道最负有情义!”
  尸王头领面色惆然,苦笑起来,忽然飞向远处,空中只留下淡淡的影子,“情义还在,可我们南蛮的传奇却不在了!”
  蛇尊者叔邹乐,南蛮的一代传奇修士,毫无灵根的凡夫俗子,可是却靠着百折不挠的韧劲和步履维艰的谨慎,成为了无数年轻修士推崇的传奇!
  虽然一个筑基后期修士在天缘毫不起眼,可是在南蛮,却是后辈修士们自勉的榜样!
  他无数次的周转于各大门派之间,无数次现身于纷争之中,一腔热情,情义尤佳!
  这就是叔邹乐。
  尤其是六十八年前,蛮妖山毒虫潮冲入南蛮,蛇尊者孤身犯险,不仅联手蛮妖山妖族,遏制住了毒虫潮的弥漫,更是收服了赫赫凶威的贪指蛇。
  一时间,义薄云天蛇尊者的威名响彻了南蛮的群山叠嶂之间。
  秦一歌细细听着鼠尊者叙述着往事,他的口中依旧不停骂着,嘀咕着。
  该死的老家伙为什么总是逞强,总是什么事都敢担,可是秦一歌却能感受的他话中的敬意和佩服。
  那一刻,秦一歌周身似乎都被喷薄而出的热血笼罩,浑身充满着难以置信的力量,让其沸腾,让他癫狂,甚至甘愿化为尘土,散遍南蛮三山五湖间,寻找昔日蛇尊者的足迹。
  一路无话。
  不知道何时与李茹酥几人汇合,也不知道何时鼠尊者离开了自己。
  秦一歌站在山巅,他远望着缥缈的迷雾,痴痴的、一动不动。
  “一歌,老伙计虽有后人,却没有衣钵继承之人。不过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你,你便是他的延续。可惜他一辈子都窝在南蛮,我曾劝过他,去靖州修行,否则埋没了他的才华,可惜,他不走,也不想走。”
  鼠尊者临走时的一席话,依旧在秦一歌耳边回荡。
  两三天的时间里,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地点,待到露水一遍遍打湿了他的衣衫,他方看清身旁那个依偎的女子,早已瑟瑟发抖。
  “夫君,前辈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你这样颓废下去的。”
  李茹酥轻声的叮咛着,宛如一泉清水洗涤着秦一歌糟乱的心神,而后者也渐渐恢复神色。
  看着远处熟悉的镜城,他心中感慨万分。
  镜城,当年由徂徕宫和罗叶门共同管辖的城镇,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依旧熟悉,可却异常的陌生。
  “酥娘,此事了了,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秦一歌沉吟的说着,一股强烈的感觉在脑海中盘绕。
  也许,也许就在这开始的地方,为自己的过去做出一个了结。
  过去的结束,然后新的开始。
  “恩!夫君去那,酥娘就去那!”
  二人携手,向前方飞去。
  “我们先找找,不知道以前徂徕宫的产业是否还在?”
  秦一歌说着,便带起几人向城内走去。
  街上寥寥几人,比以前萧条了很多,然而那些熟悉的店铺如今却面目全非。
  五彩斑斓的毒宫修士穿梭店内。
  “为何会变成这模样,我们罗叶门和徂徕宫的产业都被毒宫霸占了,不是说徂徕宫重建了吗?”李茹酥气恼的站在门面前,愤怒的叫呼着。
  “小心隔墙有耳!”
  秦一歌听了,生怕被有些人注意到,急忙拉起李茹酥走入一旁的小巷中。
  可是刚刚进入,秦一歌的神色却一呆。
  因为就在小巷的深处,极为偏僻的棚房中,孤零零的悬挂着一块招牌。
  胡若楠猛的一把将身前的马二彪子推开,惊愕的跑上前去。
  指着头顶上的招牌,狂喜着对秦一歌喊道,“师傅,师傅!鼠宝乐,这里竟有鼠宝乐!”
  胡若楠已经亟不可待的冲进了店铺。
  马二彪子心急若楠安危也急忙跟上,只留下秦一歌四人人呆呆的看着头顶上悬着的招牌。
  “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自己亲手写的招牌!”
  “哦!这是秦师兄写的吗?为何此字如此的诡异,行笔好特别!”
  身后的苏红秀好奇的抬头看着,好像要从中瞧出端倪来,酥娘却是一阵轻笑。
  特别个啥?不就是丑嘛!
  “夫君本来就是怪胎,自然非同凡响!”
  “师兄,真的是师兄来了吗!?”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破旧的房门被打开,接着一个熟悉的妇人冲了出来。
  瞠目结舌的看着秦一歌,“师兄,师兄,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啦!”
  “梅落,原来是梅落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一歌急忙扶起依旧一副娃娃脸的梅落,又扭头看着其身后露出一个小脑壳的男孩,笑道,“没想到你已经结婚,孩子都这么大了吗?”
  “恩!”
  梅落急忙将身后的小男孩拉到身前,急切的叫道,“莽崖,快拜见师伯,这就是你父亲常常提起的秦师伯!”
  莽崖有些胆怯,不过却依旧跪地,高呼了几声,令秦一歌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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