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涂山内外的交谈
涂山宽广的护城河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微风一抚水面、配上不时掠过的海鸟和跃起的鱼儿，便是一幅可入画卷的美景。
其上，涂山雅雅左手搭在腰间的酒壶上，轻盈地立于水面，眼中带着一丝喜悦，呢喃道：“回来了……”
姐姐，容容，空青，苏苏……都回来了。
常年凝冰的绝色面容倏地化开，嫣然一笑，春风化雪，“真好。”
当感知到涂山红红和苏名于远处飞往她这里时，她敛起笑颜，不满的哼了哼。
还有，大叔……
姐姐一直跟着，她都找不到机会下黑手。
唯一一次的机会，也被她自己浪费了。
这时，天际边模糊的两个人影迅速高清起来，一白衣一红衣，后者牵着前者的手缓缓落于水面上，颇为亲昵。
“雅儿。”心情明显好转的涂山红红笑道。
“姐姐你回来啦。”
涂山雅雅嘴角轻扬，只是，在看向二人牵着的手以及苏名时，化作不太明显的冷笑。
苏名心有所感的松开手，默然不语。
雅雅对他的意见，一如既往的大啊……
涂山红红歪了歪脑袋，不解的看了一眼苏名，旋即，继续牵上。
而涂山雅雅面对苏名那不太明显的冷笑也收敛起来，化作淡淡的笑意。
你等着吧，我还就不信姐姐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涂山雅雅笑得标准，“姐姐，空青回来了。”
“哦，空青……”
涂山红红怔了怔，惊喜道：“空青回来了？！”
她曾花过一段时间寻空青的足迹，以确认其安危，只不过无疾而终罢了。
“嗯，我已经通知她了，等下就来。”涂山雅雅笑道。
“空青……有点印象。”
苏名唇角动了动，还是没开口。
目前，和红红的记忆全想起来了，其余的，还是有些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
就好比开图，关于涂山红红的图开的最快，别的……不对！开团是什么意思？
游戏开图？
嘶……总感觉，这是神魂的问题。
算了算了，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直觉告诉他，突破入微之后迷雾定会散去许多，届时就好起来。
或许可以跟三少请教一下……他暗戳戳地想着。
一直知道涂山雅雅对苏名有意见的涂山红红踏着清澈的水面，携铃音惊动阵阵波纹。
她用空着手轻轻的揉了揉前者的脑袋，温声道：“走吧。”
涂山雅雅嗯了嗯，踏水先行。
今天天气不错啊……啊？天气不错？
苏名眉头一皱，朝涂山红红不解道，“雪呢？”
涂山红红顿住步子，眨了眨眼：“唔？”
“雪是什么时候停的？”
他这才回过神来，雪什么时候停的？又是什么时候化的？
被三少的事扰了心神，竟是没注意这件反常之事。
涂山红红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个中情况。
“前几天雪化了，化的很快。”
涂山雅雅一边带头一边指着漫至城门口的水面解释道：“五日前，大量的积雪和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都涨到门口了。”
她指着的方向，正是以往伫立在河岸前的城门，只不过如今，水已经淹没了河岸，荡漾在城墙之下。
城门被修缮了一番，还加了点阵法，能将上涨的河水阻隔在外，不至于溢入城内。
果不其然，三人刚入城，便看见了熟悉的两道身影。
一衫白衣、青丝未束、自然下垂着的空青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福身一礼，动作优雅而自然，颔首轻声道：“空青见过大当家，红红小姐，雅雅小姐。”
涂山容容落后一个身位，与前者一般眯着眼，说：“欢迎大当家和姐姐回家。”
“空青，好久不见。”涂山红红心情极好，脸上笑容不断。
够姐妹三人长辈辈分的，除去早已……失踪的凤栖，就只剩下空青了。
“好久不见。”苏名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十分标准的笑容。
空青闻言，昂首看了过来。
而后，笑得极为灿烂，“大当家您，似乎忘了我？”
“咳咳。”
苏名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脑海中空青毕恭毕敬的画面一闪而过。
他在想，要不要装一下高冷，毕竟，自己前世除了面对红红，貌似就是个标准的寡言少语面瘫男……
众人边走边聊，待行了一段距离，涂山容容先行告辞，“我回去处理事务，先走了。”
涂山红红语气关切：“辛苦容儿了。”
“不会。”
涂山容容呵呵一笑，一副浑然不觉得辛苦的模样。
在涂山雅雅第二个辞别后，就剩下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走着。
在空青的邀请下，三人来到了她昔年、也是现在的住所。
二人端端坐下后，空青倒上备好的茶，眯着眼笑道：“大概就这样了。”
游历圈内几十年、去了一趟圈外乱跑了近百年，而后，又回到圈内，继续奔波游走。
除了在圈外遇见强敌受了些伤导致修为受损，剩的，大多没什么波澜。
即便如此，她还是挑了几个有意思的故事讲着。
例如，她在龙湾乱游的数十年内，见到了龙！
不，应该说是拥有些许龙之血脉的妖。
甚至，还遇见了一位妖皇级别的龙皇！！
好在，龙皇没什么恶意，还主动邀请她去龙宫做客，当然，她也没去就是。
第一次听说龙湾有龙的苏名禁不住好奇，问：“龙皇长什么样？真的是一条龙吗？”
龙湾他还没去过诶，且，那儿确实没听说过有龙。
抱着茶盏的涂山红红附和的点了点脑袋。
她虽然也游过不少地方，但在龙湾却没发现空青口中的龙皇，或许这跟她没细查有关。
况且，按道理来说同为妖皇，只要距离不是非常远，气息之庞大是很难隐匿的。
因而即便能刻意隐匿气息也没人会去一直持续隐藏，没这个必要。
都登临皇者了还藏头露尾？丢不丢份啊……
空青想了想，沉吟了一会儿，简单的描述道：“龙首、龙须、人身、长袍。”
“哦～”苏名一脸恍然：“龙头怪。”
“啊？”涂山红红脑袋一歪，冒出一个问号。
空青：“……”
这个大当家，好活泼。
见自己有点破坏氛围，苏名将额前碍事的发丝后捋了捋，自觉的闭上嘴，争取多听少说，当个合格的倾听工具人。
又长了些，晚点找红红要个束发，例如发冠之类的？之前怎么就忘了……
涂山红红用茶水润了润嗓子，朝空青问道：“你这次回来……”
“不走了。”
空青幽幽道：“以后都不走了。”
涂山红红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旁盘膝坐着的苏名，脑袋一埋，小口饮着茶：“那就好。”
三人闲聊没多久，外边儿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喊叫声：
“苏名？喂喂喂，在不在！容容姐跟我……”
“道士哥哥你小声点，这里是别人家诶。”
“害，瞧你……行行行。”
声音小了下来。
涂山红红将几近空了的茶盏放在桌子上，“苏苏来了。”
话音刚落，致力于脱贫致富的少年便一巴掌推开房门，在看见苏名时不由眼睛一亮，低头对身旁的小萝莉得意道：“瞧！我猜的多准！”
“道士哥哥真棒！”
小萝莉俏声夸完少年后，便跟走流程一样喊了一声爹娘，顺道窝进涂山红红怀里用脑袋蹭着，又乖又可爱。
“切～”
白月初见状，抱拳嘀咕道：“没良心的小家伙。”
“呵呵。”苏名望着猛蹭自家娘亲的涂山苏苏和涂山红红，眼底尽是宠溺和愉悦之色。
空青则是眯着眼挪出两只茶盏，添满，一脸欣慰……
……
两日后，涂山数里之外，小金人撑着腰、看了一会儿涂山高大的苦情巨树。
然后，方才悠悠地转过头，对着身后盘膝而坐、一言不发，呆呆望着涂山，呈透明蓝色状的人形神魂说：“你确定要直接走这天地黄泉轮回？若经我手，保你无恙。”
蓝色神魂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抱拳一礼，颔首道：“多谢东家好意。”
“在下现在已无作用，轮回与否、于何处轮回，并不重要。”
三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倏地笑道：“是因为涂山苏苏和白月初？”
蓝色神魂默不作声。
见状，三少轻叹一声，感慨道：“真是个痴情种啊。”
“五百年前，仅是因为她的女儿，你就愿意以性命为代价练出虚空之泪，以此为代价让我救她。”
“苏苏是我朋友。”蓝色神魂语气平静，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还有，东家你的要价很高。”
“要价不要价的先不提，便是你这个朋友……呵……呵呵……”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三少说着说着便忍住低声笑两声，而后，指着他放声大笑，颇有些神经质那味，“哈哈哈哈……朋友……哈哈哈！”
蓝色神魂依旧作抱拳颔首的动作，缄默不语。
笑了一会儿，三少停了下来，淡淡道：“你的母亲，东方秦兰、你的姨母，东方淮竹、你的姨父，王权霸业、你的表哥、王权富贵……”
顿了顿，他讥讽道：“你的这些亲人，哪个，不比你的朋友重要？哪个，不比你的朋友对你好？！”
蓝色神魂仍不作声。
半晌，
面容影绰的三少再度轻叹一声，质问道：“值得吗？”
“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