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沈昭的另一面
通往桔州城的一条小道上，殷娇娥、苏雪娇、苏锦衣、苏锦云四人狼狈地坐在颠簸的马车上。
此时苏家三兄妹浑身狼藉一片，苏锦衣脸上、手上肉眼可见被踩踏的痕迹；
苏锦云的裤裆处全是风干的血迹，坐姿还特别奇怪，半边屁股歪着，生怕正坐下来似的。
至于苏雪娇，蓬头垢面，衣衫都被撕扯成条状，脸上身上全是淤青，都是被那群疯狂的女修打的。
最后是殷娇娥，此时满脸呆滞，无神地望着窗外。
一家四口从来时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落魄模样，谁也料不到这场大梁城之行，最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吁~”
忽然，马夫大喝一声，随后马车一个颠簸在路边停下。
“怎么不走了？”
殷娇娥挑开车帘向外望去。
下一刻，她愣住了。
只见马夫快速奔向一道背对的身影，低头哈腰道：“这位爷，我按您的吩咐把人带到了，你答应给我的……”
话未说完，一个装满灵晶的钱袋子直接甩在他手里。
同时耳边响起阴冷的声音：“别当马夫了，去买几块地，过你的小日子去吧。”
“是是是，我这就走，我没见过爷，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夫收了钱，屁颠屁颠地撇下殷娇娥一行人，直接跑路了。
随后，身影缓缓一转。
沈昭阴沉冰冷的双眸，对上殷娇娥不解的眼神。
殷娇娥只觉心头一惊，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
那股压抑戾气，似乎迫切需要宣泄口。
“好啊，是你！”
苏锦云见到沈昭，顿时火冒三丈，不顾一切跳下马车，跌跌撞撞向沈昭扑去。
“你就是那死丫头的姘夫是吧，你害了我一辈子，我要你偿命，给我死，你和那死丫头都给我去死！”
殷娇娥瞳孔一缩，忙大声开口阻止：“锦云，回来！”
但被怒火烧的丧失理智的苏锦云哪里还听得进任何话，现在他是想把沈昭碎尸万段。
可就在他靠近沈昭一瞬。
沈昭直接单手按住他肩膀，随后……
“啊~~我的手~~”
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嗥回荡。
苏锦云的整条臂膀，硬生生被沈昭撕扯下来。
“不是要见识我手段么？现在你如愿了！”
沈昭丢掉还在蠕动的断肢，直接掐住苏锦云下巴，随即五指微微发力。
苏锦云的牙齿全数震碎，连同舌头也被沈昭这一击直接搅成了纤维。
踹开已经昏死过去的苏锦云，沈昭慢慢走向马车。
殷娇娥眼见自己儿子凄惨下场，却升不起半点反抗之意，心中全部被强烈的恐惧感包围吞噬。
“三弟，你敢打我三弟，我跟你拼了！”
苏锦衣跳下马车，直接冲向沈昭。
沈昭眼中寒眸一闪，在他近身前一瞬，缓缓抬指。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沈昭毫不留情将双指插入他的双眼，全程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一直在殷娇娥身上。
甚至面无表情地在其眼眶里搅动几圈，更是痛的苏锦衣惨嗥连连。
“不是叫的很凶么？不是和你兄弟要杀了云缨给你宝贝妹妹解恨么？来，再叫个我听听。”
此时的沈昭，与之前在南域大比上完全判若两人，周身戾气完全释放，压抑的四周空气都开始扭曲。
下一刻，在苏锦衣后悔自己生下来的时候，他的手脚、耳朵全部被沈昭废去，脸皮也被活生生剥离，变的如同鬼魅可怖狰狞。
车厢内的苏雪娇看到这一幕，直接尿了一马车。
殷娇娥也是浑身瑟瑟发抖。
眼前的沈昭在二人眼里，犹如出笼的魔鬼，失去了所有约束。
这种眼神，这种手段，让他们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走到马车前，沈昭轻哼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你要……做什么？”
殷娇娥吞吞吐吐地问道。
“告诉我，苏云缨生母是谁。”
回应她的，是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是……是……”
“实话。”
殷娇娥娇躯一颤，也跟着尿了。
马车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是，是我姐姐的女儿。”
“人在何处？”
“我真的不知道，那一晚，她把云缨交到我手里，希望我能将她抚养成人，然后她就离开了，自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名字。”
“殷……殷朝暮……”
得到苏云缨生母消息，沈昭闭目沉思片刻。
“为何要把云缨交你抚养？”
“因为，我姐姐不愿意大族长为她安排的婚事……执意和一位江湖修士私奔……故而被火凤一族除名……”
“父亲何人，身在何处？”
“父亲也姓苏，叫苏洛，在云缨出生前，为救一群百姓，被……被邪修杀害了……”
沈昭深吸一口气，睁眼看向殷娇娥。
“殷娇娥，既然你姐把她女儿托付给你，你又为何要抛弃她？我要听实话。”
“我也不想的，是大族长认为我姐姐有辱族风，苏云缨不配入火凤族谱，逼我这么干的。”
“实话！”
“真的没骗你……哦对了……我曾偶然听闻，大族长请玄机阁的人测算过，说云缨命格会与栖凤山相冲，
一旦她回到栖凤山，就会取代大族长成为火凤一族新的掌权人，所以我想也有这方面原因吧，
真的，我没骗你，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能……能放过我了么……”
殷娇娥这时终于明白，沈昭身上展现的气势，犹如历经过尸山血海，手上沾满千万条人命的鲜血，只要他站在身边，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浓重的戾气。
相比之下，梁浩那点气场根本就是微风细雨。
可是为什么，如此恐怖的气势会在这么年轻的一个青年身上出现？
“呵呵……”
沈昭冷笑一声，英武的面容依旧看不到一丝波澜。
“殷娇娥，我记得你似乎说过，希望看到苏云缨靠卖身才能活命是吧？”
殷娇娥大惊：“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真没这么想过。”
“云缨这么善良，从未想过害任何人，你却几次三番要置他死地，还要抽取她的血脉为你养女铺路？
其实早在桔州城我就想对你出手了，只是一不确定你是否是云缨生母，
二不想让云缨看到我残忍的一面，故而才强忍着不动手，
不过，你对云缨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得很清楚，你想让她堕落风尘是么？
你想让她一辈子被人指点抬不起头对么？
可惜你下辈子都看不到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和你女儿一起，体验下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滋味，
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话音一落，小道上卷起滚滚尘沙，伴随着马蹄疾驰的声音由远及近。
等殷娇娥看清来人后，顿时面色惨白。
牛骰仁带着百十号人将自己的马车团团围住。
“沈爷！这回多亏了你，要不然真让他们几个给跑了！”
牛骰仁跳下马车，兴冲冲地跑到沈昭面前点头哈腰，如同一条狗一样。
沈昭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指着身后马车道：“车里的两个女人交由你处置，只一个要求，我要他们变成人尽可夫的浪妇，一辈子都从不了良。”
牛骰仁拍拍胸脯：“沈爷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来之前我已令人去桔州城苏家了，把苏灵章喊来，
到时当着他的面搞他老婆女儿，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刺激呐……”
殷娇娥和苏锦娇闻言，吓的魂不附体。
“不，沈昭，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云缨姨母啊，你不怕云缨知道会怎么想你么？”
“不，我不要，娘，我不要那样子，我要回家！”
沈昭淡漠地回头看了母女二人一眼，冷哼一声：“就因为你是云缨姨母这层关系，我才留你一命让你为自己所作所为赎罪。”
“不，你还是杀了我吧，与其遭受这样的折磨，我情愿一死给云缨赔罪……沈昭，杀了我吧，求你了……”
沈昭眼神一冷，随即一掌挥出，瞬间拍碎殷娇娥气海。
“差点忘了，你还有修为，我怎么可能给你任何机会逃离这个地狱？你们娘俩就慢慢沉沦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任凭殷娇娥母女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
前九世，身为军神的沈昭，比这更残忍更恶毒百倍的手段都施展过。
一府之尊，一军主帅，最忌讳的就是心慈手软。
对待亲朋好友他可以是圣人。
但对待敌人，他会从精神到肉体，全方位的将他们摧残的找不到一丝能挑剔的地方。
牛骰仁等沈昭走远，立马笑着走向殷娇娥母女：“夫人，我在那天看到你时就心痒难耐，
其实我老牛也没什么其他嗜好，就喜欢夫人这样风韵犹存的美少妇，如今我实在忍不了，就先……嘿嘿嘿……”
“走开，你这头臭猪！不要靠近我！”
“嘿嘿嘿，过来吧你！”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别喊了，哈哈哈~我牛骰仁何得何能，居然能与夫人这等美人共渡良宵~我要直接进来了！”
“不，放开我，你个畜生啊，我女儿还在边上啊~”
小道上，响起了殷娇娥母女绝望的呼喊。
但，这只是她们沉沦地狱的开端。
……
南域大比刚结束，孔怜立马被儒圣宗控制，卸去一切职务同时，也被废去修为，终身囚禁在地牢。
“沈昭，你骗我！你不守信用！我已经答应帮你把殷娇娥他们行踪告知给你了，你为何不守承诺！为何啊！”
得知自己一生尽毁，再无翻身可能的孔怜终于反应过来沈昭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自己，不由在地牢不停辱骂。
但，他的话如今已经没人在意了。
分别前，孔白看着苏云缨，眼中满是惋惜。
良久才问道:“当真不愿入我儒圣宗么？以苏姑娘的资质成就，未来无可限量。”
苏云缨的表现实在太耀眼了，不怪孔白想要将她招为核心弟子培养。
以苏云缨的实力和天赋，假以时日，定能让儒圣宗冲出南域，在仙武大陆上留有一席之地。
“好了老东西，就别打歪主意了，以你儒圣宗连一万极品灵石都拿不出来的穷酸样，容的下小丫头这么大一尊佛？”
沈昭这话实在扎心，让在场儒圣宗弟子脸色憋的通红。
“咳咳……”孔白干咳两声，欲要缓解下尴尬气氛，“也罢，既然苏姑娘不愿意，我等也就不勉强了，
不过，儒圣宗的大门一直为几位开放，随时欢迎你们。”
说完，向沈昭等人作揖行礼，有序离开了皇宫。
等人一走，沈昭就对苏云缨说道:“小丫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名人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云缨浅浅一笑:“我都听老大的。”
沈昭道:“那你该回火凤一族去看看，毕竟有关你娘的身世，也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苏云缨峨眉轻蹙:“老大，你又要离开了？”
“办点小事，很快就回来跟你汇合，放心吧，我会帮你去找你娘的，相信她一定还在这世上。”
苏云缨摇摇头：“经历苏家这一事，我已经对所谓的亲情不抱任何期待，
就算找到又如何，没准会是下一个殷娇娥，
所以只要有老大在身边，我就很满足了，那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啊。”
“放心，我和你外婆有约定，一定会看到你坐上少主之位。”
说完，他向远处招招手。
下一刻，令狐明瞬间出现在众人跟前。
“给你们介绍下，令狐明，我的至交好友，我不在这段时间，就由他和梁浩陪你回火凤族内走动，有他在身边，我放心。”
梁浩闻言，顿时不服:“大哥，你这太看不起人了，我一人就足以保护小妹安全。”
沈昭白了一眼:“你懂个屁，你才区区涅盘境就把你能的，也不看看这位令狐公子什么修为。”
梁浩一惊，仔细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你是，无我……”
“低调。”
令狐明笑着打断梁浩的话，随后向苏云缨行礼:“苏姑娘，方才在擂台上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苏云缨回过神，欠身回了一礼:“令狐道友，多谢手下留情。”
“哈哈哈。”
令狐明大度的笑了笑，随即上下打量了苏云缨几眼道:“苏姑娘，你和我兄弟真是般配，站在一起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此话一出，苏云缨顿时羞红了脸颊。
沈昭则是一巴掌拍在令狐明脑袋上:“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随后，又对苏云缨道:“小丫头，这次你回族内还有一件事别忘记。”
“什么事？”苏云缨问道。
“你火凤族中有一处上古遗迹，名为神凰古迹，内中有一份天大的造化，
我让令狐兄弟和梁浩陪你去，也是为了提高获取造化的概率，你一定要把握住。”
“那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苏云缨实在舍不得沈昭离开自己身边。
“我答应令狐兄弟要帮他办点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争取在神凰古迹开启时与你会合。”
心中却道:“顺便把焚天玄石取来，等云缨得到神凰传承也用的上。”
令狐明:“兄弟，你就放心去吧，苏姑娘这边我会照顾妥当。”
苏云缨:“老大，那你一定要来栖凤山找我，别再像上回那样让人担心了。”
“放心吧。”
看着苏云缨焦急的眼神，沈昭默默轻叹一声。
说完，沈昭手展，一把折扇登时浮现掌心。
下一刻流光闪耀，气氛骤变。
竟是出现一名头戴淡蓝纶巾，身披白袍的翩翩美男子。
“你……”
三人顿时被沈昭的变装易容震的说不出话来。
梁浩:“大哥，你这身装扮是羽扇纶巾周公瑾，还是神机妙算诸葛亮？”
“都不是。”
“那是？”
沈昭轻摇折扇，背对三人。
“从不杀人楚留香。”
沈昭淡淡一笑，随后留下一脸震惊地三人，一个纵身跃上半空。
鲲鹏翱翔，沈昭稳稳落在其背部，潇洒离去。
看着沈昭离去的身影，苏云缨双手紧贴胸口。
“沈哥哥，我知道你背着我这么做是在为我打抱不平，我不会怪你的，真的不会的，你也不用躲着我啊。”
……
进入中洲，沈昭直接收起鲲鹏，租了辆马车，一路向炎煌城赶去。
这里是龙汉天朝的地界，沈昭按照前世记忆，决定先去找中洲最大的情报机构——风雨楼，打探有关冒充自己小号狄飞惊，以及焚天神石的消息。
他可没有自信杀入皇宫，直接面对宋嫣然这个比沐秋瑶还要强大的女帝能全身而退。
虽然几世都未曾跟宋嫣然谋面，但中洲或者说是中域各地，都在流传着有关宋嫣然的传说。
宋嫣然得位不正，她是靠弑父灭兄谋得的帝位。
继位两千七百年来，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但凡与自己意见相左者，一律用最残酷的手段镇压。
靠着铁腕手段，将龙汉天朝打造成整个中域境内绝对的超级大国。
只是最近似乎改了性子——
变的智障了许多。
对于这样一位绝世女帝，沈昭绝不认为可以轻松碾压取胜。
何况想杀她的人何其之多，结果哪个不是被九族消消乐？
沈昭不想跟她为敌，只要找到那狄飞惊与匈奴帝国之间勾结的罪证，顺道取的焚天神石就立马离开这里，也算是能和令狐明有个交代了。
马车一路行驶，顺利抵达龙汉天朝京都——炎煌城。
作为中洲第一强国，龙汉天朝的京城自然也是无比的繁华，一眼望不到边的人流，以及商贩的叫卖声。
宋嫣然的暴政只针对反对她的势力，上层势力恨不得将她拉下帝位，但中下层的百姓却对她感恩戴德。
如此两极分化的景象对沈昭而言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毕竟，一个阶层得利，注定会让另一阶层损失利益，这事就算放文明时代都无法解决，毕竟有限的资源就这些，不可能做到真正分配均匀。
绕过繁华的人群，沈昭直接来到城西一处最大的风月楼——天上人间。
一进大厅，立马就有一名衣着得体的侍女迎上来，向沈昭微微行了一礼:“客官是外来的吧？里面请，我们天上人间会带给客人最为极致的享受。”
沈昭摸摸鼻子，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姑娘帮我找个合适的位置。”
“客官，请。”
在侍女带领下，沈昭被带到大厅侧首玉桌前坐下。
“客官，你来的真是时候，这几日我们天上人间新来了一批从匈奴国来的舞姬，正好能让客官一饱眼福，体会异域风情。”
“那感情好，多谢姑娘指点，请给我上壶灵酒和几个小菜。”
说着，沈昭将两块下品灵石递到侍女手中。
反正用的是大梁皇室的钱，他一点都不心疼。
“多谢公子，请公子稍候，我这就去安排。”
侍女接过灵石，并没有表现的受宠若惊，只是平淡地接过后，就去安排酒菜了。
“不愧是天上人间，一个侍女都如此有定性，有意思。”
沈昭展开折扇，饶有兴致地向四周打量。
却见在场座无虚席，到处都是莺莺燕燕的歌舞声，以及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这时，沈昭被坐在首席位的一名年轻公子哥给吸引。
“睿王，宋嫣然的亲弟弟，宋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