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醒梦

  周雅思察觉到对方不同寻常的语气，秀眉微蹙。
  电话那头：“这种梦，是重复梦的一种，但却异常罕见，在我们梦学领域，它还有另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平行梦！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有可能连接平行世界的梦。
  根据相关资料记载，这种梦，最早可以追溯到五千多年前……这种梦有几个非常明显的特征，比如会出现镜子，黑水，烟柱，会发光的美食……据说，曾经有人因为在梦里触碰了这些东西，暗中被平行世界的人替换掉了。”
  “即使没有被替换掉，也会在现实中发生各种不太好的事，最后导致精神错乱，行为异常。”
  “除此之外，他们患上各种妄想症的概率也会大幅度增加。
  比如着名的森林妄想症患者，大多有过平行梦的经历。”
  周雅思：“平行世界真的存在吗？”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是愿意相信平行世界的存在的，不然，许多事情无法解释。”
  周雅思：“郑师兄，我有个不情之请。”
  电话那头：“你说。”
  周雅思：“我想研究一下平行梦，你能否将相关的资料发我一份？不需要那种很保密的，普通的就可以。”
  “可以~”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周雅思：“郑师兄请说。”
  电话那头：“我下周有事要回国一趟，我希望你能让我跟做平行梦的那个人见一面。”
  周雅思：“我要先征求对方的意见，如果对方愿意的话，我这里没问题。”
  电话那头：“行~是该这样，师妹我一会儿再附加一份我的相关资料，到时候，你方便更加客观的介绍我。
  对了，师妹你记得在阐述见面诉求的时候，替我带点礼物，顺带强调一下，是我想要拜访对方，把我放在诉求位，把对方放在主位，尽量给对方营造一个好的印象。”
  周雅思：“没问题。”
  电话那头：“那就麻烦周师妹了！”
  ……
  深夜，奥斯博恩201栋2205。
  洗了澡，吃了药的赵姜疲惫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困意。
  当眼皮开始沉重，思维开始模糊的时候，他在心中不断重复道：“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脸……”
  身体自然放松，呼吸均匀之后，赵姜断开了与现实世界的链接。
  “这是梦境，我在做梦！？”
  赵姜再次进入梦境，但与之前不同，这次他一进来，便是清醒的。
  “我是赵姜，我在床上睡觉，此刻正在做梦！”
  “我刚睡着，现实里，现在应该是凌晨一点多，十一月十五，周六……白天我跑了外卖，一共跑了107单，其中最后一单是个外国人……下班后我又去了雅思格彤心理诊所，周医生还给我开了药，没收我的钱……回来的时候，路边有条黄狗对我吠了三声，坐电梯上楼的时候，电梯里贴了一则寻猫启事，十一层的住户丢了一只布偶猫。进门的时候，我是先踏的右脚。钻入被窝之前，我的脚在床单上擦拭了一番……我居然能够在梦中保持清醒？”
  惊愕不已的赵姜先是来了一个自问三连：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紧接着，他又以清醒的意识去盘点现实中发生过的事。
  两相验证之后，他发现一个无比惊奇，却又实实在在发生的事，那就是，他能够在梦中保持现实的清醒。
  “奇怪，以前稍微有点要清醒的苗头时，梦境就会破碎，消失，这次怎么我知道自己保持了完全的清醒，这梦境依旧存在？”
  赵姜环顾四周，发现梦境并没有因为自己保持清醒而出现崩坏的迹象。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用力捏了捏，掐了掐，发现跟现实中没有任何区别，既能感觉到光滑，又能感觉到疼痛。
  再认真一点感受的话，甚至能够感觉到掐肉时的角度和力度，以及脸变形的状态。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梦，他都怀疑这世界的真实性了。
  低头看了一眼布满残垣断壁的地面，上面正漂浮着一层二三十公分高的漆黑烟雾，漫过了自己的赤脚。
  这些黑色的烟雾在不断流动，翻滚，蔓延到视线尽头。
  他清晰的记得，前面几次做梦，醒来之后，并不知道这地面具体的样子，但此刻，他却能够清晰地洞察一切。
  弯腰用手搂了一抔黑雾，结果搂了个空，它们全从指缝间溜走了。
  “对了~镜子！”
  直起身的赵姜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一面镜子看去。
  下一刻，他便看到镜子中有一个自己正转身看过来，动作与自己完全一致。
  “这次为何不模糊了？”
  赵姜回想起之前的梦境，不由得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
  “要不要过去？”
  完全转过身之后，赵姜隔着一定的距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希望能够看出一些不同寻常的端倪。
  作为保持着现实意识的清醒者，他可是清晰得记得，昨晚的梦里，那个镜子中伸出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自己，把自己给吓惨了。
  现在自己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如果过去触摸镜子，再次发生那样的事，自己这小心脏遭不遭得住？
  想到这里，赵姜犹豫了。
  按理说，这只是梦，无论发生什么，都对现实的自己不影响，可……昨晚那一幕着实吓人，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好奇心蠢蠢欲动，胆量踌躇不前！
  思索一番之后，赵姜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状的东西，对准镜子中的自己，用力砸了过去。
  镜子中的他，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速度，对着他砸了过来。
  下一刻。
  赵姜扔出去的石头砸在镜子上，“砰”的一声，被反弹了回来，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而镜子里的石头则如幽灵一般，直接穿过镜子，于电光火石之间精准命中赵姜，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啊！!”
  赵姜捂着头哀嚎一声，额头传来钻心的疼。
  “你是谁？”
  疼痛消散些许之后，赵姜后退两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质问。
  镜子中的他：“你是谁？”
  赵姜：“你别装了，虽然你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声音也相同，但你刚才砸我那一下，可是不一样的，你看你头上都没有包！”
  镜子中的他闻言不厚道地笑了：“不好意思，这其实是一个误会，我原本只是想模仿你，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向你道歉。”
  赵姜静静地看着对方不说话，一脸的不相信。
  镜子中的他突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随即开始向前迈步。
  赵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发现它们并未动弹，愈发肯定，镜子中的人跟他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一步，两步，三步……八步！”
  赵姜默数着对方的步数，当走到第八步的时候，他发现对方一只脚竟然从镜子中穿了出来，与他站在了同一个空间中。
  “你！？”
  赵姜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浑身紧绷，头皮发麻，本能的呈现出防御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