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都做鬼了,还要打工12

  酒店内其他住客被惊动,下楼查看状况,看清后,又很快躲了回去。
  “小颖,快过来啊,愣着干什么?!”保洁阿姨紧张地压低声音,她身后,一众鬼魂挤在电梯里,面容焦急地冲花眠招手。
  明明和他们才相处几天,花眠心头微微一动,下意识向他们的方向走去。
  明明是很细微的动作,却瞬间被张玄白捕捉到,他手下动作不停,能很明显的感知到和他缠斗的裴古有意转移战场,将他往外面引。
  裴古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往一个方向看,更像是下意识不可控的行为。
  脑海忽然划过这只小鬼将自己认成裴古的画面,几乎一瞬间,张玄白有了一个猜测。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张玄白微微用力,挣脱缠斗,铺天盖地的阴气从地面渗出为他所用,凝聚力量向一个方向击去。
  “小颖,躲开!”保洁阿姨惊呼。
  花眠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身影挡在她眼前,一道黄符极快地飞出。
  “张玄白!你是不是有病啊?还能打得再歪一些吗?”
  裴古祭出数张符咒,瞬间炸开在张玄白身边。
  男人掸了掸身上的符纸灰,挺身站立,眸光极冷,手上却没再动作,冷哼一声,视线凝出实质般直直地扫向裴古。
  语意不明:“挡什么?呵,你现在还会认为我的决定是错的吗?”
  裴古愣了愣,张玄白忽然闪身靠近,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极重的一掌拍在裴古肩头。
  力量之大,逼得裴古退后数步,喉间翻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裴古却未还手,身上原本邪肆的气息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桎在原地,凤眸微睁,眼中闪烁晦涩难懂的情绪,似震惊,似恍然。
  僵硬地转眸看向一边的小鬼,眸光不定,对上花眠看来的视线,突兀的,面颊生霞,血色自脖颈爬上耳背。
  像是为了掩盖什么,裴古飞快地别开头去,余光又扫见地上箱子里精挑细选的衣服,燃香,于是更加不自在了。
  后退半步,离花眠远了些,良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向张玄白:“你若是对的,现在就不是我在身体里了。”
  末了,加大音量,像是虚张声势:“还有,要你管啊!”
  话罢,身形一动,冲了上去再次缠斗起来。
  本来势均力敌,但是张玄白像是找到了裴古的弱点,动作间逼近花眠,裴古不免束手束脚起来。
  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眼看着真是没完没了了,裴古忽然抽出一把匕首,毫无征兆地往自己胸口直直插了进去。
  张玄白顿在原地,一张冷面也带了丝惊讶的情绪。
  裴古却是笑了,肆意而张狂:“还打吗?我帮你?”
  深红血液不要钱似的往外挤,匕首顷刻之间染红,裴古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还有心思玩笑:“这么多年,找到回来的办法了吗?没找到,也不用找了。”
  他手下微微用力,匕首又插进去几分。
  花眠错愕万分,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裴古......”
  张玄白蹙眉,冷冷地丢下一句:“有病。”
  旋即,消失在原地。
  这是不打了。
  裴古叹息一声:“没劲。”
  缓缓蹲下坐在了地上。
  他眸光轻抬,落在了一旁呆站着的花眠身上,视线上移,瞥见小鬼微微涨红和不知所措的双眸。
  裴古不可抑制的心尖微颤,低声呢喃了一句:“真是说着了!”
  “别害怕,我死不了。”裴古难得的语气认真,视线却恍惚漂移,不敢睁眼对上小鬼头的视线。
  花眠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憋闷之余,只剩下烦躁,下一秒,听见了裴古的道歉:“对不起,他就是个有病的,是我牵连了你。”
  花眠不吱声,只嗯了一声。
  保洁阿姨小心走过来,拉着花眠往电梯走,见裴古并没有阻拦,脚步更快。
  回了二楼的休息室,花眠被众鬼魂环绕,众人七嘴八舌。
  “小颖,你就不要下去了,他们神仙打架,我们就躲起来别被误伤了。”
  “是啊,近些日子不太平,我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近来这预感总是不好,哎,咱们都做鬼了,还怕这怕那的,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系统能感觉到花眠的心不在焉,这种恍惚感和第一个世位面时夜间发高烧陷入梦魇醒不过来时,状态有些相似,眼底似有血色漫开。
  花眠回神时,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静默良久。
  “张玄白走了吗?”花眠轻声问。
  003回答:【在七楼,没走。】
  脑海里划过裴古胸膛的伤,花眠魂魄都淡上了几分,眼睫微垂,颤了颤,手上好似有黏腻感。
  她起身进了电梯下了一楼,大厅内十分安静,仿佛方才的打斗从未发生过一般,裴古倚坐在墙根,一只手捂着伤口,那里竟然诡异的没有渗血了。
  花眠走近两步,驻足远远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很深的伤口,裴古面上没有丝毫疼痛的神情,微微颔首,声音似随口一问:“怎么下来了?”
  花眠还是不答。
  裴古观她神色,微微挑眉,声音邪肆:“放心,死不了。”
  复又低头,复又抬眸,再又低头,自己也觉得别扭,裴古轻咳一声:“其实,死了也挺好的。”
  花眠听着,神色冷淡,视线看了一眼酒店外。
  明明一句话也没说,裴古却好似能读懂她的想法一般,自顾自答了:“陈知一在来的路上了,不是不去医院。”
  花眠像没听见,面无表情地走向前台,坐下一言不发。
  大理石板将她整个身体都遮住了。
  裴古抬眸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又不自觉仰头,因为张玄白的话,有什么东西好像一瞬间破了土。
  牵挂心肠,似古老的诅咒,原本他不信,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或是因果,或是其他。
  汽车急刹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陈知一手提着一个半大的木箱迈着大步走进来,脚下不停,视线都没在大厅内停留,径直走到前台边。
  “你,受伤了?”
  花眠本来思绪混乱在思考裴古和张玄白的关系,一时间被打断,微微呆愣抬头。
  陈知一手里拿着一张白底红符,一改温和的气息,蹙着眉面露忧思。
  花眠:“......”
  气氛诡异的沉默,直至裴古沉声打断:“陈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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