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疯子的工作日志
南山安定医院，院长办公室。
凌日照来到一楼付勇信办公室的时候，房门是紧锁的状态。
来之前凌日照又去太平间查看了一遍付勇信的尸体，但没能从他身上找到门卡。
门禁卡不在付勇信本人身上，凌日照觉得那其他地方大概率也找不到。
干脆也不再浪费时间。
他左右看了眼，走廊没人，便一拳击碎了门板。然后从击穿的大洞伸手进去拧开了门把手。
房门打开，里面乱糟糟的一片。
桌上地上全是文件纸张，角落里电脑显示屏与主机碎在一起，看痕迹应该是从一旁的桌上直接给推到地上摔的。
凌日照眉头微微蹙起，有人来过了？
没去管地上的东西，凌日照直奔办公桌。
抽屉果然已经被人撬开了。
乱七八糟的病历记录与检验报告胡乱堆叠在抽屉外面。
凌日照眼尖地发现了封皮上写着萧前川病房号的一本病历。抽出那份病历本，他立刻察觉手感不对。
太薄了。
翻开病历本后他目光一沉，记录有文字的纸张全部被人撕掉了，那人还在最后一页上留了句话。
那字画得龙凤凤舞，嘲讽意味十足。
[你来晚了]
凌日照面无表情地合上病历本，一个个打开抽屉。
全是空的。
本着多年的刑侦经验，他将抽屉全都取了出来，一个个翻转过去。果然在最下层的抽屉背面发现了一本封皮泛黄的旧本子。
那封皮的触感有些怪异，柔软细腻，摸上去还似乎带着油脂。
凌日照指尖轻捻了一下，而后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是……
手一抖，凌日照险些将本子丢了出去。
但很快他又恢复镇定，只是脸色难看得吓人。
没再仔细研究那封皮，凌日照忍着恶心直接坐在地上看了起来。
这是一本工作日志。
没有名字，但看内容可以确定是付勇信的东西。日期断续，看来付勇信并没有按时每天记录。
笔记本里零零碎碎地记录了一些治疗方案和疗效进度。
还有几页画着电击器的改造图。旁边的批注写着不同程度的电流对人体造成的各项伤害的实验记录。
再往后翻，还记录着他用病人做的一些非法实验。
其中就包括这本日志封皮的由来。
他活取了一个16岁女孩儿胸前的皮肤，处理过后用来包了书皮。
好几页里都是他给那个女孩儿画的身体素描。各种部位，各种器官，还标注了特殊的“用途”。
比如流着血的眼睛那副素描旁，写着“花瓶”。大张着的嘴巴旁边标注的是“夜壶”。还有更多叹为观止的非人“用途”被记录在上面。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凌日照看着这些素描和文字，由心到身都感到不适。
此刻他十分可惜自己没能亲手杀了付勇信。
那畜生死在萧前川的手上，简直脏了少年的手。
凌日照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手帕铺在地上，将手中的笔记本放了上去，这才继续往后翻。
付勇信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一个傻子。
他竟然妄想永生？
为此他又做了不少骇人听闻的实验，最后实验对象无一存活。
确认了肉体无法达到永生的条件之后，付勇信开始进行换脑实验，企图让大脑意识永生下去。
但结果更糟。
凌日照又翻过一页。然后他的视线在一排排划掉的名字上扫过，最终落在用红笔画着圈的那一个名字上面。
[萧河]
凌日眉头越发紧皱。
付勇信着重圈出了这一个名字，旁边备注了“失败”两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下一页，他就看到了一堆扭曲的字符，红色的字符围成一个又一个圈，占满了整页纸。
莫名想到了萧前川同他说的禁闭室里的符咒，凌日照觉得可能就是这个。
果不其然，日志的下一页就给出了解释。
那个红色符文叫做伏魔咒。笔记本上画的图案是付勇信照着禁闭室里的符文临摹下来的。
那是他的一个意外发现。
以前不是没人死在过禁闭室里，那些不听话的病人在拼命挣扎的时候弄个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
可唯独那一次，一个叫做萧前川的孩子在里头割了腕。
付勇信开门的时候，那孩子血流了一地，已经晕了过去。
红色的符文将整个禁闭室照得晃眼，同时无数声音在耳边召唤他。引诱着他去打开地狱的大门，迎接永生的秘密。
凌日照看着那两个字，付勇信的确写的是：
[地狱]
没有打引号，似乎不带任何隐喻的意思。
日志的后半部分基本没了与治疗相关的工作内容。全是付勇信对那个神秘符文的痴迷研究和脑海中反复响起的那个声音。
[给我祭品！]
[打开封印！]
付勇信之后还特意秘密进行了调查。
他发现南山安定医院下面是一个万人坑的古遗迹，埋葬在里面的尸骨不计其数。
为此他还专门请了风水先生帮忙来看。对方说这里怨气冲天，连医院的大门都没敢踏进去，转身就跑了。
付勇信还想要知道有关地下的更多的秘密。
他想将那些声音听得更清。
最后机缘巧合下一个术士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在医院主楼后面盖一座穹顶建筑，使整座医院的外观看起来像座坟墓，说是以煞养煞便能够得偿所愿。
后面的字迹越发潦草，透着股子疯劲儿。
凌日照看到最后一页眼瞳微颤，然后又翻到有符文的那一页来回看了好几遍。
虽然难以置信，但由不得他不信。
凌日照恍然觉得自己受到那么多年的教育完全不能解释得通。
他原本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自从这个游戏出现，每一次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这世上真的有地狱。
就在他的脚下。
可笑付勇信竟然相信了那声音的鬼话，为了得到那不明意味的永生秘密，企图打开地狱的大门。
而在付勇信的计划里，昨晚就算小小川没有伤他，他也是要找个由头把那孩子给关进禁闭室。
他要让那孩子死在里面，完成献祭。
凌日照合上本子，真是讽刺啊！
付勇信大概没想到死的会是他自己吧！
这回他真的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地狱里去了。
凌日照用手帕将这本工作日志包好揣进兜里，起身到了电脑跟前。
电脑显示器与主机都毁坏严重，没有任何补救的余地。
凌日照直接徒手掰开变形的主机箱，将硬盘取了出来。
还好这东西看上去没有损坏。
他刚将硬盘装进口袋，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轻轻推开。
凌日照转头，眼神如狼似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