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救亡图存
“元帅，情况有些不妙。封印的覆盖范围非常广，除了遗迹之地外，还向外界进行了延伸。
从我们侦查的情况来看，封印其实并没有受损，只是维系封印运转的聚能魔法阵，遭到了一定的破坏。
幸好采取的是多魔法阵组合，单座阵法受损不会影响到其他魔法阵的运转。
地宫的沉陷，其本质就是能量供应不足，优先选择了保障封印的运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诅咒之地从来都没有诅咒。导致当地部落发生意外的，其实是封印之地积压能量喷发。”
听了罗伯的推测，哈德逊的脸色很不好看。按照这种的说法，诅咒之地就成了无解的难题。
尽管内心难以接受，但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
真要是好解决，兽人早就解决了，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多部落遇害。
“尽人事，听天命吧
从收集到的讯息来看，遗迹之地下面封印的，很有可能是连接异世界的入口。
搞不好万年之劫，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没有确切答案之前，封印绝对不能被打开！”
哈德逊无奈的说道。
想想就郁闷，自家领地跟前居然有这么大的一颗雷。幸好现在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先是为人族守卫边疆，阻挡兽人的入侵，现在还多了一个潜在的异世界，妥妥的一人族守护神。
只不过这样的称呼，并不是哈德逊想要的。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天下太平。
时代不一样了。
哈德逊早就功成名就，积攒了丰厚的基业，现在需要的是守江山。
作为既得利益者，先天上就厌恶乱世。
在内心深处，哈德逊已经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只有这一处通道。
倒不是想要拉人垫背，实在是能力有限，无力独自扛下万年之劫。
以目前的大陆局势，各族根本就不可能团结一致。
就算是让大家相信万年之劫的存在，估摸着各族首先想到的也不是能够共度危机，而是在想怎么把人族从大陆霸主的位置上拉下马。
“元帅，其实不必太过忧虑。从封印存在的年代来看，肯定超过了一万年。
用来记录讯息的文字，更是目前已知最古老的文字，距今最少也有数万年之久。
若是万年之劫从这里爆发，封印早就被破坏了，根本就不可能延续到现在。
当然，也不能排除万年之劫的源头有多个，轮流进行爆发。”
尼麦耶巫师的低情商安慰，让哈德逊直接无话可说。
不忧虑才有鬼，拿苦心积攒的家族基业赌概率。赢了啥也没有，输了直接躺板板，怎么看都是血亏。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哈德逊果断选择分享“幸福”。
隐去了敏感内容后，关于万年之劫的讯息，第一时间被散播了出去。
……
翡翠宫，收到消息的凯撒四世，整个人都傻了。
刚刚才过上几天舒心日子，紧接着又出事了，完全就不准备让他睡几天好觉。
“万年之劫”的传闻，从小他就听到大，不过更多的是以神话故事的形式。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是真的。
因为流传的版本太多，中间充斥了大量艺术加工的成分。动不动就是山崩地裂、移山倒海，传言早就已经失了真。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皇储时代的凯撒四世一度因为好奇心作祟，还派人去调查过。
源头没有让人失望，最早出现“万年之劫”的字眼，还是在一部神话小说中。
儿时的梦幻破灭，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神话小说中记载的万年之劫真实存在。
看着奏书下面一连串的署名，凯撒四世打消了厉声斥责的想法。
再怎么光怪离奇，有这么多人署名，信任度也上来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群臣，凯撒四世不耐烦的说道：“都别愣着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终归是年轻人，在接受新生事务的问题上，凯撒四世远比这些大臣们强。
“陛下，这件事牵扯太大了，您得给我们时间缓一缓啊！”
德尔加多侯爵苦笑着说道。
作为王国的财政大臣，他一直都是最务实的。对这些神话故事，从来都不屑一顾。
要不是奏书上的署名中同时出现了哈德逊和罗伯特，他都要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万年之劫的消息又不是第一次出现，无非是这次找到了大劫存在的文献证据。
都淡定一点儿，天还没有塌下来。
万年之前，我人族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族。先辈们步履蹒跚，一样能够一路劈荆斩刺走到今天。
现在都成了大陆霸主，实力远胜于当年的百倍。就算是遇到了危机，想来也能够平安渡过！”
凯撒四世故作淡定的说道。
看似没有意义的装逼，实则是一名君主走向成熟的标致。
遇事“处变不惊”，可是君主的加分项。甭管内心如何卧槽，作为国王面上都必须要淡定。
踩着大臣上位，这只是小问题。本来就有君臣名分存在，当一次阶梯也无妨。
“陛下，关于万年之劫的讯息，我们手中掌握的还是太少了。
干脆把消息通报给人族联盟，南大陆那么多古老的势力，知道的东西应该更多一些。
大家拼凑一下情报，就算不能还原万年前的真相，也比我们独自犯愁要强！”
军务大臣爱菲耶罗大公的提议，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索性就拉上人族联盟一起面对。
能够还原历史真相，解决危机自然是最好。要是找不到应对方案，也能够多上一群倒霉蛋陪着揪心。
“那就启用传讯魔法阵，让大家早日收到这个好消息。
对了，再备注一条：新一轮的万年之劫就快要爆发了，省得他们不上心！”
凯撒四世笑呵呵的说道。
万年之劫什么时候爆发，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不影响用来忽悠人。
相对于万年这个计量单位而言，“就快要爆发”实则是非常宽泛。
几天是就快要，几年也是就快要，几百年还是可以这么说。
大胆的预测就行了，反正又不用负责。
在有生之年发生，那是他有先见之明；没有发生，更是血赚。
如此宽泛的时间表，就算是被人发现是瞎编的，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情。
群臣没有阻止，显然他们和凯撒四世的看法一样：万年之劫确实是一个威胁，但具体什么时候爆发没人知道。
因为缺乏足够的资料，连上一次大劫爆发的具体时间，现在都不知道。
不确定的事情，那就看运气好了。操心是要有的，但焦虑大可不必。要是有生之年都遇不上，岂不是自己折腾自己？
……
圣山之巅，看着来自阿尔法王国的传言，庇护七世不屑的一笑。
“看来阿尔法人本性是改不了啦，仅仅只是收获了一些文献资料，也能这么大惊小怪！”
“万年之劫”，这都是老黄历了。一件事情反复在身边被提起，却从未亲身经历过，时间长了谁都会麻木。
就算是被真实存在，那也是过去的事情，谁能够保证未来还会持续呢？
就算是会延续下来，只要不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发生，那就足够了。
不确定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提前进行考虑，没有任何意义。有操心这的闲功夫，还不如继续执行自家的战略。
“陛下，阿尔法人的危机意识，全大陆人尽皆知。
不过他们的发现，还是值得重视的。既然他们能够在兽人大草原找到上古遗迹，我们也可以在控制区内加强搜寻。
要是能够搞清楚万年之劫的来龙去脉，也可以安一安民众的心，提升我们在大陆上的声望。”
布雷克提议道。
要是搁在十年前，他绝对不会提这种没有实质意义的方案，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教廷衰落的速度，已经是肉眼可见。要是再不做点儿什么，恐怕教廷的基业就要葬送在他们这一代人手上。
哪怕是政治作秀，教廷现在也必须要做。搞清楚万年之劫的来龙去脉，起码在宣传上可以吹嘘为人族安危做出了贡献。
相比于危机时刻力挺身而出、挽狂澜的风险，这种搜寻一下遗迹的付出，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布雷克，你想的太简单了。要是万年之劫容易搞清楚，先辈们早就解决了。
事实上，在教廷巅峰时期，就专门派人调查过。可惜都快要把大陆翻过来，还是没有能够找到想要的。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就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这段历史，不想让后人知道真相。
万年前的大陆霸主是兽人，我人族只是亚斯兰特大陆中的普通小族，崛起是大劫之后的事情。
假如当时的几个大族想要抹去这段历史，先辈们根本就无力阻拦。甚至为了种族延续，还要主动进行配合。
实际上我教廷掌握的资料中，也有关于万年之劫的讯息。只不过偷偷记录这些讯息的先辈了解不多，仅仅只是隐晦的提了几句。
关于万年之劫的真相，先辈们其实也不知道。自始至终他们都是被动参与，然后稀里糊涂的结束。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当时的教皇下令封锁消息，所以在外界眼中，万年之劫一直都是神话故事！
事情到了这里还没有结束，后续我们也灭了几个异族，想要从中寻找真相，遗憾的是他们所知也不多。
目前大陆上，有可能知道真相的怕是只有精灵族，以及远遁海外的龙族！”
听了庇护七世的解释，众人直接傻了眼。搞了半天，万年之劫存在的事情根本就不是秘密。
既然教廷知道，那么南大陆一些传承古老的大势力，同样也有可能知道。
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大概只有最近几百年崛起的新生国家。阿尔法王国现在的做法，仅仅只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陛下，阿尔法人可是说万年之劫近在眼前，会不会他们有了新的发现？
虽然不知道大劫是什么，不过历次大陆霸主衰落，几乎都是从大劫开始的，也值得我们重视！”
一旁的古雷军团长开口说道。
理智这种东西，都是需要前提的。在教廷衰落前，大家都忙着争权夺利、各种内斗。
现在被外力一逼，庇护七世也顾不上玩儿政治平衡了，各派也懒得继续演下去。
涉及到了利益，该怎么争斗，还是怎么争斗，但是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各派已经停止了互相扯后腿。
能否扭转教廷衰落的大势，谁也不知道，但他们已经开始自救了。
这几乎是统治者的本能反应，哪怕是再怎么腐朽的政权，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有人会采取措施试图力挽狂澜。
“这确实是一个麻烦，不过此事的真假，依旧有待商榷。
派人盯着阿尔法王国，假如他们疯狂扩军备战，又没有对兽人用兵，那就证明消息是真的，我们也立即跟进！”
庇护七世想了想之后说道。
完美的应对方案，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显然，执掌教廷多年的庇护七世，在权谋上还是合格的。
……
类似的一幕，不断在各大势力上演。凯撒四世的恶作剧，只是吓坏了一众中小实力，人族的几家顶尖实力依旧表现的很稳。
这种稳，不光源于消息上的不对称，还有实力上的自信。
昔日的大陆霸主兽人都是大劫之后，才慢慢走向衰落的，人族的现在的实力，可不比他们当年要差。
因为种族单一的缘故，论起种族综合实力来，实质上还要强上几分。
一个个此刻都将目光放在了阿尔法王国身上，国际局势也在缓缓发生变化。
阿瓦拉特王国。
伴随着老国王的咽气，四十出头的艾尔顿八世，在一众贵族的拥护下登上了王位。
不同于父亲的和稀泥，年少有为的艾尔顿王储，一直被国内各方视为王国的希望。
艾尔顿八世也没有令大家失望，刚刚登上王位就任命了改革派领袖格雷纳梵公爵担任宰相，开启了王国的改革之路。
毫无疑问，任何改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阿瓦拉特王国也不能例外。
不过这是未来的事情，此刻的阿瓦拉特王国贵族，还是对这次改革寄予厚望的。
作为既得利益集团，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王国强大。尤其是在邻居日益强大，自家却稳重有退的情况下。
“改革以图强”，获得了各方贵族的支持。包括保守派的贵族，内心深处也希望王国能够通过改革，扭转日益衰落的颓废。
“陛下，机会送上门啦！”
格雷纳梵公爵兴致勃勃的说道。
对政治人物来说，消息的真假其实并不重要，关键看是否需要。
毫无疑问，“万年之劫即将爆发的消息”对改革派来说，就是一剂良药。
越是阶级固化的世界，改革就越困难。哪怕是各方都希望王国变得强大，可一旦波及到了自身利益，支持者也可以变成反对者。
作为改革派领袖，格雷纳梵公爵将王国所处的情况，全部都梳理了一遍，硬是找不到一个适合开启改革之路的切入点。
原本他都准备制造借口，强行推动改革了，没有想到关键时刻，阿尔法人给他们送来了踏脚石。
没得说，万年之劫即将爆发必须要是真的。只有消息是真的，改革派才能够拿到“大义”的名分。
“那就试试看吧！
不过公爵阁下，这一步迈出去，王国就没有退路了。
现在大陆上真正能够称得上强国的只有：法兰克王国、伊利比亚王国、以及阿尔法王国。
三国所代表的也是三种政治模式，王国想要改革成功，他们三家的经验不得不借鉴。
目前中大陆三国和莫西公国，在政治军事上都在效仿阿尔法王国，具体成效不知道，但五国联盟的声望还是打了出来。”
看得出来，在政治体制选择上，艾尔顿八世还是更倾向于阿尔法模式的。没有别的原因，完全是军事上见效快。
按照法兰克王国和伊利比亚王国的路线，阿瓦拉特王国想要强大起来，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可若是选择了走阿尔法王国的路线，仅仅只需要数年时间，就可以拉起一支规模庞大，且具备一定战斗力的军队。
别的不敢保证，最少可以息了邻居的窥视之心。
最近几年里，一连串的大战下来，大陆各国对阿尔法王国军队战斗力的评估，那是一升再升。
哪怕经济实力拖了后腿，依旧坐稳了大陆第三王国的位置。尤其是现在还拉了四个盟友，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陛下，我建议拉开改革的序幕之后，就派出代表团去三国考察学习。
等摸清了三国的政治体制模式后，再结合王国的实际情况，选择一条最适合我们的道路。”
格雷纳梵公爵颇为忐忑的说道。
政体上的选择，不光是路线抉择，更涉及到了各方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