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醒

  又一次惊醒!
  梦里的他,那一寸一寸的轮廓,犹如刀削一般冷硬,线条分明,比例完美,剑眉横飞入鬓,眉宇间尽显内敛的张狂之气,那双墨眸更是犹如黑曜石般沉不见底,鼻梁高挺,薄唇冷抿,三千黑发由一顶紫玉冠高高束起,一袭黑袍的衬托下,显得身形修长、器宇轩昂。
  唐芜伸手抓紧胸前的衣襟,心头有些难受,她现在这副样子,何德何能才配得上素有美男子之称的他。
  慕君珩!上一世,如果他果真被困死在昭州,她也算是间接害死他。
  这一次,她定要让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退婚!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唐芜眼睛眯了眯,她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宋南珺、唐宁,这辈子最好不要让她太失望,她可不想再等太久。
  翌日
  或许是想通了,唐芜这一次居然再无反反复复的做梦,连在一旁侍候的夏瑾都觉得她今日与往常不一样。
  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人儿,如凝脂般的肌肤,双瞳剪水,媚而不娇。如青葱般的纤纤玉手捂上右脸上的红胎记,唐芜抿唇,唤夏瑾取来面纱。
  又挑一身素净的衣裳换上,刚戴上面纱,便听到门外传来洒扫婆子的声音:“二小姐!”
  唐芜听着外面的声音由远至近,如入无人之境,眉头一皱,她的院子不用通报都可以随便出入,看来从前她有多放心她们俩母女,可以自出自入她的院子。
  自苏氏当家,唐芜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被换,连当时住的院子也被她以为唐芜睹目思人,太过挂念过世的生母而执意换到离主院较远的院落。若不是唐芜坚持留下夏瑾与青黛两个自小长大的婢女,院里所安排的怕皆是苏氏的人。
  想到此,唐芜不禁庆幸当初自己的一意孤行,没有完全听信苏氏的话。
  夏瑾有些恼怒,对这二小姐,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偏偏小姐对二小姐的话百依百顺。
  这二小姐每日雷打不动的过来,根本没安好心,外面盛传的流言蜚语,小姐基本上不出门,如果不是她每次过来都不小心说出来,不然小姐都不会知道,徒然让小姐伤心罢。
  正这般想着,门外的唐宁已走了进来,今日是唐芜解除禁足的日子,夏瑾也没有了理由阻止她进来。
  “姐姐,终于可以来看你了!”
  唐宁像往常一般,上去要拉住唐芜的手,唐芜眼眸低垂,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避开了。走至窗边,推开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是好出门的天气。
  唐芜这次回头看她,见她愣神,不禁在心里冷笑。
  “被禁足一个月,也该来看看。”
  唐宁没拉到她的手,心咯噔一下,一时间有些愣住。总觉得唐芜有些不一样,又说出来哪里不一样。
  “姐姐可是在责怪我没来看你?你可冤枉我了,这一个月我差不多每天都来,只不过每次都被这个丫头拒在门外。”
  唐宁指着夏瑾说,心中早已对夏瑾意见不少,虽然每次她说什么唐芜都听她的,但是对两个贴身婢女,虽有责罚,却从没想过发卖她们。不过此次能让夏瑾这丫头受罚也是不错的事情。毕竟从前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偏唐芜每次都听信她的话。
  不过这次,唐芜并没有接过她的话,只冷冷的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看另外的人。唐宁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为什么,隔一个月再见唐芜,怎么感觉不一样。
  “姐姐,你不要怪夏瑾,都是我太想见你才为难她的,你可别罚她。”
  戴着面纱,唐芜脸上意味不明。是了,从前,唐宁便是以这种拙劣的以退为进的戏码在她面前班门弄斧,偏生每次她都觉得唐宁善解人意,为人着想。还几次都为了她责罚了夏瑾和青黛,盲目伤她两人的心。
  夏瑾欲言又止,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怕小姐又听信二小姐的话。
  唐芜看了看夏瑾,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不紧不慢的在窗前书桌前坐下来。
  “我这婢女,按父亲的命令办事,何有过错。倒是妹妹,违背父亲的话,三番几次在禁足之日来见我,看来是没有将父亲放在眼里。你说,父亲知道,该如何罚你?”
  夏瑾听到唐芜这样说,不由得心中一喜,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幸好小姐再没听信谗言。不若再次遭殃的就是她。
  唐宁没想到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说自己,从前唐芜不是没有被禁足过,还曾因为她偷偷溜出去玩而被罚祠堂抄经书。
  “姐姐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太想姐姐。”
  唐宁欲辩解,毕竟,现在还不是和唐芜闹翻的时候,此时她应该还是善解人意的模样才对。这婢女,多的是机会罚她,无为为了她伤和气。
  “好了,今日我刚解禁,还要去给父亲请安谢罪,妹妹可要同我一道?”
  唐芜打断她的话,在这个问题上,她已经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唤了夏瑾,披上素净的披风正要出发。
  “姐姐这一身太素净些,显得人越发憔悴,不若换一身颜色鲜艳的,衬得人精神些,这样父亲才不会担心姐姐的身体。”
  唐宁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让唐芜迟到,让父亲更生气,这样才能使唐芜的名声更不好,有唐芜的衬托,她唐宁才是京都城内最好的大家闺秀。
  唐芜脚一顿,回想从前,衣柜里的皆是颜色鲜艳的衣服,不论什么场合,皆是浓妆艳抹的出行,只因唐宁说很好看,非常适合她。
  前世她早已经见识了所有人都嘴脸,以前唐芜穿得明艳无比,不过是被人议论丑女多作怪,东施效颦而已。
  每次父亲皆是眉头紧锁,她们母女便在一旁替她解释,然,直至最后父亲不再理会她,好像再没有关心过唐芜。
  “无妨,我正是犯错的时候,如何能盛装打扮。亏你想得出,你莫不是想我被父亲再责罚?”
  唐芜故意开玩笑的问她,这一次,她可不会再傻傻分不清楚好坏。
  “姐姐说的哪里话,不过姐姐说的是,是妹妹我想岔了。”
  唐宁心里犯怵,她不曾想唐芜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不禁干笑几下,以化解尴尬。心道,这唐芜果真和从前有点不一样!?
  唐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唐芜可不想再被人以不孝不敬之意,再生生坏了名声。
  两人安步当车,徐徐往主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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