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月食高层视频会。
虽然是视频会，但一股压抑不安的气息由屏幕内向外传导。
只有玉藻前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喝着咖啡，仿佛发生天大的事也与自己无关。
“情况就是这样。”
鬼头石居将发生在西葛西自己宅子里的一切进行了汇报。
西葛西一战，月食损失惨重。准确的说，是三大妖王之一的酒吞童子一系损失惨重。
除了阵亡一位【狼】级高手金熊童子外，酒吞童子本人深受重创，虽然用组织的秘藏百草丸吊住了一口气，总算不至于殒命，但即便慢慢好转，其自身实力也是再难恢复如初。
主心骨实力大跌，酒吞童子一系即便还有茨木童子、鬼童丸、虎熊童子、熊童子和星熊童子等【狼】级手下，但也必将影响其在日本区域的影响力。
“鬼老如何评价此次试探。”
鬼头石居沉吟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此次试探既成功也失败。”
“失败是因为我们损失惨重，即便是与日食之间的对抗，也未曾有过令组织顶尖战力重伤的结果。”
“成功，是指我们达成了试探的目的。这位华夏女子周青白，实力深不可测，在没有祭出神龙的情况下，仍能战胜施展须佐能乎的酒吞大人，其实力保守估计也是准【鬼】级。”
“而更重要的是，我们了解了林田惠这个关键。除了有周青白这位准【鬼】级高手保护以外，他在世俗界的管家是一位防御力强悍，不弱于【狼】级的高手；他还有一匹铠甲神驹，其实力也相当于一位【狼】级高手。”
“这个林田惠的身上隐藏着更多的秘密，目前我们的情报无法了解到他的真正来历、家族背景，摆在明面上的，也只有那位叫做服部的管家与文华东方集团的关系。”
“文华东方不过是怡和集团的下属公司，以林田惠这样摆在明面上一【鬼】二【狼】的实力配置，即便是历史悠久的怡和集团也不一定是最后的背景。能够硬撼我月食的顶尖战力，这世界上屈指可数，可能也就是华夏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鬼头石居分析完，又是一阵沉默。
“啧啧啧，怕什么，灭了他便是。你们要是搞不定，可以让我来。”大天狗这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将准【鬼】级高手放在眼里。
鬼头石居和玉藻前却是知道，他这是在点日本区域的高层，如果不行就让位。
大天狗在欧洲的发展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此时虽然势力根深蒂固，但欧洲列强也早已被压迫地联起手来，现在铁板一块再难撼动。于是，大天狗就想发展发展在日本的势力。
对于大天狗的话，玉藻前是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到自己，谁来谁走都与她无关；但是鬼头石居可着实紧张，其实刚才他说的成功还有一层隐藏的意思。酒吞童子一系经过此次战斗必将日薄西山，玉藻前又是个不爱争权夺利的主，此时正是自己扩大势力范围的最佳时机，可以说达到了比之前计划联合酒吞童子排挤玉藻前更好的目的。但如果大天狗将手插到日本，那必将引狼入室，别说扩大势力，甚至可能被慢慢蚕食。
“这就不劳大天狗大人费心了，日本区域毕竟还有我和玉藻前大人在。”
鬼头石居暗戳戳地顶了句，而后将球抛给了玉藻前。
玉藻前虽然最烦这种蝇营狗苟之事，但既然被点到了，总得说句话：“啊，是啊，管好你的欧洲。”
大天狗被一软一硬呛声，有点想发飙：“哼，两个区域负责人出手试探，一逃一残，月食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识相点把位置让出来，能者居之，省得引起大家不服，动摇军心。”
鬼头石居的老脸可有些挂不住，本就不是善于战斗之人，自己号称百鬼之王，手下众多，但高手却凤毛麟角，一群滥竽充数之辈，但大天狗这话杀人诛心，可不能不反驳：
“上次开会，头领说的只是试探，既然已达到试探的目的，自然可以离开，怎么能说是逃？何况，现在可并没有决定与林田惠及其背后势力开战，对方未有伤亡，此事还有回旋余地。”
大天狗嗤之以鼻：“哼，跑了就是跑了，残了就是残了，找什么借口。”
而玉藻前却懒得像鬼头石居一般迂回解释，懒洋洋地顶了句：“喂，我还没死呢，想把手伸到日本，先跟我打一架啊。”
大天狗为之一滞，却不肯示弱：“打就打，谁怕谁！我的天狗军团早已饥渴难耐了！”
“切，有本事单挑啊！”
“两军交战，自然是一拥而上奋勇杀敌，岂能逞主将单兵之勇。”
“你就说敢不敢单挑？”
“现代战争讲究以最小的损耗达到最大化的利益……”
“你就说敢不敢单挑？”
“以我在欧洲多年征战的实践证明，运用战术战略进行兵团作战才是最稳妥有效的杀敌办法……”
“你就说敢不敢单挑？”
……
鬼头石居心中偷笑，有时候还真是喜欢玉藻前这样的胡搅蛮缠，感谢有她，能够制得住不可一世的大天狗。
大天狗之所以不敢正面应对玉藻前的单打独斗，不是战力不强，毕竟这是一个心存挑战头领的大高手。
只是玉藻前比较特殊。
玉藻前共九尾（目前只剩六尾），前三尾力大无穷，但只有物理攻击方式；中三尾自带迷幻毒气，吸入毒气的对手将逐渐虚弱无力；第七尾附带冰霜属性，能够制造小范围的冰风暴；第八尾附带雷电属性，能够织成电网，可攻可守。在只动用前八尾的情况下，已是一个实打实的【虎】级高手。
但玉藻前的可怕之处在于她的第九尾，阴阳转换。就像酒吞童子一样，这是玉藻前的域。第九尾制造的这个域里，所有雄性生物的体内能量将源源不断被域吸取，而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被输送给域里所有的雌性生物。
这可不是酒吞童子的域那样，只是割裂了敌人对天地灵气的吸取，消耗完灵气无法补充的情况。而是蛮不讲理也无法抗拒地直接剥夺敌人力量为己用。
曾经，在与韩国某个财阀的男性【虎】级供奉交手时，玉藻前利用这个域，在一刻钟内，将【虎】级供奉和他的宠物，【狼】级巅峰的公虎，吸成了干瘪的尸体。
与酒吞童子的域相比，玉藻前的域范围小，防御能力差，但是攻击性强横何止百倍。
因为这个第九尾的存在，令玉藻前在月食内部所向披靡。除了组织老大，敬爱的头领外，她是月食内部所有男性的克星，即便已入【鬼】级的大天狗也不想以身犯险贸然进入她的域。而除了她自己，月食内部再无【虎】级以上的女性高手。
除了鬼头石居，其他几位高层也是憋着笑，特别是近期刚刚被玉藻前教训过的河童和新妇罗，要不是忌惮大天狗的报复，肯定要笑出声来。
“够了！”老大发话，大天狗和玉藻前停止了无聊的斗嘴。
“鬼老，你的幻术有何发现？”
鬼头石居不禁有些惶恐，自己自作主张帮酒吞童子一起试探，好在头领并未责罚，连忙将自己的疑虑和盘托出：
“那位林田惠所恐惧的鬼怪，并非我所知晓的任何一种，但从其怨气和力量上来看，这个鬼怪必定来自一个强大的位面。虽然最后被我及时强制送回，但我估计，至少是个鬼王的存在。”
头领沉默片刻，而后开始总结并决定。
“此次事件，源于猫又违反组织决定，擅自出手对付目标人物，而后又形成不实情报，导致组织拟定试探行动。”
“后又有酒吞童子不听号令，在明确对方有【虎】级实力的情况下，将简单的试探行动演变为刺杀行为，导致组织遭遇惨痛伤亡。”
“现决定，从即日起，酒吞童子一系人员力量永久性撤出日本区域，转入韩国区域发展。日本区域的情报网和所有资料交由雪女负责；撤销猫又在月食的所有身份，转为组织基层人员，所掌握的富士电视台等世俗界的资源，交由新妇罗负责。”
众高层为之一惊，头领的决定无异于给月食来了个大地震。猫又的下场众人皆有所料，只不过便宜了既得利者新妇罗。
但是作为三大妖王之一的酒吞童子一系，经此变动已是大为伤筋动骨，结果头领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将其赶出日本区域，去到韩国，特别是要交出日本区域的情报网，这不亚于抽筋剥皮。即便是鬼老也倒吸一口冷气，暗叹头领的冷酷无情。
“再次重申组织的决定，不要擅自去针对林田惠一行人。”
“鬼老，”头领继续发话：“尝试连通那个未知的位面，与对方打好关系，或许可以合作一番。”
鬼头石居明白，头领这是在做两手准备。一旦与林田惠背后势力交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可以多个盟友。
“散会！”
此时，引起月食内部大地震的林田惠，正拿着手机看着通讯录发呆。
虽然没能看到后面的关键镜头，但按照剧情发展，自己必然是兽性大发，欺辱了葵。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林田惠犹豫着是否应该给她打电话。心里真实想法是不敢打，但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要打电话关心下。
嘟……嘟……嘟……
几秒胜似几年，葵终于接了。
可林田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葵也安静地等待着，两人通着电话却默契地沉默不语。
良久，率先沉不住气的林田惠总算打破僵局：
“你，还好吗？”
对方仍是不吭声。
“我，我，我知道自己不是人，我真该死，做出那种事来，我……”林田惠开始紧张，开始自我检讨和批判。
“当时的情况相当地复杂，我也是身不由己，发生这种事绝非我的本意，我，我不是推卸责任，我一定会负责的……”
“我不祈求你能轻易地原谅我，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竭尽所能，我……”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好的，扇贝黄油酱披萨来一份，黄油多点，酱汁多点，谢谢。”
呃？这不是葵的声音。
“你，不是葵？”林田惠小心翼翼地询问。
“啊，我不是，我是她室友武田由美。”而后，电话里传来武田由美呼喊葵的声音：“死丫头，电话，你的奸夫打来的。”
什么情况！我刚才对着一个陌生人自我审判了半天，还有，什么叫奸夫打来的，这不靠谱的室友哪冒出来的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而后另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是，林桑吗？”
“呀，还说不是奸夫，还没问就知道是谁。”这女混蛋怎么还没走开？
“你滚开啊!”葵明显恼羞成怒，吼了一声。
那个武田由美这才骂咧咧地走开，世界安静了。
但是经过这女人的插科打诨，林田惠倒是放松了一些，变得更加坦然，主动开口询问：
“昨天，你……”
“啊，我昨天也是去西葛西社区服务的。”
“昨天，我……”
“啊，昨天你昏迷了我和另外两个女生只好送你回去。”
另外两个女生，那就是皋月芽子和叶月出云她们俩没事。
“我……”
“啊，林桑的秘密我会一直放在心底，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葵再一次打断了林田惠的话。
“你……”
“啊，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社区服务，以后我不会再去了。”
这回，林田惠终于听出来，葵这是不愿谈起昨天发生的事，一直在逃避着。
“对不起！”既然对方不愿意谈，林田惠怎敢去揭开痛苦的疮疤，千言万语化作了这一句。
“啊，林桑你为何道歉？”
“我，我让你失望了！”作为与葵的偶像周青白共用躯体的人，竟然做出这种事。
“啊，没，没有的事。”
“我表现得很糟糕！”自己还是个艺人，经此一事，自己的人品、形象全完了，虽然只有葵一人知道。
“啊，不会啊，一个小时呢。”
嗯？葵说完这话，两个人都忽然觉得不对劲……
“呀！”葵毫无征兆地挂断了电话。
留下林田惠呆坐无语。
啊，有点骄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