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阵道、药浴
寒来暑往，转眼已是三年。
山上修行不知岁月，林生面上少了些稚气。
他八岁开始修道，算算时间，现在也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三年的时间，他放弃了打磨境界，彻彻底底的投入到了阵道的学习之中。
既然选择了相信赵老头，那么对于他所要求的，自己竭尽全力的都要完成。
新接触一个陌生的领域，刚开始无疑是痛苦的，无论是全新的知识，还是思维的转变，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能真的对阵道有些天赋，抛开最开始的迷茫，林生的学习堪称神速。
强大记忆力使他对任何一种阵法，都能做到过目不忘。
一点一点的记忆，一点一点的琢磨，触类旁通之下，他的阵道水平飞速的增长。
现在毫不夸张的说，这些基础阵法，林生简单看一眼，便能知道它的运转轨迹，随手便可破之。
“第十万零九十六本！”
放下手中的书籍，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脑子还未反应过来的林生，愣在了原地。
从他进入藏经阁以来，三年的时间没有出阁一步，除却服用辟谷丹，他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阅读之上，机械的取书、翻阅、放回，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眼中的茫然逐渐消散，回头望着一排排的书架，林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
“呼~”
走出藏经阁，林生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闭上双眼迎接阳光的抚慰。
“这么快学完了？”
赵老头嘴里叼着一根鸡腿，没有丝毫征兆，突兀出现在他的身旁，声音有些含混不清的询问。
“嗯，十万本基础阵法都已经存在我脑中了！”
林生的语气很平淡，三年的沉淀，让他心境大增，仿佛世间万事都无法让他心生波澜。
“哦，这么自信？”
赵老头手一挥，一个繁复的阵法瞬间成型，不等林生反应，满是油渍的手掌按在对方的肩膀上，毫不客气的将其扔进了阵法中，“来，让我看看你的水准。”
......
日升月落。
一天时间过去，眼前的阵法还是毫无动静。
“唉，年轻人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看起来还得多学学。”
赵老头面带失望，解除了阵法。
“赵老头你踏马的，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挥手成阵，我特么就是一个小小的炼气，你连个破阵石都不给我，我拿头去给你破阵？”
仿佛一个备受欺凌的小媳妇，林生气的满脸通红，完全没有了刚出阁楼时候的波澜不惊。
阵法刚一解除，就对着赵老头怒喷。
其实不怪他这么生气，布置阵法是需要阵盘或者阵基，破阵也需要专门的介用材料，而能够阻碍灵气运转的破阵石，则是破阵材料最为普遍的一种。
作为一个阵师，修为至少要达到凭空凝聚灵力，并且维持不散的地步，才有可能摆脱实物限制。
虽然不知道赵老头的修为如何，但就凭他那一手凭空凝阵来看，绝对不简单。
现在的林生很明显不够格，对于赵老头随手划下的阵法，虽然看出了解法，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有心无力。
“额，这个......太久没使用这些东西了，忘了也很正常吧。”
听着对方的指责，赵老头也觉得有些尴尬，随即义正言辞的甩锅，“既然没有材料，你为什么不提前说？”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林生更加悲愤了。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给你给你，破解去吧。”
赵老头丢给林生一个储物袋，随即一脚将他踹进了一个新的阵法之中。
这次没有让人失望，仅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林生便破阵而出，屁股上还印着一个黑色的脚印。
赵老头看着对方还有些余怒未消，赶紧笑着称赞，
“不错不错，有为师当年的风范，就这破阵速度也就比我当年差一点儿了。”
“接下来修炼什么？还是阵道？”林生没好气的问道。
“不急不急，阵道先放一段落，接下来锻炼体魄，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时不我待，三年时间已经够久了。”
“好，那就跟我来吧。”
赵老头也不坚持，招了招手，转身迈步而去。
......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林生望着面前一个青铜大鼎，声音有些沉闷的问道。
“都是为师辛辛苦苦搜集来的好东西，你泡过就知道了，赶紧进去吧。”同样捏着鼻子的赵老头回复。
眼前大鼎足有一人多高，三足圆身，其下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鼎中绿色的汤汁被煮的沸腾，还时不时冒起一个个绿色泡泡，在空气中炸裂。
‘不就是骂了他两句，这老东西不会要炖了我吧？好歹也选个鲜亮点的汤底也行啊。’
“师尊，徒儿虽然平时对您略有不敬，但您也不至于坑害徒儿吧？日后您但凡有什么差遣，弟子定当尽心竭力！”
眼前的景象让林生有些发怵，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转头朝着赵老头谄媚说道。
“为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把下面的木柴撤了吧。”
似是实在忍受不住空气中弥漫着的臭味，赵老头飞速逃离了现场，临走之前对着林生吩咐，
“这药汤是增长力气的，只有第一次泡效果最好，你要牢记无论发生什么，都至少要连续泡够三个时辰，不然前功尽弃，平白遭受了苦痛。”
“好好好，知道了！”
正在抽木柴的林生听到赵老头的嘱咐，漫不经心的应声。
没有燃烧的木柴，鼎中沸腾的药汁也逐渐降下温度，就连空气中弥漫的臭味也显得不那么浓烈了。
林生摸着鼎壁感受温度，觉得已经冷却的差不多，随即脱下衣服，爬上大鼎。
“yue~”
站在鼎沿上，林生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这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认命一般的闭上双眼，林生捏住鼻子就跳入了鼎中。
刚刚没入药汁，他只觉得仿佛落入了地狱，这绿色的汤汁如同一锅热油，所有接触的地方都仿佛扒了皮一样的刺痛。
“我艹......咕噜噜......呕~”
刚忍不住开口发泄一下痛苦，便不受控制的灌了一口原汤，刺鼻的气息瞬间痛贯天灵，这下连喊都不敢喊了，只能闭嘴咬牙硬撑。
努力克制跳出去的冲动，林生这才明白赵老头临走之前说那话的含义。
痛！实在太痛了！
可能这就是获取力量的代价，肉体的折磨仿佛深入了灵魂，林生痛的几度昏迷。
每次昏迷之后身体下沉，随即又立刻被灌进口鼻的汤汁熏醒，周而复始，他的意识都有些涣散。
“噗！”
再一次的吐出口中的药汤，林生脸色有些发绿。
“三个时辰是不是该到了？”
使劲敲了敲脑袋，林生振奋精神努力推算时间。
“艹，还有两个半时辰！”
......
时间就像粘稠的巧克力，缓慢的流淌。
林生像个尸体一样在鼎中沉沉浮浮。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冲破了一个瓶颈，原本身处地狱的他突然浑身舒畅，只觉得飞升到了仙界，漫无边际的痛苦如同潮水一样退去，原本如同滚油的药汁也变成了仙露，浸泡在里面，周身的毛孔全部张开，欢欣的接受抚慰。
“到时间了？”
处于昏沉状态下的林生瞬间来了精神，感受身体的异样，不用推算时间，他也知道这次药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算了，再泡一会儿吧。”
背靠着鼎壁，林生的身体缓缓又沉了下去。
“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