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凡人易逝
到了松林城，这个莫德纳伯爵领的首府两天后，白河明显感觉到了与之前那次截然不同的气氛。
之前虽然有鼠鼠人帮派勒索，总体的氛围却还算轻松，但现在就不同了，街上行人稀少，有也是行色匆匆，面目遮掩。
所谓的封建制就是这样了，贵族们的常备军不够用，就会强制征走治下的那些青壮年，让整个社会处于劳动力不足和人心惶惶之中。
像是地球上，那些早期王朝其实也差不多。
当封建制逐渐向着中央集权发展之后，这种现象才得到一点改善。
这也就是秦国为什么能把六国按在地上暴打，并结束了分封制的原因。
军功制让人民喜战而不畏战，使秦国成为了一个伪装成国家的军队。
当然后面由于无战可打，却还施行这种重劳重役的战时体制，而导致底下起义频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白河看来，这种情况只要再久一点，这个社会就要陷入停滞了。
届时只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登高一呼，这里很可能就得换个主人。
就像二战德国？
别误会，白河不想当小胡子，他只是对这种情况有所推测而已，就他这个天赋，还是别出去丢丑了。
——怕不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人会觉得他欠揍。
事实上，这两天重新开业的杰西卡，已经无意中和白河抱怨过城里涨得飞快的物价了。
并说自己的杂货店也得涨涨价云云……
看来一个面包卖五十金币的日子指日可待。
白河劝她不要这么干，最起码别涨太过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否则要是真有个人事后清算“奸商”，那就不好了。
他可不想某天看到杰西卡被吊死在门口的路灯上。
实在不行就搬家呗，还是小命要紧啊！
……
战争愈发焦灼了，首先就是贵族军爆发了内乱，以福雷斯和乌卡为首分成了两派，随后彻底成为了两个独立的势力。
这场战争由双方博弈变成了三足鼎立。
看似局面对帝国军更有利，但都城传来的一个消息，让这种有利局面瞬间瓦解——
皇帝带着后续部队支援前线时，被人刺杀了！
宰相挟持宫廷，威逼骑士们率兵听命，大骑士长乱中重伤逃遁，不知所踪。
听到这个消息，在前线的亚莉珊德拉人都傻了，父亲身死，老师失踪，那这军队她还压得住吗？
虽然老皇帝死后，事实上自己现在已经是帝国女皇，但她名义上还是帝国公主，而非帝国皇帝。
——因为她并没有举行什么登基仪式。
也就是说，只要在都城里那个篡逆的宰相随便找出一个人，哪怕是他亲儿子，说这是老皇帝亚历山大的私生子，那这个人只要提前举行登基仪式，再找人在她的军中造谣的话，那她反而会地位不保！
因为奥兰迪亚根本没有女性皇帝的先例！私生子也比女人的继承顺位更靠前！
老皇帝还活着时，自然没人敢这么干，但现在把持话语权的，是宰相啊……
亚莉珊德拉虽然有时候有些不靠谱，但常年混迹宫廷，这些最浅显的弯弯绕绕她还是明白的。
——父亲的死讯不仅不能隐瞒，还得赶紧公布！
她必须尽快举行登基仪式，占据一个名义，然后……复仇！
不久，帝国新女皇在前线军中登基的消息传了开来，与此同时都城那边也传来了帝国新皇帝登基的消息。
一些不明所以的士兵有些奇怪，二帝共治？
别奇怪，底层士兵消息不灵通的程度，绝对是超过普通人的认知的，他们能知道都城有另外一个皇帝都已经是宰相派细作宣传的原因了。
但这些士兵现在吃的是亚莉珊德拉的粮饷，倒也不至于军心思变。
不得不说亚莉珊德拉在军中登基是手好棋，不然这会都城里那个“皇帝”发道命令过来，你一个前帝国公主遵守还是不遵守？
底下的士兵可不懂那些。
至于那些被征召的临时兵，那就更无所谓了，他们本就不想打仗，要是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当逃兵，结果根本不用多想。
亚莉珊德拉立马宣称都城里那个是僭主逆臣，并顾不得前线，一路奔袭向被叛军占领的大本营都城。
贵族军也得到了消息，但却并没有追击。
分成两拨的他们实在是没有余力去进行追击，不然另一方把后路一断，三足鼎立就又得变成双方博弈。
尤其是福雷斯和乌卡，新仇旧恨之下，都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帝国军走了更好！他们可以先来一场！
一些中立的贵族并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又没法去独自面对帝国军，退出了盟军后自成一派。
帝国、叛军、贵族、贵族之间……整个奥兰迪亚乱成了一锅粥。
巨龙们也是四处收钱，忙到手软。
……
甚至连伊夏这种从来不参与势力争霸的巨龙，也是收到了信：
『尊贵的伊夏学士，伟大的银辉耀星冕下敬启：
现帝国纷争，生灵涂炭……（一堆废话）
……小备薄礼，还望笑纳。』
伊夏看着门外的五百金币，嗤笑一声：“真当我是那些蠢货吗？”
战争给她带来的损失早就超过了这个数！
“带着这些……不，还是留下！但我可不会参与虫子们的把戏！”
她手一挥，将装满金币的箱子用魔法收好，然后扬眉：“滚！”
来送金币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离开了，伊夏这才叹了口气：“唉，皇帝死了吗？”
对于这个每年都给她大笔研究经费的人类，她还是挺喜欢的，现在变成这样，不由让她感叹凡人易逝。
那她的白河呢？
也只是一个凡人啊……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想念那精致的睡颜，和还在学者集会的瑞秋告了一个别，就化作轻烟飞走了。
今年秋冬，专注繁衍吧！
……
那么，蜘蛛娘塞拉去哪里了呢？
她回到了自己在后山深处的家。
感受着体内的悸动，塞拉用蛛丝将自己裹了起来——进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