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最后的布宁
“船长……”
手下们疑惑地看着布宁，他们不知道船长为何而流泪。
“龙！不是利维坦，还有四条龙，他们登岸了！”有人大喊道。
布宁往山下看去，四条巨龙爬上海岸，青色的龙翼展开，它们朝着同一个目标飞去……路明非。
“拿把狙击枪给我。”布宁伸出手。
手下将狙击枪交到他的手上。
军火贩子不会玩枪，那叫什么军火贩子。
四条巨龙以路明非为目标，这个角度恰好是那四个家伙的盲区。
布宁快速瞄准，扣动扳机。
子弹成功命中，没有血溅出，只看到火花闪亮了一瞬。
布宁面色略微沉重了些，他又开了三枪，分别命中了另外三条巨龙。全都是一样的结果，没能破开龙鳞的防御。
“四条次代种。”布宁沉声道。
手下们沉默着，他们知道敌人的强大，光是亚种就够他们喝一壶了，现在又有了四条次代种。
若非那四条次代种是朝着路明非而去……恐怕海啸还没到，他们就都死在了这里。
子弹吸引了四条次代种的注意，它们回头看了布宁一眼。
高傲的龙类表达了它们的不屑，丝毫不理会布宁等人，继续朝着高空的路明非飞去
“又有亚种冲上来了。”大副喊道。
“去阻拦吧……”布宁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把你们的那两颗贤者之石子弹给我。”
“船长，打算狙杀路明非吗？”大副将自己的贤者之石子弹交给布宁。
“不，杀掉那四个次代种。”布宁快速填入。
“为什么？”大副不理解。
布宁抬枪瞄准，说道：“把我当做船长就好好听我的话，跟他们一起去屠杀亚种吧。”
为什么呢？
布宁苦笑了一番，真的不希望结局成这个样子。
本以为这个叫“路明非”的家伙能缓解下自己的困境。
毕竟……没人愿意死去啊……
动用底牌就意味着死亡，但不按照老板的吩咐也是死亡。
没得选，怎么都是一个死。
可路明非让布宁看到了一丝契机，这个强悍无比的年轻人要是愿意动手解决掉利维坦，那么自己将有活下去的机会。
还想多活几年啊……看看日出，品一品伏特加。
其实老板很早就催促自己去解决利维坦了，只是一直在拖着，拖到不能继续拖下去的时候，路明非的消息传入了耳朵里。
就像是救命稻草，布宁死死地抓住，希望以此来摆托点什么，但布宁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现在就是最坏的打算，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就像是凡人的军队手持长矛，面对神的愤怒只能饮恨而终。
现在布宁手上有四颗贤者之石子弹，其中两颗是他以前赏给手下的。
如果对着路明非开枪，即便没能命中，该泄的愤也都泄了。
如果对着四条次代种开枪，布宁有信心全部命中，解决掉这四个麻烦。
跟着老板这么多年，终归不是什么差劲的家伙。
“路先生，虽然你的所作所为确实让我很生气，但我还是舍不得下手啊……我是多么希望能通过旅途来让你对我们有足够的信任。”布宁低声呢喃着，黄金瞳正在缓缓燃起火光。
A级……
S级……
SS级……
SSS级……
布宁的血气已经到达顶峰，扳机扣动的瞬间，他释放了自己的言灵。
言灵·鬼魂。
施展言灵的布宁成为鬼魂般的存在，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在那些手下眼里，布宁仿若消失了一般。
布宁想起以前血统低的时候，那时就是靠着这一手才杀死了很多忽视自己的强者。
那四条次代种也收到了言灵的影响，它们本就忽视这些蝼蚁，在言灵的影响下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后方朝着自己射击的老头。
一枪，两枪，三枪，四枪。
布宁手脚利索，每一发贤者之石子弹射出，他都会想起一些事情。
第一颗……
莫斯科街边的小男孩抱着膝盖等待着别人的施舍。小男孩饥寒交迫，蜷缩在角落。
直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出现。
“想要力量吗？为我做事便好。”
第二颗……
年轻人的男人风采无限，一掷千金，更有着自己的武装力量。
第三颗……
中年男人发现了一些自己的秘密，那个躲在背后操控一切的老板特地掩盖的秘密。
第四颗……
布宁·亚历山大0号，你是最出色的布宁。
四颗子弹全部命中，四条次代种就像是被卸去电池的玩具，龙翼垂了下来，自高空开始坠落。
“路明非！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背后的老板拿捏得稳稳的，你对我的底牌了如指掌！”布宁嘶吼着：“我老了……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布宁的腰弯了下来，海啸近在眼前，即将洗刷这座唯一的山头。
“布宁，其实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路明非停滞在高空，布宁刚刚的行为他都看在眼里。
“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是我对你们不够好吗？”布宁问。
“你对我们很好，但这只是利用。”路明非说道：“你既不愿违逆老板的任务安排，又不愿老实献出身体。我被你放在死亡和任务中间，你希望借我来打通第三条路。”
路明非叹息道：“可是啊……第三条路从不是我打通的，你一直都可以拒绝你老板的。这条路，一直都在。你大可以不掺和这些事情的，老老实实卖自己的军火。”
“我有的选吗？”布宁闭上了眼睛。
“没有。”路明非回答道。
就像是讲了一通废话，但布宁明白了这通废话背后的含义。
其实所有事情在第一颗子弹前就能结束的。
那个小男孩不接受神秘男人的诱惑，一切就能得以解决。
但饥寒交迫之下，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拒绝面包和力量？
海啸抵达，海水淹没了这里的一切。
短暂的平静后，利维坦再次跃出了海面，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朝着达阿瓦隆原本的位置疾速游去。
是布宁，布宁还没死去，他站在了海面上，脚下是厚厚的冰层。
不，不是布宁，他的气息不再是暮霭沉沉的老人。
“有意思，旧王和利维坦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