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一个人的堕落
“放下你的剑。”
声音嘶哑。
不是芙妮雅的声音，也不是神秘女人的声音。
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午夜的月光下，一个幽灵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神秘女子的身边。
女人瞬间警觉，感觉到身边的阴影，刚要有所动作，却感到冰冷的金属触碰到皮肤。
那是匕首的刀尖，正紧紧地抵在她的咽喉上。
男人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黑暗，他紧贴着神秘女人的耳畔，冷冷开口道：
“不要动，否则就永远别想呼吸了。”
“异能者？空间系……真不愧是特首的女儿，到了危急时刻，就会有A级的护卫跳出来，保你的小命。”
女人对着远处的芙妮雅冷笑。
她当然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却并没有任何惧怕的样子。
反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原来特首的女儿，只会利用这些所谓的特权啊。”
“我说了……不要动！”
一道血线出现在女人白皙纤细的脖颈。
血珠顺着冰冷的匕首缓缓滴落。
“再动，就不是一道口子那么简单了……现在，丢掉你的武器。”
“好的好的，你厉害，你说了算。”
女人微微一笑，丢掉了手中的「苍神-六式」热能剑：“毕竟，你是异能者嘛……而且还是拥有领域的A级异能者。”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更强领域的话，你们这些所谓的异能者，还有没有用呢？”
听着女人妩媚的话语，男人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在「联邦异能管理局」，有位异能者的领域可很是奇怪呢……他的领域空间，可以暂时性地交给别人哦。”
交给别人的领域？
男人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瞳孔微缩：“你说的是「剥离领域」……那位大人的脸谱？”
“看样子，你很清楚呢。”
女人的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微笑：“那你知不知道，让「剥离领域」得以触发的媒介，就是鲜血啊！”
“所以……谢谢你的刺杀。”
女人话音刚落，从匕尖滴下了一颗血珠！
跌落、破碎。
在女人脚下，血珠溅裂处——
一张血红的脸谱猛然扩张，死亡的气息瞬间蔓延！
只是刹那，便形成了一个微型的血色空间！
男人在角鲸的背脊上搓出一道长长的划痕，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血色空间的切割。
他的脸色无比阴沉，眼睁睁地看着这片血色空间，缓缓消散。
鲸背之上，已经没有了芙妮雅和女人的身影。
那张血色脸谱扩张得太快，他只来得及从领域中撤离，根本无暇带走芙妮雅。
男人心中涌上一丝懊悔和自责。
自己退缩了……面对那家伙的领域，自己竟然退缩了。
他孤独地伫立在鲸背之上。
通讯器中传来了白敬山满是怒意的低吼：“怎么回事？人呢！芙妮雅呢！”
男人沉默良久，终于恨恨地咬了咬牙，嘶声道：“「联邦异能管理局」的人中有叛徒！戏尊，是戏尊的赤色脸谱——决死阵！”
……
赤色空间中。
天地变了颜色。
整片天地，是黯淡的红色，尽是鲜血的味道，如同末世降临。
芙妮雅目光凝重，望向女人，却有些讶然——
女人脖颈上的鲜血不见了。
依旧是妩媚的嬉笑声：“芙妮雅小姐，我当然知道，你身边有三名A级的异能者守卫。”
“我还知道，他们的空间系异能可以轻易地救走你。”
“所以，我故意激怒你的护卫，让他们帮我放了一点血，然后以血为媒，暂时激发了这个领域空间……”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联邦异能管理局」的杀手之王，No.6，戏尊的剥离领域——决死阵。”
“这个领域，可以瞬间吸食所有异能者的鲜血，你的护卫很清楚这一点，溜得很快。”
“你我都不是异能者，反而能在这片空间中生存……怎么样，一场很公平的对战。”
“如果你磕头求饶的话，说不定我会留你一条狗命呦。”
“毕竟，主人给我下达的指令，是尽可能活捉你呢。”
尽可能三个字，从女人口中漫不经心地讲了出来，带着无比轻佻和戏谑的味道。
面对着血色昏暗的地，仿佛末日一般的景象。
芙妮雅神色微沉。
果然，机甲失控，诡异绿光，还有畸变狂潮……这一切都有只黑手在背后操控着。
如今，她和对面的神秘女子被共同封印在「决死阵」这片空间中。
芙妮雅终于明白，原来那帮人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自己。
她看着女人慢慢走近的身影，隐隐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协调。
没有了异能者护卫，对方就一定有拿下自己的把握么？
但芙妮雅却又无法察觉这份不协调出自何处。
直到神秘女子持剑而立的身影渐渐模糊，化作虚影之后，芙妮雅的心中才陡生一丝寒意。
对方的轻动力装甲，可以在「决死阵」中隐匿身形！
“不敢露面的宵小之徒，给我滚出来！”
锐利的眼眸猛然回望！
通过纳米铠甲的检测，发觉身后一丝不对劲的芙妮雅一声轻喝，手中的「龙之悲鸣」猛然回斩！
一个窈窕的身影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了这记撩斩。
也让原本隐匿在血雾中的神秘女子露出了身形。
当啷。
一声轻响。
被劈成两半的面甲掉落在地。
还有几丝细碎的青丝，从空中轻轻滑落。
那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子。
也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子。
芙妮雅第一时间就轻易地认出她来了。
她的目光微冷：“没想到竟然是你，菲奥娜。”
没错，眼前的女子，就是「联邦海军」的剑术教官菲奥娜。
是除了异能者之外，联邦顶尖的格斗高手。
芙妮雅十分清楚菲奥娜的履历——她出身微末，是一位老海军从贫民区捡回来的少女。
这种低贱的身份，连让联邦的官员正眼相看的能力也没有。
原本菲奥娜的一生也该是如此。
通过考试成为一名女兵，勉强进入「联邦海军」，然后成为一个稍有实力却仍然庸碌的女军需官。
但这种既定情况，在她十八岁时，被一群联邦高层子弟喝醉酒、直接拉到了货仓玩到了天亮后。
她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到那些明明花天酒地，却轻而易举地成为了「联邦海军」军官的少爷公子们。
满身鞭痕的菲奥娜，在心中猛然涌起了一股不服输的惊人傲气──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在旁人看来，与那些联邦高层的子弟竞争是十分荒唐的事情。
然而固执的菲奥娜，却在自己长官的苦苦劝诫与阻扰之下，抛弃了女军需官的身份。
直接加入了九死一生的“风暴之海畸变体歼灭特别行动队”！
也许菲奥娜真的拥有惊人的武学天赋，也许运气也一直眷顾着这个女人。
在一场海兽歼灭战中，她意外救下了「联邦海洋贸易协会会长」的浅田芽衣女士！
在后者的帮助下，她获得「天基级」机甲驾驶资格，操控联邦的初代古神机甲，以一人之力平叛了近百只b级畸变海兽！
一时之间，二十三岁的菲奥娜声名大噪。
风头无匹、自信满满的女人，在去年直接被破格提拔为了少校军官，而且直任「联邦海军」第三舰队的作战总训练官。
所谓「第三舰队」就是「联邦海军」中的贵族阶层。
那些曾经嘲弄侮辱菲奥娜的贵族子弟，终于成为了她发泄愤怒的对象！
只可惜……
最近传来了一些情报，尤其是一些秘密录像在联邦贵族之间来回翻阅。
芙妮雅还清楚地记得，当侍女将「情报录像」传给自己的时候，自己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录像的封面图显得极其银会，那录像封面上，是一幅幅被贵族子弟用各种花样捆帮、考打和虐待的图片。
而其中的一张图片上，是一个脸上挤满了泡芙的女人的面部特写！
而那个女人……正是菲奥娜！
芙妮雅当时盯着菲奥娜那张美艳、却充满了银荡下贱表情的脸……
她的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怎么可能？
录像开始播放。
她拖着鼠标随意地拉到一个位置。
屏幕出现了一个白皙光洁的大定，接着镜头拉远，出现了一个跪趴在地上的人。
菲奥娜！
面前是一个装着狗粮的铁盆。
而菲奥娜，正贪婪地用嘴吃着那盆里的食物！
双手双脚上都拖着乌黑沉重的铁链，脖子上戴着沉重的项圈，样子看起来很悲惨。
可是依旧不断摇摆着高高撅起的大定，像小狗狗一样争抢着铁盆里的食物，一边咀嚼着，从嘴里发出兴奋和满足的呜呜声的样子。
又是那么的不知羞耻！
屏幕上出现了几个贵族的身影，他们好像说了些什么，菲奥娜便乖乖停止了进食。
接着，其中一个男人开始牵着“小狗狗”在房间里散步。
那男人牵着“小狗狗”走了一会，来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
接下来屏幕上出现了令芙妮雅震惊的画面：
“小狗狗”高高抬起一条腿，开始小解！
似乎要在墙上留下独特的味道。
芙妮雅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一样，她胡乱地拖动着鼠标。
屏幕上又出现了另一个联邦贵族的公子，他手上拿着一个多头皮边。
接着开始残酷地抡起皮边，朝着那只瑟缩在角落的“小狗狗”身上狠狠抽打了起来！
随着沉闷的劈啪声，芙妮雅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糊满身下的白色泡芙，被鞭笞得飞溅起来！
而遭到如此残酷鞭笞的菲奥娜，居然没有一点反抗的表现。
而是驯服的继续张开那漆黑的神秘，随着鞭笞发出一种既痛苦又激动的沉重呼吸！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看花了眼……”
芙妮雅望着屏幕上的那张被鞭笞之后，却充满着屈服、幸福和满足的美丽面孔……
她怎么也无法把这张面孔，和那个冷艳坚强的女少校的影子重合起来！
那时候的芙妮雅也终于知道，菲奥娜再次成为了她所痛恨的，那些联邦贵族子弟的性偶和玩物。
……
“我只是没有想到，曾经英姿风发，披荆斩棘的女子，为什么会成为那些人的手下一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芙妮雅黛眉微蹙，言语也渐渐犀利起来。
她当然知道菲奥娜很可能是被那些联邦高层所陷害，可能落入了某种陷阱，可能遭遇了很多不幸。
才会恶堕成如今的惨状。
可她依旧出言讥讽。
当然，这么做的因素，一方面想看菲奥娜还有几分自我存在，另一方面，还有激怒菲奥娜，以求破绽将其尽快击败的想法。
“芙妮雅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呢，只可惜，明天以后，这世界上就没有联邦特首的女儿了！”
“有的，只是一条比我还要听话的狗！”
被芙妮雅揭开疮疤，哪怕知道芙妮雅意在激怒，菲奥娜仍然面色微沉，反唇相讥道。
“是么，我倒想领教一下，菲奥娜教官的格斗术，是否如传闻中那么凌厉。”
“呵呵，那就……”
正当菲奥娜举起手中的「苍神-六式」热能剑，想要再对眼前的人说几句嘲讽的话语时，却见到满脸杀气的芙妮雅，竟然手持粒子刀飞速袭来！
简练直接地往她的咽喉抹去！
“呵呵，着急了么。”
芙妮雅虽然也精通格斗，然而却从来没有实战的检验。
面对讨伐过无数海兽的自己，竟然不是选择保守防御以求脱身，而是大胆地率先发动攻击！
感到尊严被冒犯、勃然大怒的菲奥娜，神情狰狞地一剑劈下，不偏不倚地狠狠击上芙妮雅的剑刃！
在轻型动力装甲的作用下，肉眼可见的力量差距，立刻将芙妮雅的剑刃狠狠撞开！
“呵呵，芙妮雅小姐，就让我好好教育你，什么是真正的剑术吧！”
宛如狂风暴雨的霸道剑影，像是一道无可阻挡的龙卷风一样！
向着对比之下弱不禁风的芙妮雅强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