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愿意，成为您的……性偶。”
少女特有的婉约声线，柔柔地散入空气中，宛如呢喃浅唱。
只是，多了些微的颤抖。
白逸安背后，是风雨交加的夜晚，划过凄厉的雷鸣。
白逸安面前，是曾经被无数财阀子弟捧在掌心，在贵族晚宴上宛如高贵的天鹅一般，与之共舞一曲都让人心之所向的绝色少女。
如今，那白皙的脖颈上，却戴上了银色的项圈，那原本高傲的头颅，此刻却恭谨而谦卑地垂下。
洛轻笙说这话时有些艰难，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戴上项圈，答应成为白逸安的性偶，就相当于舍弃了自己的人格与尊严。
毕竟……性偶，在这个赛博朋克的世界，是被用以发泄欲望的道具。
沦为性偶的少女会被植入某种芯片用以调节身体激素，无法反抗她们主人下达的任何指令。
大部分被植入的芯片的女孩结局都注定会十分悲惨。
一些比较好的情况可能是芯片的主人玩腻了，抛弃了性偶任其自生自灭，而这些被抛弃的性偶则会来到红灯区中维持生计。
其它绝大多数情况下，性偶都会被其主人玩弄致死。
洛轻笙心中清楚，自己身份地位从天上坠入深渊的强大反差感，能够给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性带来巨大的心理愉悦。
谁不希望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子，成为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呢。
哪怕是曾经拒绝自己的白逸安。
很明显，戴上项圈的自己，更有让人欺侮下去的欲望，就在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她看到了对方的喉结轻轻动了动。
“小姐！你在说什么？！”
就在她默默地看着白逸安的时候，身旁的中年男子却无比震惊地看着她。
少女说，要回洛家拿一样东西。
但是阿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拿来了一个项圈。
他更想不到的是，身为洛家的大小姐，竟然会说出成为别人的性偶……这样愚蠢的话语！
而且，从少女的话中可以得知，这个项圈，甚至是这位白家少爷交给自家小姐的。
想到那些流传在市井中、关于白家少爷“特殊爱好”的恶心传闻，阿伟看向白逸安的眼神渐渐危险起来。
他绝不允许洛轻笙这样去作践自己……
然而，纤纤素手却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衣袖。
“我自愿的，阿伟叔……”
她轻咬薄唇，小声地、却无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自愿的。”
阿伟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少女那坚定的眼眸，终究是化作了一声轻叹。
何苦呢，小姐。
就算你成为了他的性偶，就算你把自己作践到尘埃之中，白家，又怎么为了你却对抗联邦呢？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阿伟的心中已经暗暗做出了决定，如果白逸安有任何想要侮辱洛轻笙的举动，哪怕只是言语上面。
自己也会立刻带洛轻笙离开。
白逸安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对方白皙如玉的脖颈上，那冰冷的、散发着金属质感的项圈，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心脏不争气地跳了跳。
可面对少女凄美的眼眸，柔软哀求的话语……
白逸安并没有立刻答应。
也没有马上拒绝。
而是目光平静，看向了少女身边的中年男子。
“是不是谢玲书出事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阿伟瞳孔微缩。
他想象了很多青年接下来的举动和话语——嚣张、狂笑、讥讽、高傲、冷漠……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青年第一个对话的人，不是小姐，却是自己。
而且，一针见血。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
果然……
听到中年男子的回答，白逸安印证了心中的猜想，对于洛轻笙所经历的事情，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万物归一是我让洛小姐去调查的，而且在几个小时之前，白家收到了情报，谢玲书出现在了袁家。具体发生了什么……说说吧。”
阿伟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对方波澜不惊的心态、敏锐准确的判断，都让他暗暗赞叹。
这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青年。
心中的偏见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大半，阿伟知道兹事体大，斟酌片刻，便不再顾及少女的情绪，简单描述了下事情的经过。
虽然是简单的描述，但白逸安依旧脑补出了当时的香靡画面……故事主角竟然是自己敬重的母亲，可想而知，这对眼前的少女，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白逸安并没有直接和中年男子交谈，而是走到了洛轻笙的面前。
淡淡的幽香，还残留着几分雨夜的寒意。
白逸安看着对方微微颤抖的娇躯，知道刚才中年男子的描述，无疑是刀刀利刃，将她伤痕累累的心脏再次撕开，刺得鲜血淋漓。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西装扯下，披在了对方有些柔弱的肩膀上。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白少爷答应了吗？”
洛轻笙没有接过白逸安递来的热茶，而是执拗地看着他，那双哭了很久的眼眸掩藏了太多的悲伤，泪水在红红的眼眶中打转，却努力不肯掉落下来。
“我考虑一下……”
白逸安的确有些犹豫，因为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并不十分了解的神秘组织，而且这个神秘组织，还操控了凌家、袁家、洛家三大家族。
可此刻的洛轻笙心神重创，精神疲惫到了极点，脖颈上的项圈，给她带来了有些沉重的压迫感。
在她的耳中，对方的考虑，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是在逼她表态。
洛轻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她如何证明自己所立下的誓言呢？
她看着面前的青年，张了张嘴，但却没能说出话来。
鬼使神差般地，她缓缓跪了下去，素色的裙摆铺散在地面，宛如一朵破碎的栀子花。
少女躬身，低头向前，粉色的、丝绸般的青丝散落。
红唇微启，慢慢地、轻轻地，吻上了白逸安的鞋面。
白逸安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少女再次抬起头时，那精致无暇的俏脸上，是一双凄美的、蓄满泪水的眼眸。
“这样……可以了吗。”
“洛小姐，快点起来。”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就那样怔怔地看着白逸安，那双眼眸中，最后一丝希望，已经缓缓消失。
剩下的，便是死志。
白逸安明白了少女的执拗与倔强，轻轻叹了口气：
“起来吧。”
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少女，他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洛轻笙，你现在是我的性偶，没有拒绝主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