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铭记，忘记，然后继续前行

  虽然对秦风这么着急有些奇怪，但生性低调的莫德里奇并没多问什么，只是默默收拾东西。
  真没什么好收拾的，莫德里奇主要是拿了一些衣服，剩下的就是足球用具。
  他的动作缓慢，轻柔。
  看到莫德里奇的表现，秦风以为他有些不舍，“卢卡，突然离开家，是不是不太习惯？”
  在秦风想来，一个13岁的少年，即将离开故乡，远渡重洋，多少都会有些离愁。
  “家？”
  坐在地上的莫德里奇摇头道：“我6岁那年，跟随母亲逃到这里，几乎每晚，我都会在爆炸声中惊醒。”
  “不怕你笑话，我躲在被子里，偷偷流眼泪，然后安慰我的父母，我不怕，明天会更好！”
  “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要靠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这里是难民营，不是家。”
  “以后，我会买下自己的房子。”
  “……”
  秦风一怔，怅然无语。
  莫德里奇的母亲，上来拥抱了下莫德里奇，母子相对无言。
  “走吧！”秦风走近，揉了揉莫德里奇的金色长发，招呼大家离开。。
  出了房门，莫德里奇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不足20平米的“家”，接着转身离开，头都不回一下。
  秦风跟在后面，忽然注意到，莫德里奇的背包没有拉紧。
  里面有一副小小的护腿板，是木头的。
  敏感觉察到秦风诧异的目光，莫德里奇拉紧背包拉链，回身说道：
  “小时候我没钱买护腿板，这是我的启蒙教练给我做的，这种宝贝，得收好才行。”
  这样啊……
  秦风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左腿，抬头，目光柔和。
  “是该收好。”
  他点头道：“为了铭记，也为了忘记。”
  “……”莫德里奇一怔，终是露出了笑容，“是的，然后继续前行。”
  两人相视一笑。
  楼道里，不少房间都打开门，形形色色的人好奇探出头。
  听到莫德里奇母子即将离开，所有人纷纷送上祝福。
  秦风几人这才明白，莫德里奇所说的，这里是难民营是什么意思。
  旅馆，被改建成了一座大难民营！
  住在这里的，都是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普通民众。
  秦风心里都酸酸的。
  走出旅馆大门，夜色已经笼罩了扎达尔老城。
  青石板铺就的细窄长街，弯弯曲曲，湿湿漉漉，在昏黄灯光下亮晶晶的。
  由于多了莫德里奇母子，汽车没有足够的座位。
  思考一会儿，秦风发话道：“郑文，你开车，带着商指导，卢卡的母亲，还有小纯，取了我们的行李然后开车回萨格勒布。”
  “我和卢卡一起，坐火车离开，回头我们在机场边的酒店会合。”
  众人答应，刚想上车，长街尽头，忽然亮起两束大灯。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一辆黑色面包车猛冲过来。
  吱嘎一声急刹，正挡住郑文的白色雷诺车头。
  面包车门哗啦一下拉开，一个地缸般的身影滚了下来。
  是餐馆的胖老板娘，在她身后，六个彪形大汉跟着下车，把秦风等人围在当中。
  “你们这帮日本人，都是骗子！”
  胖老板娘拿出秦风的假表，猛地掼在地上，“表是假货，还钱，没有5万库纳，你们别想走！”
  咔的一声，手表在地上翻滚两下，似乎没什么破损。
  这么快就找来了？
  隐蔽的跟周小纯使了个眼色，又示意商印等人退后。
  指着地上漆皮都没掉一丝的手表，秦风笑道：“美丽的夫人，你看，这表质量不错！”
  “少废话，表行已经鉴定过了，这就是个低劣的假货！”
  “那是没得商量了？”
  “商量什么，要么拿钱，要么你们都留下，男的摘腰子，女的送去接客，你自己选吧！”
  “这样啊……”
  秦风撇撇嘴，刚想答话，身后突然冲上来两道身影。
  是老帅商印和莫德里奇。
  “秦董，你带其他人坐郑文的车先走，老头我挡着。”
  “秦先生，你们快走！”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老一少，秦风无奈摇头。
  “我说，你们两个，别紧张。”
  他抬起拐杖，把两人往后挡，“到后面来，当出头鸟可没好下场。”
  商印和莫德里奇一呆，顺着秦风拐杖的力量下意识后退。
  这什么情况？
  秦风，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两人正疑惑间，秦风对着后面招手，“小纯，快来，该你了。”
  “是是，我就知道。”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周小纯噘着嘴走到最前面。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红色飘带，把长发高高束成马尾。
  腰部微沉，弓步扎马。
  周小纯左手靠在背后，右臂前伸，向着一群大汉俏皮的勾了勾手，接着小手紧握成拳。
  除了秦风，所有人都傻了。
  眼前的周小纯一身白色运动服，头顶长长的红色束带随风轻扬，纯净的眉宇间满是英气。
  “秦董，周丫头她？”
  老帅商印最后回过神，磕磕巴巴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高手呗！”
  秦风随意道：“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爬上咱们办公楼5楼的？”
  “……”
  商印恍然，难怪那天在辽东队训练基地，那么多保安都拦不住周小纯，闹了半天这丫头会功夫！
  对面，看到周小纯的架势，胖老板娘等人呆滞了两秒。
  随即嗷嗷叫的冲了上来。
  “小心！”
  “周丫头，注意！”
  “小姐，他们是本地的黑帮，下手非常狠……”
  “……”
  终究是个娇娇小小的小姑娘，所有人都替周小纯捏了把汗。
  除了秦风。
  他拉着一帮人后退，“退后退后，别一会儿崩身上血。”
  “秦风，你等着！”
  瞪了满脸笑容的秦风一眼，周小纯迎着一帮大汉，疾步前冲。
  出拳。
  躲闪。
  挥腿。
  ……
  在所以人惊愕的目光下，不足三分钟。
  对面所有人，包括那名胖老板娘，都躺在了地上。
  周小纯撇撇嘴，收势起身。
  现场鸦雀无声。
  没人想到娇小玲珑的周小纯竟然这么厉害，能三两下就收拾了一帮欧洲大汉。
  啪啪啪……
  忽然想起一阵掌声，众人回过神，转头看去。
  是躲在最后面的秦风，正大声喝彩。
  “小纯，厉害，有一套，全靠你了！”
  周小纯额头露出三条黑线。
  她骤然后退，一把揪住了秦风的耳朵……
  “哈哈哈……”
  商印等人一阵哄笑，数莫德里奇笑得最开心。
  ……
  一阵风波平息，秦风等人按着之前的决定，分两批离开了扎达尔。
  当晚，郑文开车先回到了萨格勒布机场边的酒店。
  第二天凌晨，坐火车的秦风和莫德里奇也到了机场酒店。
  几人会合，秦风公布了接下来的行程。
  “意大利，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