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楼外楼离人间更远了

  当余下的龙君和那群开了大会的人们来到这里时,已经看不见敖玄应的身影了。
  它们只看见一轮大月上滚动着一轮小月,看着月轮上的苍白的灰。
  无论是龙还是人,此刻都极度复杂看着圆月中的三人。
  良久的沉默后一个人走了出来。
  “出气了吗?”
  问话的是一个有些佝偻的老头,老头一脸的儒气,很是平和。
  面对这样的人,萧穹很难不回答,所以他点了点头。
  “那能结束了吗?”
  老人又问道。
  萧穹看了看已经被凤朝歌剐了一层皮的敖玄应,又看了看有些许挣扎余地的敖玄感,最后再看了看认命的没有反抗的敖玄难。
  “没有!”笑穹摇了摇头。
  这摇头不由得激起了一群的怒目。
  “你们都已经把一位龙君挫骨扬灰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个中年人不由得问道。
  萧穹看向他,很平静的道:“那是只是它跟我们三人的恩怨!”
  中年男人语塞,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萧穹。
  “恩怨是这样分的吗?”他思索不过来。
  “那它们呢?它们跟你们有什么恩怨?”老人能思索过来,但他还是不由得问道。
  萧穹指了指敖玄应,“他是跟我们的恩怨。”萧穹指向自己跟凤朝歌。
  老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的恩怨,可是横江蛟龙已经死了,我也看见它的尸体了,你们做得很好!”
  顿了顿老人指着敖玄应问道:
  “但它是不是就有些株连了!”
  老人的话音刚落便得到了回答,是凤朝歌开口回答的。
  “没有株连,也不算恩怨!”
  凤朝歌的话语很轻,没有丝毫的感情。
  “哦?”
  老人不禁好奇。
  “那是为了什么?”
  凤朝歌笑了,微笑着说出了平淡的一句话:“分生死!”
  他高傲的抬起头,“我和它本就是要分生死的,它也是这样说的。”
  老人愣住了,
  “就为了那一句话?”
  凤朝歌点头,
  “就为了那一句话!”
  凤朝歌的眼里绽放着光彩,“一个人说话,就得算话,无论他说过什么,都得算。”
  老人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你不能要求别人都像你一样。”
  凤朝歌针锋相对道:“那就不该在我跟前说出那句话!他既然说了,我就已然当真了!”
  “所以它一定要死吗?”
  凤朝歌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要么它死,要么我死!”
  “没有余地?”
  “没有余地!”
  老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凤朝歌,然后问道:“就不能给自己留一分退路?”
  凤朝歌的眼中露出一丝反感,“要之何用!”
  闻言老人不再说,一个连退路都不给自己留的人,是没得谈的。
  于是他转而看向萧穹,只是老人还没有开口萧穹便摇了摇头。
  于是老人改变了问题:“他是不给自己留退路,你呢?”
  “我们是朋友!”
  萧穹的话很轻,落在人的耳边就像一阵风。
  “值得吗?”老人问道。
  “世间没有比他们更值得的了。”在这个问题上萧穹也没有半分的犹豫。
  “你们就不能想想天下间的大势吗?”
  一旁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怒问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枉你们一个个自负当世绝巅,眼界怎么狭隘得这般!”
  萧穹看向了中年男人,他不喜欢男人的话,但他还是愿意向男人做出解释:
  “第一,没人能说清楚什么是小节,不然不会有细节成败的论调。”
  他扫向了南海的众人,
  “第二,我们从不自负当世绝巅,我们只是瞧不上,瞧不上就是瞧不上。”
  然后他看向男人:
  “第三,我们如若狭隘,你就会死在这里,可是你还活着,活得很好!”
  说完,萧穹就不再看男人一眼。
  老人早已无心于争辩,他只是看向另外的两龙,问道:
  “ 那它们呢?敖玄感和敖玄难两位龙君呢?”
  “我打算用它们换敖横的龙尸。”萧穹答道。
  “要龙尸干什么?”老人有些好奇。
  “祭奠一些人!”萧穹道。
  老人想了想商量道:“能不能换一种祭奠方式。”
  他皱了皱眉头,“那样毕竟太野蛮了!”
  萧穹摇了摇头,“那是承诺!”
  老人顿时哀叹了一声。
  承诺就是承诺,承诺与野蛮无关,面前的人眼中承诺是不能谈的。
  沉默中,老人后面的一位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在下孔司蛟,孔家族老,孔盈伯叔。”
  萧穹点了点头。
  孔司蛟道:“天下物类得利则和,失利则离,世侄们此番如若就此罢手,天下人和龙都能得到莫大的好处,龙君既知晓了人类之强也知晓我们是有一颗和平心的,而人可继续与龙和平相处商海通行,天下物类也知晓楼外楼是容人的,岂非皆赢!”
  萧穹看着善辩的孔司蛟,漠然是摇了摇头:“你不是孔盈,你也不了解孔盈,我们不是为了让谁知晓我们的厉害,也不是要借此来表现我们的容量。”
  萧穹顿了顿,
  “我们就是来做了结的,
  了结,你明白吗!”
  萧穹很轻的问道。
  孔司蛟扯了扯面皮,他懂,他当然懂,可是了结能有利重要吗?为了一时的意气畅快而结下这么大的恩怨,值得吗?
  所以他还是问了一句,“值得吗?”
  萧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孔司蛟想找孔盈,可是当他的脑子里回忆起孔盈那没有任何温情的脸,他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怕孔盈不会帮他,反而来帮这些个不讲情面的朋友,然后把孔家也拉进这毒潭。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不近人情的一幕弄得有些恼怒,只有听尘和李博不同,听尘只是笑着,李博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就好像他们早已经知晓会是这个结果。
  忽然一道很沉闷的余音从海里传来:“就这样吧,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好吗?”
  声音穿透海面,在每一个人和龙的耳畔响起。
  “龙王!”
  敖玄应好似看见了希望。
  它觉得龙王是一定能救下它的。
  但是,凤朝歌没有给它一丁点的机会,朝凤轻鸣,斩落了敖玄应的头颅!
  直到死,敖玄应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凤朝歌敢动手,他凭什么敢!
  南海陷入了久违的沉默,然后是愤怒的长吼,不是龙王的,而是南海的龙们!
  它们终究是龙,一日之内死了两位龙君,其中一位更是在龙王的话音之中死去的。
  它们感到一种悲愤,悲愤且憎恨。
  “唉!”
  南海中响起了龙王无奈的叹息,而后是久久的沉默。
  现在人们看着天空中的人眼里开始变得冷漠,他们都觉得楼外楼有些过了。
  现在南海的蛟龙们看向天空的人已经从最初的不爽变成了真正憎恨。
  在这种憎恨之中,南海掀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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