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记死了

  狂夫一直觉得人就得狂一些才好,这世道上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不狂,因为他们没什么可以狂的,他也瞧不起那些拿不出狂的人。
  所以对这些看向他的人他没有一个给了好脸色,就差把衰货两个字写在脸上。
  但他是一个很狂的人,很狂的人是不会去踩自己瞧不上的衰货的,他也不喜欢对着衰货狂。
  所以狂夫就这么一路甩着脸子的来到了内院,然后连停也不停就跨过了洞门。
  看见了萧穹也不先打招呼,直大马金刀的便坐到了空着的位置上,把手里那裹着厚布的大刀往石桌上一放。
  “今天你得给个说法!”
  那声音就好像是萧穹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
  萧穹自负从未欠人钱财,也从不赊欠人情,所以只用一种很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这事儿你是不是一定要管?”
  狂夫再问道。
  “管什么?”
  狂夫一拍桌子,噔的站起,一双虎眼直愣愣的瞪着萧穹。
  “你不是想一个人吃独食吧!”
  “你也不怕撑死!”
  狂夫骂道。
  萧穹眨了眨眼睛,希望面前的人好好说话。
  “你叫什么,来干什么,说清楚,一个一个说。”
  狂夫狠狠的打了个哆嗦,犟着头皮回瞪了一眼,然后咚的一声坐回石凳。
  “叫狂夫,他们都说老子狂,老子那是狂吗,老子那叫牛气,挨打了还嘴硬,那才叫狂!”狂夫仰着脸豪横的说道。
  许一庆看着狂夫,他知道这人,世人说他嘴跟本事一样狂,但是今天许一庆觉得狂夫的嘴还是要狂一点的。
  顾辰也看着狂夫,他觉得这人的嘴是真的硬。
  淳于期同样看着狂夫,他很好奇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狂夫扫了三人一眼,凶横的道:“看什么看,想打架吗!”
  许一庆瞥过了头,只相处了这片刻,他就已经把狂夫摆在了先锋的位置上,可激之,可使怒而驭之。
  顾辰针锋相对的看了一眼,然后才瞥过了头。
  淳于期则干脆不搭理狂夫。
  在狂夫的观念中,不搭理人就是最狂的表现,所以狂夫很不客气的动了手。
  但淳于期是个怪胎,眨眼中硬生生的抗了狂夫一个大拿,一个寸肘,一单拳。
  狂夫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这么能抗的人,他打量了一下淳于期,点头嘀咕道:“是个能狂的人!”
  于是他拍了拍手,歪过头,将手背在身后,一脸硬气的道:“来吧,我也不占你便宜,你打回来!”
  说完还挺了挺胸膛。
  淳于期不想搭理这个人,他觉得这是个蠢的。
  狂夫虽然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但是他那滴溜的眼睛还是把他出卖,见淳于期动也不动,他也就收回胸膛。
  抚了抚手,狂夫换上了一副丁点谄媚的笑容。
  “你是个狂的,咱看得起你,你这朋友咱交定了。”
  “你叫个啥?”
  “淳于期,字无约!”
  淳于期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是他实在受不了狂夫那火辣辣的目光。
  “好,无约吾弟。”
  狂夫是个自来熟的,说着就要去拉淳于期的手。
  淳于期撤步躲开,他宁愿被打死,也不愿被这个狂汉子拉住!
  狂夫没拉到,干脆就把悬空的手往桌子上拍,转向萧穹说道:“今儿我们兄弟两个对你一个说,你想清楚了!”
  一副与淳于期同患难的模样。
  萧穹盯着狂夫,有些阴郁的道:“你不是来找袈的,你是来找茬儿的!”
  “狗屁!”
  狂夫伸着脖子,“咱是来分莲的!”
  “分莲?”
  “不是观莲法会吗?”
  萧穹问道。
  狂夫一脸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看都看了,还能不让咱们分?孔夫子都还说见者有份呢!”
  萧穹一个恍惚。
  顾辰一点都不恍惚,他生硬的道:“你们那是抢!”
  狂夫偏着脑袋斜着眼,拍了拍他那皮实的耳朵,“啊,你说啥,你大点声!”
  顾辰被气得脸色发红 ,但是他自知是打不过这个大汉的。
  狂夫见顾辰不搭声,便用那他那黑壮的食指头挖了挖鼻孔,然后不屑的道:“你知道那莲子儿哪儿来的吗?”
  顾辰板着脸道:“空鸣寺的大师们传下来的,到此已经有三千多年了,幻尘大师的遗注里便有提及!”
  “哈哈哈……”
  狂夫肆无忌惮的抱着肚子大笑起来,他是真在笑,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擦干净眼泪,狂夫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狗和尚真特么会编故事。”
  然后才慢悠悠道:“我倒是听说是山下的一老信众自家莲得了异象,把它当做癞痢头显灵给送寺里来还愿的。”
  “不可能!”顾辰摇着头。
  狂夫才不在意顾辰信不信,只是不屑的啐了一口,“癞痢头的话都信的大傻x!”
  倒是许一庆起身,悠悠的道:“如若不可能,你觉得空鸣寺凭什么来这么多修行人,真以为这里是什么修行胜地不成!”
  顾辰露出一抹震撼的神色!
  “不过你说的那个三千年前的莲子儿也是真的!”许一庆又道。
  顾辰一时间又迷惑起来。
  许一庆则撇了撇嘴道:“玩了千多年的老把戏了,我记得你以前不信佛的啊,怎么世道一变,还信起来了。”
  “我只是觉得听尘大师……”顾辰有些迟疑的道。
  许一庆则摇了摇头。
  “大师之所以是大师,就是因为他们把佛法修到了家,而把佛法修到了家的人会忘记一切他们不喜欢的话,所以他们说的也当然是真话!”
  狂夫不禁高看了许一庆一眼,“说得好!”
  他觉得一个能把骂人的话说得好听的人都是最有文化的人。
  萧穹听懂了,“所以你们是为了抢那莲来的。”
  狂夫翻着眼,“难道你不是!”
  “人还真不是。”许一庆笑道。
  “那你拦我等做甚!”狂夫更生气了。
  “莲在这儿吗?”萧穹阴着脸问道。
  “不在!在山顶上,明天才熟!”狂夫桀骜的道。
  “那你来这里做甚!”
  “咱…”狂夫想了想,“咱想来就来!”
  说完,狂夫又觉得自己的话太不讲道理了,于是他看向许一庆这个有文化的。
  许一庆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既然莲都要分了,何不再分些呢,反正都是天生地长的,而且不都说出家人不在乎身外之物吗。”
  狂夫眼睛一亮:“就是,就是,癞痢头们自己都说他们不在乎身外之物的!我在乎,我多拿点!”
  萧穹阴阴的看着狂夫,又对着许一庆眨了眨眼睛:“我不在乎,但你记住,记死了,那苦和尚是个好人,我见不得他再难受,他要是因为你们出了岔子,你们就一定不得好过!”
  狂夫看着萧穹往房里走去的背影,猛然惊喜道:“是不是少分一个人了!”
  许一庆摇了摇头,“不,是得多分很多人!”
  说完许一庆看向了淳于期,一眼笑意的道:“不知道无约先生有没有兴趣,我听说那莲真有着渡劫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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