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长兄如父
李家楼里的灯终于熄了，一切都结束了，楼里的人也出来了。
李家还很兴旺，李为出来的那一刻就被人告知了，李家的家老们都来了，来见这李家真正往后日子的主人。
这天过得很热闹，非常的热闹，可是他的大哥与他的弟弟却都没在李家，他们各有各的事儿。
最后李为走了，他祭奠完往日的楼主就走了，带走了楼里的那本书。
李家的族老没有拦他，因为他现在是李家真正的话事人，他可以决定关于李家所有的事情，自然也包括他自己的去留。
李为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哪儿，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喝了祖祠上的那杯酒，喝了它，无论走到哪儿他都是李家的主人。
李为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哥正在路途中等着自己。
李博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弟弟，从李为入楼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像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当年那样，那样的淡泊。”李博看着面前的弟弟，他像是什么都没变，岁月在他的脸上未曾留下痕迹，他的眼睛里永远都是那抹不测之渊。
“哥！”李为看着李博，相比于当年，李博沧桑了很多，那眉宇间揣着无限的心事，他了解他，必是太多的棘手的问题让他成了如今这般的模样，无数的话语最终化作一声问候。
“哥还没恭喜你呢，从今往后你就是李家的主人了。”李博欣慰的看着李为，熬过了楼间无数的孤独，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世间少有的强人。
“李家的事情，永远是李家的所有人说了算的。”李为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不会强加李家自己的命运。
“所以你才是李家共认的主人。”李博喜欢这个弟弟，他实在是太懂事了，也太明理了。
“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李博看着李为轻轻的说道，眼里带着明晰一切的智慧。
李为点点头，兄弟俩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只是一个谋事，一个谋心。
“我在想一个不让你去的理由。”李博缓缓言道，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至亲去做一件有着生死风险的事。
“想到了吗？”李为轻轻问道，他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理由让自己不去。
李博摇着头，眼睛却盯着李为。“有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你不够强。”
“强？与谁论？”李为看向李博，不够二字颇有含义，什么是够呢？怎样才算够呢？这是个问题。
“我，我得知道，你能活着回来。”李博看着李为直言道，他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试一试自己的弟弟是否有胜的机会。
李为愣了一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哥哥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多到了他怀疑的地步。
“李家比你想象中安排得更多。”李博的眼中充满着智慧，像是瞧见了未来。
李为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会想想李博话中的含义。
“胜了，我不拦你，败了，留在李家。”这不是请求，而是兄长对弟弟的命令，也是李博第一次这样和李为说话。
他不得不这样，如果算上李为，他就得操更多的心，保证更多的细节，密谋良久的事情，他不想有丝毫的失误。
李为看着哥哥，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输过。”
李博当然知道，李家不争，半生未败。
“就像你们说的，时代变了。”李博一边说着，手中已然泛起微光，扭曲的字符，散发着恐怖的寒意。
李为正了正衣袍，眼底印着一缕红光，在李博的手中将那抹寒意消融。
“好高深的五德印法！”李博不禁感叹，自己的这个弟弟只有当你真正面对他时方才会感受到那种压力。
为而不争者皆藏而不露，峥嵘只在刹那之间。
“李家的一切怕世上无人比你吃得更加透彻了。”李博的眼中带着无尽的感怀，自己的弟弟仿佛真的命中注定就应该是那楼的主人。
李为没有接话，却轻轻的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兄长面前没有什么好谦逊的，他就想告诉兄长，在李家的经卷之中，他真的无敌。
见此李博洒脱的笑了笑，“这世间李家还是太小。”
李博的眼里生着光，真正的银光，自瞳孔的最深处升起，而后化作两柄最为锋利的利剑。
“我曾得到一部古卷，名为“极光”，后来我发现它是一部剑谱，如魂中剑，如眼中电。”话语落下，只顷刻之间，那两柄银光利刃便已然落入李为的眼中。
可是李为的眼中，两道银光各自的眼中流转，不得入，亦不得出。
李博看得明白，那是李家的禁印，他在一枚古玉上所见，可禁世间一切法，可封世间一切术，或许有些夸张，却的确如此。
“我还有最后一式，你接了就算是赢了。”李博轻声说着，而后自头上拔下一枚发簪，碧绿的簪子在李博的手中悬立，让人得以瞧见它的真容。
一枚碧绿的玉剑，其剑身细刻着“无忧”二篆，一柄不知来历的古剑，一支不知何年的玉簪。
“此剑，无忧！”李博轻语道，而后剑自手中隐去，在下一刻，如若天外而来，径直的向着李为的眉间。
一种含而不露之芒，一种疾而不逝之锋，那么一刻你可以清晰的看见它要刺透你的眉间。
在那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李为动了，眼里亦透出一道剑光，一道纯粹的剑光，透着一种毁灭的气息与那玉剑相撞，两种完全不同的剑意在那一瞬间纠缠，绞杀，而后双双湮灭。
下一刻，那玉剑便回到了李博的手中，他挽起头发重新将玉剑刺入了发中。
李为闭着眼睛，许久方才睁开。“好剑，真的是一柄好剑。”
在李为见过的所有剑中，唯有李博的这剑最好，就像真正仙剑，只可惜他们都不是剑中仙，不然皆可能凭此剑立世间头筹。
“去吧，记得活着。”李博看着自己的弟弟，柔声的说道，既然已经决定，那么一切他都会承受，世间就没有真正的死结。
李为看着李博，他忽然有好多的问题想问可还不待他开口，李博便已经封了他的嘴。
“有的事情，你总会知道的，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李博没有看李为，而是目视着远方，他不想看着弟弟的眼睛这样说。
“如果你遇见了你弟弟，记得他是你弟弟。”这是李博最后说的话，李为对这句话有些似懂非懂，就像李博知道他会遇见李不害一般。
在李博的心中两个都是他的弟弟，他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李为有的东西他会让李不害也有，李不害有的东西李为也不能没。
他是他们的哥哥，长兄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