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叫凤朝歌

  这场雀潮持续了一天一夜,不仅仅是雀潮,许多东西都在变,或许是厚积薄发,它们选在了今日,或许是天注定。
  人们说天空是鹰的领域,它是天上的王,可惜凤朝歌没有见过活着的鹰,但是以往的鹰怕也没有这云中雀的迅捷与灵敏吧。
  麻雀会变成什么样,它们能变成凤凰吗?凤朝歌不知道,可麻雀会成为云中雀,那灰白的身影在白云中若隐若现,每次划过天空都会带其一道白痕,很是迅捷,就像是他的剑一样,一样的自然。
  “啾!”短促的一道鸣叫声响彻云霄,在女山的上空久久回荡。
  这是最早蜕变的那只云中雀,或该称它云雀吧,苍白的羽毛,傲视群雄的灰眸,凤朝歌看了它许久,因为它真的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或许在一个真正的剑客眼中世间的一切都可以用剑来衡量吧,谁让他们的一生都至诚于此呢?
  只见那云雀在天空之中忽然疾驰而下,方向正是凤朝歌的位置,那灰白的鸟瞳之中写满了一种傲意,以及一种敌意。
  对人而言,一个人若是被一个不熟悉的人不停的盯着,他一定会发怒,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可是鸟呢?以前凤朝歌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鸟也是有脾气的。
  百米高空而下的云雀像什么?飞矢!若一白色的飞矢直插凤朝歌。
  收敛笑容,凤朝歌垂手而立,眼神直直的盯着云雀,而后在刹那之间截中了它,心怀凌傲的云雀又如何会任凤朝歌摆弄呢,挣扎着飞起,扬起尖喙,只是那双握剑的手是如此纯熟,又怎会让掌间的剑逃离呢。
  雀的身法越来越快,喙也越发的灵活有力,那控剑的手也跟着快起,指间亦越发灵活,如此过招片刻,在云雀的一声急鸣之中结束。
  雀终究逃脱了掌间,剑客御剑,御的是自己的心,又如何去御别人的呢?
  看着那疾驰而去头也不回的云雀,凤朝歌轻轻的笑了笑。
  儿时的玩乐最是认真,长大的人还能寻到那份儿时的认真吗?就像一位大隐的话,儿时玩耍的那种一本正经。
  看着消失在云中的那只小雀,凤朝歌亦收笑转身,回到了那副平静的面容,他要做一件正事了,一件不是那么让人高兴的事。
  “伟哥,雾散了诶!”一处农家乐里,张大伟与几个小年轻,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外面。
  “散了好,走咱们去干正事。”张大伟看着散去的云雾道。
  “老周,记账上啊!”临走时,张大伟朝着店里喊道。
  散去的云雾终显露出这个新的世界,只是云雾散了,人们心中的云雾散了吗?
  “靠,伟哥好大的白鹤儿!”一小年轻指着路边一受伤的云雀叫道。
  “屁个白鹤儿!”张大伟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白鹤儿,分明是灵鸟。
  一个月前,他在山里撞见了灵的事情他谁也没有告诉,往后的日子他时时在梦里看见那只鸟,直到它化成了风。
  他从网络上知道,那叫灵引,得到它就有机会成为异能者,几天前网络上还附带着视频,拱人学习。
  看见这鸟的那一刻,张大伟那不安分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每个人只有一次引灵的机会,但许多人却没有机会,所以灵的价格也被炒到了天价,若是抓住一只去卖,一定很值钱。
  他缓缓的靠近那云雀,细细观察之下,他震惊了,这哪里是灵引,这分明就是真正的云中雀,除了个头小了些,毛色灰了些居然都一样。
  双手提起来翻看,他更加确定了,这分明就是真雀。
  被翻弄的云雀忽然的挣扎起来,而且越发剧烈,急躁的鸣叫声穿透着天空,张大伟一惊,抓着云雀的手便更加用力了,野物嘛,打打便听话了。
  只是这声鸣叫却在女山引来震动,一道道雀鸣在女山的上空响彻,而后便是一只只的云雀自云层中穿出。
  一个全新的物种,彻彻底底的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它们那响彻云霄的疾鸣宣告着它们的存在。
  女山上的每一个人都睁大着双眼,一睹这惊世一刻,只见无数云雀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往一个方向赶去,那正是张大伟的方向。
  望着那如同箭矢一般飞流而下的云雀,张大伟如何不知自己闯了祸事,只见他将手中那云雀往头顶一扔便拔腿就跑。
  他的速度比那些个小年轻快了很多,当他们被云雀群包围时,张大伟已然跑了老远,只是头顶上云雀盘旋,跟得很紧。
  忽然一声彻响的鸣声之后,他发现头上的雀群猛然之间缓了下来,正皱眉时恰好看见了前面的一道黑影。
  虽心中疑惑脚下却也未停,近了更近方看得清楚些,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怀里揣着一柄像剑一样的东西,他正挡在自己的路上。
  “滚开!”从来都是别人给自己让路的张大伟哪管这些,挥手便要扒开面前的人。
  “啊!”痛,深入骨髓的痛,那要扒开面前人的手,指间正凝着一枚血珠。
  张大伟颤抖着将手放到眼前,只见一枚松叶从食指尖穿入,他轻轻的用手去拔,却痛得他直吸冷气。
  看着面前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张大伟心头第一次有了一种恐惧,心中生起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那男人站在树下,怀里抱着一柄剑,旁边是一棵松树,而这却仿佛是他的地狱。
  “你,你是谁?我有得罪过你吗?如果有,我向你赔罪,多少钱,只要我有,我都出。”张大伟颤微着问道,指尖实在是疼啊,都说十指连心,此刻他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但让他无比绝望的是面前人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心中已然慌了,隐蔽着摸刀的左手都有些微颤,他看着面前的人,那人漆黑的眸子正看着自己,看得自己心里面发毛。
  此刻头顶盘旋的云雀已然没有面前的人恐怖,他凄苦的走向前,仿佛要祈求,只是正要说话时,面上的表情忽然狰狞,左手从隐蔽的腰间挥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匕首刃透发着一抹青白的微芒。
  “啊……”痛,更加刻骨铭心的痛,握刀的左手剧烈颤抖,那锋利的匕首无力的落在地上,手腕间的三枚血点让他的呼吸都在颤抖。
  “你不能杀我,我已经是异能者了,我加入“K”,你不能杀我。”求活的本能让一个人在面临死亡时将他所能想到的能使他活命的东西都吐露出来,像张大伟这种人,即便到了这般时候依旧不能明白究竟是什么在护着他。
  凤朝歌看着面前疼得屈腰的男人,生命只有在它自己脆弱时才会变得友好吗,只有在受危时才会变得真挚吗?
  远处的警笛声传来,男人怀中的剑缓缓露出,那无言的面色仍看不出任何东西,张大伟怕了,他怕得腿软,胆战心惊便是他此刻的表现。
  看着那柄剑,心中生起无法言语的寒气,以及死亡二字。
  “不,不,不,杀人是犯法的啊!”绝望的叫声从张大伟的口中拼命的喊出。
  这个人终于在最后时刻不自觉的喊了出来,杀人是犯法的啊,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以往他所践踏的东西成了他如今唯一的靠山,唯一的救命绳。
  男人的剑重新隐于怀中,无情的双眼默默的看着他。“我叫凤朝歌!”
  说完凤朝歌便转身离去。
  张大伟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刚想起身,耳边却传来一道穿云雀鸣,随后无数云雀疾驰而下。
  张大伟抱着头翻滚着,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突然明白了刚刚云雀为何不曾下来。
  那些云雀的喙却如刀子一般锋利切割着他的皮肉,其中更有一道淡淡的雀影,刹那之间钻入他的皮肤,脊柱一凉,心中一惊,头皮刹那间一麻,一种千刀万剐之感瞬间袭来让他活生生的晕了过去。
  而此时,那警车姗姗来迟,一声枪鸣惊起云雀,解救下了那还有呼吸的张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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