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求助四爷

  阿晁没想到,那些家伙竟然如此顽固和残忍,这对他们二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老十四身上的血还在流,这也不是一个好消息。
  总之,他现在必须尽快从这儿脱身才行。
  那些家伙听了头目的命令,已经朝阿晁他们围过来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不是好惹的样。
  阿晁拉开了脚,朝地上的剑踢去,剑弹起,他将剑抓在手上。
  “真想把你丢下!”阿晁咬牙对此时已经不省人事的老十四说。
  老十四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阿晁背上施加多大的压力。
  “喝——”杀手们一蜂窝涌上,他们的剑齐开,围着阿晁,像开花那样绕成一个大花盘。
  阿晁眼见剑尖要刺来,迅速低下腰,缩回脖子。他手上的剑朝上挑起来,正好刺中了他们的剑围成的花芯,然后那剑就如入水挑波一样,将那些剑打开。
  然后,阿晁就背着老十四从他打开的“天窗”中跳起,踩着那些人再次戳来的剑冲他们的手踩上去,冲他们的肩头跑去。
  “啊——”老十四突然叫了一声。
  阿晁诧异,也没停下脚步。他踩着一名杀手的肩头,朝上一蹦又跳上那家伙的头。
  咔的一声,应该是把人家脖子的骨骼给敲到了,那家伙估计是要挂了。
  阿晁直接朝房顶跳去。
  咔咔咔,他在房顶跑起来,瓦片砰砰哗哗地撞击,也有卡卡啦啦地掉下地面,摔的粉碎。
  后边的杀手依旧狂追不舍。他们也跳上了房顶,这时,碎瓦片的声音响个不停。
  这样下去不行,根本甩不掉他们,阿晁想。他现在拼命地冲,绝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他们两个人就会像肉丸一样被后边的剑穿过。
  这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的身份,阿晁还是没搞懂。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不是草原人。
  因为,他们的刀法总是上挑。
  老十四实在是太重了,这严重拖累了阿晁的逃跑速度。
  房顶的瓦片总是往下掉,这对于阿晁来说是十分惊险的——随时都可能因为脚下的空洞摔下去。
  所以,他必须跑的足够快。
  而且,后边的杀手,他们的剑不停地朝老十四划来。阿晁敢肯定,老十四发出的闷声一定遭了不少创伤。
  况且,不用老十四的闷声提醒,阿晁的后背也湿了——老十四的血浸过来的。
  “咔——”一把利剑直戳阿晁脚下的瓦片,一个空洞就在那几个碎掉的瓦片上被滑出来。
  不好,要掉下去了。看着洞口下的房梁,阿晁心中大惊。
  快跑!
  阿晁脚朝下一踩,“咔——”,可想而知,下边的瓦片碎了不少。
  再不跑,就要摔下去!
  于是,阿晁使上了轻功,朝前飞去。
  后边的杀手疾步追上去,他们的步子凶猛地踩在瓦片上。
  阿晁听见那嘎嘎嘎咔咔咔的声音不停的作响,心中暗叫妙!
  当他跑到脚下这座屋子的尽头,他便蹬脚狠踹了一脚中轴线上的一个中枢,然后朝前边另一座屋子跳下。
  后边的杀手见阿晁已经逃到另一座屋顶了,加紧了步伐,踩的瓦片咔咔咔啦啦啦的作响。
  他们的目光凝视在前方的目标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瓦片,它们正朝着屋脊两侧飞速地滑落。
  当他们跑到屋顶正中央时,哐咔的一声,像是骨骼碎掉了,等他们狠狠地摔倒在屋子里面时,才惊醒,原来是屋子的房梁架构裂了。
  “快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黑衣人纷纷不顾疼痛站起来,屋子里正在熟睡的一家三口吓的慌慌张张,赶紧缩进了被窝里。
  不过,那些黑衣人可没空理会这些个平民,他们提着剑立即跑出去,又重新跳上了房顶。
  “快追上去!”
  阿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了,杀手们脚步迅疾,势要将老十四砍到手。
  虽然,这个十四爷已经中了他们头目下的药,但是,一旦让他们逃掉,找到医者难保不会起死回生。
  “站住——”杀手们一边跑一边喊。
  阿晁听出来了,那些家伙很顽强,那么高的屋顶摔下去,这么快就爬起来了!
  害,他还没跑出安全距离呢!
  怎么办怎么办!!!
  阿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甩掉后头的人,老十四又伤的太重了,不停地奔跑,不停地颠簸,这家伙的血会流干的!
  而且,他也干了好多架,身上也有好多处伤口,现在体力快透支完了。
  他必须找到帮手,否则,一旦被追上,老十四和他都得完蛋!
  可是,在这明月所照的瓦片上,他该如何寻求帮助。
  老十四的护卫栽了好大一部分在城门口,剩下的那些又联系不上。
  现在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穷途末路啊!
  阿晁感到好难好难啊!
  谁可以帮帮这个无助的少年?
  “站住,站住,站住……”
  后边的催促声不断地逼近,阿晁真的是跑累了,他好想就这么摔下地上好啦。
  可是,不行呐,他可是十四爷最信任的家伙了,怎么能连主子爷的性命都保不住?
  ——那可真是太窝囊了!
  阿晁望着眼前黑黑的一片瓦片,心道,就算是跑到天亮爷跑不完的,倒不如找到一个可避身之所。
  哪好呢?
  后边的杀手持续的追赶,阿晁跑的浑身是汗。
  忽然的,眼前一个大庭院的光刺亮了他的眼球。
  那儿是……
  四阿哥的住所,十四爷被丢出来的地方,也是十四爷心心念念要进去的地方。
  不如去那好了,阿晁想。
  富察西虽然让人拿箭射他们,但是,却不敢轻易射伤十四爷。这一点,阿晁在和老十四一起躲避箭矢的时候就有所体会。
  不管怎么说,十四爷和四阿哥都是至亲的兄弟,四阿哥再怎么狠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杀害自己的亲兄弟
  再说了,四阿哥府上的那些护卫身手都是不错的,以一敌十都可以。
  而且,一般而言,哪有杀手敢跳进阿哥的住所?
  阿晁思及此,迅疾加快脚步,迅速朝胤禛的那座府邸冲去。
  后边的杀手依旧狂追不止步,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前边是何人的府衙。
  就在前边不远处,阿晁正要跳上胤禛府衙的屋顶时,一个杀手以雷霆之势冲到他跟前,上来就是刀刺。
  “唔,”阿晁惊,脚迅速跳起,巧妙地闪过那一剑,“好险。”
  不行,避难处就在前方了,必须赶紧脱身,阿晁心想。这时,那个家伙又刺了一剑过来,阿晁紧急躲避。
  “我踢——”阿晁一脚朝那家伙的下盘攻去,那家伙重心不稳,身体后倾。
  阿晁见此,以为机会来了,迅速冲上去,踩着那人的脚朝上一蹬,然后一个翻身,脚像锤子一样就将那家伙的头打下。
  可是,后边的杀手已经追上来了。
  一个侧脚横踢,阿晁将那个手下败将踢出屋顶。
  场面就变成了围攻,十几个杀手围着阿晁,阿晁陷入被动状态。
  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阿晁看着面前将他团团围住的杀手,不由得放开嗓子大叫一声:“富察狗——”
  杀手门不明所以,继续挥剑上前砍去。
  老十四抬脚,闪;又抬脚,踢。
  过了好一会,跳了几个人下地面上,可是,不一会,那些家伙又纷纷爬上屋顶。
  靠,太难缠了!
  “富察狗——”
  “富察狗——”
  “富察狗——”
  阿晁接连叫了三声,又马不停蹄地朝面前冲来的刺客踢去。
  “啪——”
  “啪——”
  “啪——”
  不停地有瓦片掉地面上。
  阿晁一边踢人,躲避他们迅疾凶狠的上挑剑,又一边拼命地将屋顶上的瓦片踢去,他希望这些瓦片摔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能够引起四阿哥府衙里的侍卫的注意力。
  可以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阿晁几乎把房子顶端的一层瓦片都踹光了,杀手们几近有一半掉到地上。
  阿晁正想趁这个空挡喘息一下,那底下的杀手又爬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体力的家伙,阿晁都要仰天长啸了!
  不过,这次令阿晁心喜的是,站在那群杀手背后的人——正是四阿哥府衙的侍卫。
  那群家伙们还没朝阿晁冲过来,脖颈处就纷纷喷血,他们表情痛苦,伸出手捂住了冒血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转头朝后面看去。
  可是,他们眼睛还没看到后边人的面貌,侧腰就受到重击,纷纷朝屋子一侧翻倒摔落下地。
  这可真是个及时雨,阿晁觉得,不由得向他们投去感激的目光。
  处理掉杀手后,侍卫们纷纷跳落屋顶。他们一让开,站在后边的富察西就漏了出来。
  “富察狗,”阿晁说,“真是太及时了。”
  “什么狗?”富察西很气愤地竖起眉头。
  “富察狗啊!”阿晁说。
  富察西恶狠狠的说:“你想死是吧?”他已经拔出了方才不需要他动的剑,气势汹汹的就要劈了阿晁。
  “唉,不跟你讲了,”阿晁不耐烦地说,“十四爷受伤了,必须尽早止血才行。”
  “哼!”
  “那与我和干?”富察西一副不关心老十四生死的样子。
  “这可是十四爷!”阿晁气急了,恨不得提刀抹了富察狗,踹下地上让明天街市的马车把他碾成泥。
  “那又如何?”富察西环抱起双臂,十分不屑地说,“之前贝勒爷还让我们将十四爷困在森林里三天三夜呢!”
  “富察狗!”阿晁气急了,将脚下的一片瓦片踹过去。
  “啪!”富察西目光狠厉,一脚就将瓦片踢的粉碎。
  “你可别忘了,十四爷和四爷可是一同南下的,若是十四爷出了什么问题,四阿哥定然逃脱不了干系!”阿晁说。
  富察西眉头紧皱。
  “四阿哥一定首当其冲!”阿晁说,“万岁爷如此多疑之人,必然会怀疑四阿哥头上。”
  “那又如何,谁知道你们惹上了什么人了,”富察西说,“休要赖上我们贝勒爷。”
  “哼!”
  “你都出了手了,还以为四阿哥可以脱得了干系?”
  “那又如何,就算万岁爷派人来查,也绝不会查到贝勒爷头上。”富察西硬气地说,“清者自清!”
  “是么?”
  “就算如此,皇帝死了一个儿子,这事可不小。”阿晁说,“你们贝勒爷可以证明无关,可这事就发生在你们家门前,以后,但凡有人多舌说起几句闲话……”
  “你说,万岁爷心里能不膈应么?他一见到四阿哥可不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英年早逝的十四子?”
  “呵呵呵……”富察西眯着眼睛笑了,“阿晁,可真有你的!”
  “是的呢,富察狗。”阿晁回他。
  “赶紧给我家爷找大夫过来。”抛下一句话,阿晁就背着老十四跳下屋顶。
  “哼!”富察西冷气从鼻孔喷出,咬着牙吩咐道:“来人,去请大夫,最好的大夫——”
  “骑马去,快点快点啊!”阿晁对那个跑出去的侍卫催促道,“十四爷的命,不是谁都可以耽搁得起的,”
  富察西不满地睨了阿晁一眼,随后跳下屋顶,落在阿晁面前。
  阿晁不理富察西对他的鄙视,径直朝胤禛府衙大敞开的门走去。
  “诶诶诶……”富察西见阿晁要把人背进他们府衙,连忙上前拦住阿晁,“你干嘛?”
  “我进去啊!”阿晁说,这小城里,恐怕没有这的护卫更加森严了。万一那些人再来,也好让富察西他们出去挡啊!
  “不行。”富察西口气生冷的说,一只手掌抵在阿晁面前,表示十分不欢迎的意思。
  “你敢拒绝我?”阿晁挑衅地问,那语气里透着他非进不可的意思。
  “你又想说什么?”富察西扭着眉头看着阿晁,仿佛知道阿晁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他不爱听的。
  “哥哥救济一下受伤的弟弟怎么了?”阿晁说。
  “那不是给你请大夫了吗?”富察西没好气的说,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得寸进尺?“还是最好的大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万一那伙人又来了呢!”阿晁说,他可是没力气再打下去了。
  “不会的,都灭了!”富察西笃定地说,语气里就是死活不同意阿晁把老十四带进去。
  “要是一会还回来呢?”阿晁一边说,一边把脚踏进了门槛里边。
  “都说了不会了!”富察西说。
  “你怎么知道?”阿晁狐疑地问,“难道那些人是你们家贝勒爷派出来的?”
  话说完,阿晁就迅速把脚从门槛里搬出来,似乎里边藏着害人之物。
  “怎么可能!”富察西被这话一触,气愤的都要跳起来了。
  阿晁像怀疑犯人一样盯着富察西,“那你……”
  “如果是我们家贝勒爷干的,我还救你们干嘛?”富察西大声吼道,心里真是为他家贝勒爷感到冤枉!
  阿晁眼光从富察西面皮上刮去,戏谑道:“谁知道你们演的是什么戏。”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富察西气的都要抽刀砍了阿晁泄愤了,他眼睛瞪出血丝,凶狠的像是要把阿晁的骨头咬掉。
  好无奈,好气愤,怎么会遇上了他——这么胡搅蛮缠,乱扣屎盆子的人?富察西说:“是真的没有!”
  阿晁只是用眼睛去扫富察西,什么话也不说。
  不过,无声胜有声。
  富察西受够了阿晁这种目光的凌迟了,不耐烦地解释:“不是我不让你进!你想想,今日,十四爷可是被绑起来丢出去的。”
  “您还不明白四爷对十四爷是什么意思吗?”
  富察西两只手交叉在面前,“四爷是下了死令,十四爷是绝对不能进去的!”
  “绝对,绝对不能出现在我们四爷面前的!”
  阿晁皱着眉头把眼睛一眨,“为何?”
  “自然是因为……”富察西说,“内个女人咯!”
  内个女人?
  哦哦哦,是内个啊!阿晁想到了。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阴魂不散的家伙!
  “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阿晁问道,他很好奇富察西嘴里能说出个什么玩意儿!
  “你主子你还不了解?”富察西说。
  “害,不管了。”阿晁手头上黏黏的,是老十四后背流下来的血,还有他自己受伤掺和在一块的血,“你给我安排间客房,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惊动四爷的。”
  “哎呀,不行啊!”富察西伸手去拦,阿晁已经把脚踏进去了。
  富察西叫了一声:“哦——”
  阿晁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阿晁你!”富察西捂着肚子,指着阿晁叫道,“恩将仇报!”
  “啰嗦什么?”阿晁说,“房间给我找间干净的客房,否则,我就嚷起来。”
  富察西瞪圆了眼睛怒问:“我还没嚷呢,你嚷什么嚷?”
  他警告道:“小心把四爷惊动!”
  这是……
  威吓?
  阿晁口气蛮横地说道:“我就是要把四爷惊动!”他似是一点都不怕!
  “阿晁,你莫要挑事儿!”富察西再次出声警告,他身后的侍卫已经慢慢地围了上来,剑也已经拔出鞘了。
  好像要用暴力把阿晁两个人丢出去。
  “富察西,想把我丢出去?”阿晁挑起眉头,一副挑衅的样子,他一点都不怕把事儿闹大。
  或者是说,阿晁很希望把事情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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