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摇钱树

  什么叫放开她,让我来?
  “你再说?”胤禛对老十四说,目光削去,好似要将老十四剥下一层皮。
  “狗奴才,”老十四朝那两个钳制他的奴才骂去,“滚开!”接着他就要冲上去给他们俩一人一拳。
  结果,那两人轻轻松松就把老十四重新摁回原地,老十四四肢挥舞,破口大骂:“狗奴才,狗奴才……”
  “你们两个,不许他离开这半步,”胤禛说:“否则,你们……”
  话到一半,那二人就自补了四贝勒的后话。这时,胤禛他已经抱着人匆匆朝他的马走去了。
  “四哥,”老十四在原地挣扎并朝胤禛后背叫去,“你敢囚禁我,别忘了我也是要去江南的——”
  “哼!”胤禛坐马背上睨了老十四一眼,他将钱烂烂放在他面前的鞍上固定好,“驾——”
  除了那个凶恶的眼神从他四哥眼中嘣出,老十四就得不到其他的理会——胤禛已经骑马离去了。
  “四哥,四哥,四哥……”老十四望着滚起的红尘大声呼喊,两旁的侍卫把他的肩膀摁的生疼,“嗷呜——”
  “呀呀呀呀——”老十四还是不服气,他用脚奋力朝地上踹去,想以此朝上蹬去撞扁那两个狗奴才。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这两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哪会那么轻易地叫老十四翻倒在地。
  所以,只有老十四憋红了脸,却依旧被死死地摁在地面。
  “你们两个是想死是吧?”老十四大声叫嚷,“我可是皇十四子,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太岁头上也敢动土?”
  说话间,他雪白的牙漏出来,仿佛是要啖血吃肉,凶狠的如一匹野狼。
  那两人非但不怕,而且还不理会老十四的吓唬,简直和他们的主子如出一辙。
  “真是狗随主性!”老十四不满,又碎碎骂道,那二人依旧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老十四又说道:“不是,四哥也走了,你俩放开我不行吗?”
  二人一脸黑,丝毫不加理会老十四这个皇子级别的人物,这可就把老十四惹火了,他大叫:“叫你们放开我!!”
  “放开,放开……呀啊呀呀……”
  又折腾了一会儿,老十四之前休息时换来的心力又交瘁了,他无奈地面对地面深幅度的大喘息。
  “诶,不是,四哥好像没说你们要守到什么时候。”老十四抬起头对他们说,“那你们也要这样耗下去吗?”
  “守到天荒地老?你们不会饿死在这儿?”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不远处就迎来了两匹马。
  老十四看去,怎么……那两人中其中一人有点像阿晁。
  真是太好了!
  他在心中大叫,随后就恶狠狠地刮剐了那两根木头一眼,傲气说道:“还不快放了我,否则,等阿晁来了,你们一个个都得死翘翘!”
  这时,那俩匹马带着人已经朝他们不停的逼近,老十四说完话朝那看去。
  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那俩人怎么和阿晁的身姿越来越有出入,等那二人再靠近点,老十四心中大叫:这根本就是和这俩厮是一伙的!
  不一会儿,那俩匹马就在他们面前停下来,马上二人跳下马。
  其中一人朝那两个押着老十四的人说道:“贝勒爷说要将十四爷押在这三天三夜。”
  什么?
  三天三夜,老十四都要惊掉下巴了!
  然后,那人就拿起干粮分给看守的二人。
  老十四想趁着那两厮接饼的空挡爬起身跑掉,不承想,他才微微一拱身,那新来的两人就接手把他重新按地上。
  “你们是不是找死啊!”老十四爆瞪眼,说话张开的嘴几乎可以吞下两个人头了。
  “请十四爷安静!”一个侍卫说。
  “安你个狗头!”老十四跳上去要撞那个说话的侍卫,结果,人家一脚朝他膝盖窝里踹去。
  “嗷嗷嗷呜呜﹏”老十四摔地上像狗一样嚎叫,那二人又迅速把老十四抓起来重新按住。
  太没人性了,老十四心中悲号:到底,还要我怎样,还要我怎样?
  还有,这个阿晁,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上来?
  知不知道他爷现在还在水深火热里受苦受难?
  老十四哪里知道,阿晁一直躲在树上,暗中观察,但却迟迟不出手。
  暮色降临,老十四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叫了,那群人已经将干粮吃干抹净了。
  老十四问道:“诶,你们还有没有吃的?”
  “没有了。”一个侍卫随口回道,他们只带了四个人的份,哪里考虑到牢犯的饥饿?
  “你们……”老十四饿的手软脚软,说话的气息还是稍稍带点硬气,“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爷我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我们贝勒爷没说,不过如果您死了,我们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那个侍卫又说。
  “我看你们是真不要脑子了,我可是十四阿哥!”老十四很郑重地强调他尊贵的身份。
  多嘴的侍卫回答道:“那又如何,饿死了你,我们直接把你丢下山谷。对于我们贝勒爷来讲,此次南行就少了一个抢功劳之人。”
  说完,那侍卫大笑:“哈哈哈哈……”
  老十四登时就鼓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说话的侍卫,他们竟然打的是这种主意!!!
  怎么办啊怎么办?
  老十四无奈地看着越来越黑的天际,心想着不会真就这么凄惨地饿死在这荒郊野岭之中,然后被投之于狼腹吧?
  正当他在猜想之际,一“呲呲”声响起,众人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在树丛间乱窜。
  接着,刷的几声,那几个侍卫就提出刀,为首的侍卫喝道:“何人在装神弄鬼,速速现身!”
  老十四眼睛犀利,一直跟着那个黑影转动,他猜疑这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因为那家伙在周围闪现的速度很快,就跟暴雨天的闪电一样。
  突然的,老十四只听见一声很大的“咻”,那个飞快闪现的黑影就不见了。
  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
  老十四眼睛环绕四周,想从那人最终消失的地方找到人影,可奈何那人转的太快了,他刚刚被带的晕头转向的,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那人的踪迹,更别谈说出那人最终消失的地方了。
  “不会是有鬼吧?”一个侍卫小声地说,他抓着剑柄小心翼翼地视察周围。
  另一个侍卫朝那个胆小的侍卫大腿上踹去,骂道:“危言耸听!”
  接着,那人就在地上忙活起来。
  “你在干嘛?”
  “生火。”
  “对对对,鬼最怕火了!”
  “再让我听见一个鬼字我就把你弄死,”生火那人捣鼓着地面的柴棍,突然恶狠狠地拔出剑,“想做孤魂野鬼就尽管叫。”
  多舌的那人立马闭了嘴,又害怕又警惕地扫视四周。
  这时,哐哐啷啷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侍卫在生火,他用剑敲击石块,火星在摩擦中掉落。
  但是,此时却诡异地起风了,那个侍卫生起的小火苗没蹦跶几下就咻的灭了。
  “怎么回事,真的有……”胆小的侍卫哆嗦着说,正要说到那个关键字眼时他就闭了嘴。
  这时,那个生火的侍卫突然朝他瞟过来,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闭嘴!”
  接着,那个侍卫就带着他的目光转过去,继续敲击地上的石块。
  老十四被人摁着,肩膀都发酸了,问道:“你们不会要把我摁到天亮吧?”
  嘎嘎呀呀~
  没有人回应老十四,只有草丛里边发出的声。
  淦了,老十四要被这群狗气疯了,这也太不把他这个十四爷放在眼里了吧!简直就是藐视皇家威严!
  算了,老十四气是气,可是他想想他如今的处境,又碾掉心中想揍人的小火苗,“吁——”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如今,他也只能盼着阿晁能来救他了。
  阿晁,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老十四闭目,嘴上念念有词,他盼着阿晁像天神一样,突然地就现身。
  “啊啊啊——”
  惨叫突然惊起,老十四睁眼看去,那个生火的家伙被……阿晁,阿晁的脚把那家伙的头踩在那堆带火星的柴棍上。
  那人,腿像砧板上的的鱼尾,不停地甩。触到火星子的侧脸可疼死他了!
  老十四看了大叫:“大快人心!”
  他此时已经站起来,而他身边的那两个家伙早已提着刀朝阿晁砍过去了。
  “阿晁,踹他,踹他!”老十四一边兴奋地叫着,一边手舞足蹈地跑过去,开心的像个孩子。
  “吃爷一脚!”老十四朝地上两人放脚,那两人正是先前摁他肩膀摁到他发酸的混蛋,而此时,他二人早已被阿晁踹在地上。
  哪里是一脚,是好几十脚,老十四铆足了劲给了他们两个一个连环十八踢。
  “呕呕呕……”他们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干呕起来。老十四依旧不肯罢休,连追着他们朝面门踹去,将那二人踹飞出七尺远。
  接下来,老十四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捂着烧焦的侧脸在地上翻滚的家伙,还有那个胆小害怕的家伙。
  “十四爷饶命啊!”
  “十四爷饶命啊!”
  那胆小的家伙害怕的立即扑地上磕头求饶。
  “哼!”老十四朝那家伙喷了一口气,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到草丛里,眼不见心不烦!
  “阿晁,你怎么现在才来!”老十四责备地问道。
  阿晁说:“我早就来了。”
  “早就来了?”老十四惊愕,他皱起眉头,“你不会就在这附近看着太阳落山吧?”
  “是的。”阿晁说。
  老十四:“???”
  老十四感到不可思议,大声吼起来:“你什么意思?”
  “和你同甘共苦啊!”阿晁说。
  他俩朝草丛的小道走去。
  “什么同甘共苦,你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主子被人欺负!”老十四暴躁地朝阿晁后背捶了一拳。
  “难道不是你自找的?”阿晁没好气地反问,心里还在记恨老十四。
  “我,”老十四指着自己问道:“我自找,你什么意思?”
  “还不是你,非得去救那个女人!”阿晁气冲冲地指着老十四骂道:“她就是个祸害!”
  老十四额顶的青筋突然爆出来,他朝阿晁凑去,伸出爪子抓着阿晁的衣领高声叫道:
  “闭嘴!”
  “别让我听见祸害这两个字!”
  “十四爷,你怎么了?”阿晁十分震惊,他瞪大了眼睛。老十四可是一向拿他当兄弟看的,哪里像现在这样发过大脾气的。
  “我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要是做不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十四严肃地说。
  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刺进阿晁的眼里,阿晁有点怀疑面前这人身上某跟筋搭坏了,或者,这人就不是十四爷!
  “啊——”老十四眼睛足足瞪了阿晁三秒才将人丢开,阿晁轻叫了一声。
  “十四爷,您没病吧?”阿晁皱着眉头盯紧了老十四的额顶,很勇敢地问一句。
  “你才有病!”老十四气道,“见死不救的家伙!”
  “明明是你自找,非得多管闲事!”阿晁气呼呼地回他。
  “我说了,钱烂不是外人!”老十四语气坚硬地说。
  阿晁毫不避讳地戳掉老十四面前的纸,“可你别忘了,她是四阿哥的人!”
  “不,她不是!”老十四笃定地说:“她不喜欢四哥!”
  “她不喜欢你四哥,你喜欢她?”阿晁反问,目光凌厉地穿在老十四的身上,似是要将他看个明白。实际上,他早就笃定了老十四的心思。
  可是,老十四却是迅速一口否认:“没有!”
  “哼——”阿晁可不信,他蔑笑,“心口不一!”
  老十四迅速堵上他的话:“别乱讲!”
  掩饰,掩饰!阿晁心中已经了然了,老十四这就是在掩饰!
  “就是!”阿晁朝老十四抛出,这两字就迅速朝停在不远处的马匹跑过去。
  此时,他们已经走出了那片小森林,月色朦胧地照下来,露水爬满了草叶的同时也爬上了他们的的褂脚。
  “现在,去哪?”阿晁问,他已经跳上了马背,老十四还在解马的缰绳。
  “去找我四哥。”老十四回道。
  “你确定?”阿晁问出不相信的语气,“难道不是去找那祸……”
  老十四很快就朝阿晁瞪了一个狠厉的目光,阿晁连忙改口:
  “那个叫钱烂的家伙?”
  “是又怎么样?”老十四蔑笑,接着就拉着缰绳跳上马。
  “是就大大方方地承认。”阿晁说。
  “钱烂是被四哥带走的,所以必须先找到四哥再说。”老十四说。
  突然的,阿晁没来由地问了句:“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挂掉?”
  老十四震惊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从我四哥来的时候就潜伏在草丛里了?”
  阿晁察觉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承认或不承认?
  “好啊,阿晁,你可以,”老十四瞪过去,眼神凶厉的要把阿晁千刀万剐。
  “我……”阿晁支吾了下,他眼神闪躲,似是被老十四的话噎到了。
  他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这不是看他们人太多了吗?”
  “我要是贸然出手,很有可能就被他们逮住了,落得跟你一个下场。”阿晁说这话时眼睛一直是看着路前方的。
  老十四明白了,这家伙是一直看着他在几个人手中挣扎的。
  “阿晁,你暴露了!”老十四摇着头说,“你好样的啊,就一直眼睁睁地看着我挣扎是吧?”
  “我……我……”阿晁又结巴了。
  “以你的功夫,你会撂不倒那么几个人?”老十四大笑:“你还要等到天黑了才动手?”
  “好吧,十四爷,我确实是起了玩弄的心思。”阿晁老实承认了。
  “不过,我不都是气不过嘛,你竟然因为一个……钱烂,你就瞎掺和那些多余的事。”
  老十四气笑了,马朝前跑了几步他又补充道:“她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不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嘛!”阿晁驱马跟上去,说:“你要是喜欢女子,那你上勾栏听曲去。”
  “阿晁你是不是大傻啊!”老十四戳出中指,朝阿晁骂去。
  阿晁听了脸色顿时变青,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勾栏?”
  “听曲?”
  老十四摇摇头,“那些个玩意儿我可不需要,我要的是一棵摇钱树。”
  “摇钱树?”阿晁糊涂了,他捻着这三个字,“什么意思?”
  “钱烂,就是摇钱树。”老十四说。
  阿晁就更糊涂了,“十四爷,您是不是傻了?您不能因为她姓钱您就稀里糊涂地把她当成摇钱树吧?”
  “阿晁,你!”老十四手指指着阿晁,嘴里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个阿晁,大而无畏地骂他傻,又说他糊涂,这个时候要是有把剑,老十四都想把阿晁钉到月亮上去。
  “你没有见识过她的能耐!”老十四叹了口气才说。
  阿晁坚定地说:“我只知道她是四阿哥的人。”
  “别忘了,四阿哥可是你的劲敌!”阿晁警告老十四。
  “可是,钱烂她的确不喜欢四哥。”老十四说:“她看起来比较喜欢我,不然怎么会答应和我合作?”
  阿晁觉得,老十四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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