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回来

  马车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烂烂开了口,朝面前的男人问去:“你对我是什么感情?”
  男人想也没想,似乎一个固定的答案,随口就蹦了出来:“心悦。”
  “真的吗?”她坐起了身子,弓起腰,手抓上了胤禛的肩膀,眉目直面男人。
  “真的。”他说,同样是不起波澜的语气。
  令他措不及防的是,对他避之不及的钱烂竟然把唇凑了上来。
  冰冰凉凉的,像夏夜里的湖水,却在他心里激起了燥火。
  他伸手揽上了女人的腰肢,眼睛看进了对方的眼睛。
  和他贝勒府里那些含情脉脉的眼睛不一样,他眼前的是一个水晶玻璃,没有藏着任何的温情,空空荡荡的。
  却叫人义无反顾地沦陷。
  尝到了鲜甜,他便控制不住了,手上的力度加狠了,捏着她的腰慢慢地收缩二人之间的距离。
  温热的气息缓缓地上升。
  胤禛慢慢地吸吮着果子的鲜甜,可以感觉得到嘴里的果子在慢慢地肿胀,饱满极了。
  他慢慢地附上身,另一只手伸到钱烂烂的后脑勺,摁住,加深了他汲取鲜甜的深度。
  在慢慢升腾的温香里,她看向男人的眼睛一直是淡漠的,身上僵硬,完全不似男人身上的热火。
  胤禛也感受到了,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一种不适应性,很快,他就可以把人捂热了。
  终究,钱烂烂忍受不了了,本是毫无反应的,现下却来了反应,脸上出现了变化。
  她的眉头紧蹙,太阳穴旁有微微的几根青筋,把她的抗拒肆无忌惮地释放。
  事情进行的很快,胤禛觉得亲吻到了一定的程度,手上就攀上了她胸前的领口,摸索着扣子。
  千钧一发之际,钱烂烂伸手捏住了他的虎口,另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给胤禛的感觉是,女人的欲拒还迎,被撩拨,他心里更是欢喜。
  并不是这样的。
  把唇收了回来,钱烂烂说:“我葵水来了。”
  面色铁青,不带一点情感。
  耍我呢,半路刹车喊停。
  一盆凉水泼下,胤禛的兴趣缺缺,便把人松了。
  钱烂烂心如死灰地靠在马车上,眼睛闭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好像真的是女人葵水的表现。
  她脸上的青筋隐隐约约地布上,嘴唇抿紧,看似真的很痛苦。
  车子颠簸,摇摇晃晃的。
  他拉开帘子,凶狠地对前面的驭车的小厮说:“慢点,不要晃。”
  这也不一定是车技的问题,还有道路的平整程度,小厮无奈,只能点头:“是,贝勒爷。”
  而这,马车慢悠悠地前行,让钱烂烂感到异常的痛苦。
  皱着眉,催促道:“叫他快点。”
  他应了:“好。”
  冲外面喊了一声,“快点!”
  然后,马车还没颠起来,她就被搂入了一个暖暖的怀抱里。
  睁开眼,她就瞧见青渣若隐若现的下巴,厌恶上了心头,什么也不说,闭上了眼睛。
  她这样的表现,胤禛只是觉得她很难受,手上抱的更紧了。
  马车很快,来回上下地颠簸。
  她睡在男人的怀里,很安稳,少有晃动。
  难展的眉头,胤禛伸指轻轻地抚上,摁了摁,愁绪终究难却,她眉头锁得更紧了。
  应是很痛苦的。
  胤禛放下了她眉上的手指,大手抚上了钱烂烂的腹部,像摸孕肚一样,一圈一圈地轻抚。
  厌恶!
  钱烂烂只有厌恶,内心焦急地乞求着马车快到,只想远离这个人。
  只是,想到今后漫长的逢场作戏,她的烦恼和厌恶又上了一层,堆堆叠叠的一座山,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快马加鞭,木杪园不消一刻钟就到了。
  还没等她翻起身,便被人抱着走下马车。
  温柔多情?
  去你的!
  厌了,她闭上的眼睛始终不愿睁开,不想看到抱着她的人。
  听着声响,便知,又是金陵来接驾,一如她头一次进了这园子时的声势浩大。
  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终究没能摆脱的宿命。
  可是,她不想认!
  被放在那张久违的床上,被子是胤禛亲手替她掖好的,即便不睁开眼,她也能闻得到他那股独有的香气。
  这种温柔,她一点也不贪恋,甚至超级讨厌。
  上一秒还拿着剑比着你的喉咙,下一秒就对你柔情似水。
  什么巨大的反常,是巨大的反胃,要恶心死了!
  一直忍着口水的钱烂烂在人退了出去后,再也忍不住了,立马掀开了被子,冲向桌面。
  掀开茶壶盖子,茶叶茶水一股脑儿倒进嘴里,咕噜噜地漱了好几遍口,才将勉强将口水咽下去。
  真tm是傻逼了,竟然做贱,凑上去试探人家几个意思。
  “啪!”钱烂烂狠狠地甩了自个儿一个大巴子,疼的眼泪直掉。
  倒在床上,任眼泪沾湿了被子。
  简直弱爆了,被一把剑指着,就怯懦了,像乌龟一样把头缩了回来。
  “叩叩……”
  她自责之时,敲门声响起。
  “主子,奴才进来了。”
  是金陵的声音。
  钱烂烂胡乱地抹了把眼泪,就坐了起来,残留的泪痕布在白净的脸上十分的明显。
  金陵端着碗,走到窗边。
  “主子怎么哭了?”
  “你怎么变丑了?”
  钱烂烂呆呆地看着金陵脸上的疤,结了好几个疙瘩,像虫子一样布在金陵半边的脸上。
  本来就没多漂亮,这下全毁了。
  金陵伸手抚上伤疤,歉意地说:“是奴才吓到主子了。”
  钱烂烂安慰:“我胆大,你丑不到我。”
  金陵:“……”
  才走了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人就莫名其妙地毁容了。
  忍不住好奇心,钱烂烂就问:“你什么时候挂彩的?”
  金陵据实回答:“昨日”
  “哦——”钱烂烂没有再多问了,多少都有些清楚了。
  心中却没有那种负罪感。
  “主子,这是贝勒爷爷吩咐熬的红糖水。”她殷勤地献上,刻意咬重了'贝勒爷吩咐熬的'这几个字。
  “行了行了,你放下吧。”钱烂烂兴趣缺缺,不耐烦地将人赶走。
  “是,奴才告退。”
  桌上,红糖水温气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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