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孤女X将军

  次日一早,碧蘅便拾掇着要下山。走之前还用一块大白巾把头和大半张脸都包裹住了。
  鹤年看她这一副装扮,“你又要下山?”
  碧蘅拾起竹筐,“对啊。公子有什么需要带的?”
  “没有。不过,我能和姑娘一起去吗?”
  碧蘅瞧了他一眼,“公子也要去?那走吧。”
  鹤年顺道拿走她手上的竹筐,提在手里。
  “哎!还是我来吧。公子还养着伤呢!” 碧蘅作势要夺过竹筐。
  “没事,伤好的快差不多了。”
  说完,鹤年就走在前头。
  碧蘅叹了口气,小步跟上。
  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市集上人来人往。山下虽是一个小镇,但这时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连绵不绝。
  “姑娘,看看这珠花吗?”
  “糖葫芦!新鲜的糖葫芦嘞!”
  “郎君,给你夫人买些胭脂吧?”
  “煎豆腐,煎豆腐,两文钱嘞!”
  ……
  “鹤公子,我去绣阁一下。公子若有事要办,咱们一会儿在这儿会合。” 碧蘅轻声细语道。
  “没事,一起去吧。”
  “可是,鹤公子下山肯定有自己的事。公子去忙吧,我一个人去就成。”
  “我…我就是在山上…挺无聊的…所以才…” 鹤年欲言又止。
  没办法,碧蘅只好带上他一起。
  鹤年哪里是无聊?这两日,碧蘅姑娘都不和他说什么话,整日在她房间里。
  鹤年怀疑,除了吃饭和煎药,碧蘅可能都没想起他这个人。
  莫名其妙,他就是想她多关注一下他。
  鹤年摇了摇头,摆脱脑中的想法,提步跟上。
  绣阁的女掌柜接过帕子,细细端详,“姑娘,你这绣得还可以,十文钱。”
  碧蘅从竹筐里翻出几条她自己想的花样,“那这些呢?”
  女掌柜轻轻抚摸帕子上面的图案,“精致生动,针脚细密,自是不错。五十文,怎么样?”
  碧蘅心想,好像有点低。
  “算了,我去别…”
  话没说完,女掌柜示意,“六十文。”
  看着对面的姑娘垂下头,女掌柜再次加价,“七十文?”
  “八十文!” 女掌柜狠下心道,这姑娘帕子上的花样着实别致,她这做掌柜的当然不想放弃。
  最后,掌柜算了算,递给碧蘅九百九十文。
  “姑娘拿好啊。” 女掌柜瞥向姑娘身旁的男子,从进来时就没说过话。
  女掌柜眼珠一转,男的长得还挺俊,不过,视线移到默默收钱的姑娘。哟!恐怕是个靠姑娘吃饭的。
  她这绣阁平时招女工做刺绣,当然也收姑娘自己拿来卖的手帕。自家女工做的刺绣花样也行,只是没有那么新鲜丰富。
  看这男子长得高高大大,没想到竟是个吃软饭的。
  女掌柜上次就瞧见这姑娘来问女工,还问了帕子的要价。虽然这姑娘用面巾遮了大半面容,但看身段和举止,估计也是位妙人儿。
  鹤年察觉到掌柜的目光,抬眸,冷厉的眼神让女掌柜心一跳,赶紧收回视线。
  “姑娘,你家相公可真俊俏!” 女掌柜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相公!鹤年心神微晃,眸子朝碧蘅看去。
  把铜钱装入钱袋的碧蘅手一顿,“掌柜说笑了,这位公子真不是我的相公。”
  鹤年心上一忽地冷。
  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女掌柜心想,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估计有戏。那男的一进门注意力就放在那姑娘身上,那眼神温柔得都快滴出水了。
  门口刚好有一卖云片糕的摊贩。
  碧蘅买了一小包,打开油纸,双手捧着到鹤年面前,“公子尝尝。”
  在娟秀清澈的水眸里,鹤年似是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眸子里的期待之意让他不由伸手拿了一块。
  放入嘴里,味道淡淡的,不过好像有些甜。鹤年唇角浮现一抹笑意。
  碧蘅自己也拿了一块,她之前就吃过,还是这么好吃。
  鹤年看到她眼里的欢喜,波光盈盈,似乎有小星子在里面徜徉。
  “这么好吃?”
  “嗯嗯。” 碧蘅蛮喜欢的,“不过,有些小贵。这么一小包就五十文。”
  五十文?鹤年心里轻笑,他想到在京城,楚王就曾花千两黄金向老鸨赎烟水楼的玉姬。
  鹤年还记得,燕王还猜测,楚王那千两黄金估计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不然他哪来那么多的钱。楚王还经常出钱培养死士,甚至下重金去请杀手行刺杀之事。
  五十文就能买到一份开心满足?鹤年眼光落到身旁的女子身上。
  “我这些天还要多绣些手帕,下次再来买。” 碧蘅连油纸里的碎渣都不放过,一小包里只有那么几块。
  见状,鹤年解下身上的荷包,“我还有银子,再去买一些。”
  碧蘅推拒道,“这是你的银子,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能用?”
  “你救了我,自是能用的。” 鹤年眼眸紧紧盯着她。
  “不用了,我们还是上山吧。”
  “等一下!” 鹤年大手一把拉住她。
  碧蘅回过头,“怎么了?”
  “你脸上有东西。”
  “有什么?” 碧蘅手摸上她的脸,难道早起时没洗净脸?
  鹤年伸出一只手,在她嘴角触碰了一下,“这里。” 瓷白秀美的脸上,嘴边有一点儿云片糕的碎屑。
  收回手,鹤年的指尖似是在回忆那抹细腻,轻轻摩挲着。
  碧蘅没想到鹤年会伸手,眸子微睁大。
  看到路旁的医馆,忽然想到什么,“鹤公子,你要不让大夫看下你的伤?” 她最初救他的时候,他胸前就流了好多血。
  “不用了,最近好的差不多了。”
  “真不用?我上次给你包扎的时候,那伤口看着有些严重。”
  “真不用,走吧。” 鹤年觉得他有时命真的硬,有一次和敌军对抗时,差一点伤着心肺,最后休养了一个月就恢复了。
  碧蘅也不再勉强,这个人当时看上去就受伤比较严重,结果才过了几天,就和没事人一样了。
  两人步伐轻快地上山,男子看向前处女子的背影,感受着胸腔里不正常的跳动,眼底意味不明。
  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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