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的钱,原来都是我的钱?

  第146章我的钱,原来都是我的钱?
  “写好了。”
  费劲巴拉的,朱楩终于完成了一项壮举。
  只见那是一篇厚厚的奏章,里面写下了朱楩这一个月以来,从定边之战爆发之初,到大决战之后,乃至追击讨伐了刀干猛,直到回归大理的所有经过。
  而李叔然也终于骇然的发现了一件事。
  “殿下,您把胡渊指挥使一家满门抄斩了?还把永昌府的府制给恢复了?”李叔然声音干涩的问道。
  “怎么?有何不妥吗?”朱楩满不在乎的问道。
  李叔然长叹一声:“就算殿下身为陛下亲子,可您毕竟是藩王啊,您可不是留在陛下身边,用一句顽劣就能打发。这份奏章一旦送到朝堂之上,那些大臣铁定会弹劾您的。”
  那就不是朱元璋自己家事的问题,而是朝廷大事了。
  你一个藩王却伸手过界,都管起朝廷政治问题了?
  好家伙,你是真不把皇帝和太子放在眼里啊?
  而且凭着朱楩这次的天大功劳,朝堂上下又有多少人会眼红?
  甚至是朱楩那些同样已经就藩的哥哥们,其他藩王又会怎么想?
  你老十八凭什么在云南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要知道,哪怕是老四朱棣,也只是今年跟着傅友德大军出去混了一圈军功,甚至都要被吹上天了。
  可是跟朱楩相比,朱老四那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前者是皓月之辉,后者就是萤虫之光。
  这时候伱不想韬光养晦了?怎么就不低调呢?
  朱楩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一个胡渊和一个永昌府吗?本王写了一堆关于改土归流和对土司制度的建议,你们一个字都没看是吧?”
  原来朱楩不光是对朱元璋诉苦了,在奏章的最后,朱楩还写出了自己的想法。
  朱楩也知道,想要彻底对云南进行改革,以及永远裁撤掉土司制度,是少不了朝廷和朱元璋的支持的。
  否则他这边一边改革,朱元璋一边立一堆大小土司,那就很尴尬了。
  你说他是把那些土司接着宰了呢,还是把自己的话当个屁放了?
  那可不行。
  于是朱楩告诫朱元璋,这次定边之战和云南之乱,追根到底就是土司制度的错。
  所以朱楩要趁此机会把那些土司官被宰了的部落进行改土归流,以及由朝廷指派官员,咱们不要土司官了,让那些少数民族慢慢同化成汉族文化,虽然不是汉家血脉,可是书同文,就难分彼此了。
  朱楩也没有遮掩关于永昌府的事,包括盈江和对俄陶的安排,还有大包大揽给盈江与腾冲免去了五年税收等等问题。
  朱楩都一五一十的进行了交代。
  那腾冲刀龚氏虽然没有监察到刀干猛的行动,但是之后却进行了将功补过,而且死伤无数,并且腾冲也有上万土人踊跃响应征兵,不予以回报会让人心寒的。
  盈江壮丁几乎全都死光了,只有一堆老弱妇孺,不免去税务,这是逼他们去死啊。
  朱楩也都是有着自己的考究的。
  不论是盈江还是腾冲,又或者是对金齿卫也就是永昌府的安排和诛杀胡渊一家老小,他真的没考虑过可能面对的后果吗?
  他考虑过了,是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
  开玩笑,不杀胡渊一家,不恢复永昌府的府制,怎么推行改土归流?
  这是大势所趋,云南必须全面进行改革,朱楩要把全云南牢牢攥在自己手里,这云南数百万土人,将是他最大的兵力起源地。
  而且就算不考虑对中原发兵造反,朱楩还打算征讨东南亚各国呢。
  若是太子大哥没死,历史走向出现了偏差,朱楩还真就不造反了。
  那个大哥他信得过,很有好感。
  中原有大哥坐镇,朱楩干脆自己就往东南亚打过去了,到时候,一个印度的地盘就比中原不差什么了,更别提暹罗等诸国。
  而且云南交接东察合台汗国,也就是新疆。
  现在因为明朝的主要目标还是在漠北的元庭残党,所以对新疆西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称臣上供,就先不管他们。
  可朱楩却有野心啊。
  别着急,慢慢来,先把云南发展起来,再把人心问题搞好,等基本盘稳了,朱楩可就要大干特干了。
  “要不是方向不对,我都想打到西伯利亚去看看北极熊了,甚至有没有可能从白令海走北极圈直入美洲大陆?那边可是富饶土地啊,那不比中原一亩三分地肥沃广阔?”朱楩想想就兴奋。
  所以朱楩现在已经顾不上僭越不僭越的问题,哪怕冒着触怒朱元璋的风险,他也必须要推行改土归流的改革。
  韬光养晦?那是以前,现在也该稍微高调一点了。
  同时朱楩也在奏章里为全军请功了一番,甚至连沐英都被他大加赞赏,更不用说沐春与沐晟兄弟,以及所有参加了这一战的人。
  可里面唯独没有朱楩自己,他除了一开始习惯性的跟朱元璋哭穷卖惨以外,竟完全没有提到自己大杀四方的风采,更是对于大菠萝这件事一个字也没提。
  开玩笑,那东西没法解释的好吧。
  李叔然大为震撼,朱楩真的是好大喜功的人吗?他夸大敌人数量提高战绩,或许是想给麾下争取更多的封赏吧?
  毕竟朱楩自己已经是藩王了,他还需要封赏吗?还能给他封赏什么?封他当皇帝不成?
  这么一想,朱楩的形象立即就变得高大了起来。
  而且李叔然发现,朱楩虽然字迹难看,可是内容却很老成,完全不像是一个孩童,就连许多官员都写不出更好的效果了。
  只是这个字再搭配这个内容,就让人实在是有够糟心了。
  “要不,老臣重新为您抄写一份?”李叔然犹豫着,虽然他的字也很一般,至少没这么不堪入目啊。
  朱楩没好气的说道:“欺上瞒下啊?欺君之罪你不怕我还怕呢。就这么送上去吧,反正我就是这个字,爱看不看。”
  仗着是朱元璋的儿子,老爹又不可能诛自己九族,朱楩渐渐变得满不在乎起来,全然不似当初连抬头看一眼洪武大帝都不敢的小可怜模样。
  “好吧,毕竟陛下认识殿下的字迹,如果由老臣代写确实不好,”李叔然只好放弃。
  “既然奏章的事已经安排妥当,那本王也就回去了,”朱楩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准备开溜。
  “等一下殿下,您说要犒赏全军,但是该出多少钱呢?”李叔然连忙拉住朱楩,心中有些不祥预感。
  “当然是把今年准备上缴的税钱都拿出来啊,开玩笑,十多万大军呢,一人发一两银子都得十万两,别那么小气嘛,”朱楩满不在乎的说道。
  李叔然两眼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
  好家伙,你倒是大方,一开口就是十万两银子。
  这该怎么跟朝廷交代啊?
  “又不是你的钱,别往心里去,”朱楩安慰道。
  李叔然却笑不出来,殿下,您觉得您很幽默?可万一陛下找我要钱,就是把老臣切碎了卖了,那也凑不出来啊。
  而且谁不知道洪武大帝的赫赫威名,到时候别说我被扒皮充草了,就是九族都得被扒皮充草啊。
  “放心,一切都由我担着,我不是在奏章里写清楚了吗,”朱楩翻着白眼。
  这倒是真的,主要是这笔钱太多了,李叔然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就是这些都远远不够啊,”朱楩长叹一声:“这一战光是牺牲战死着,就高达三万多人,哪怕给再多抚恤金,他们的家人也将永远失去挚爱。我们如果真能用钱来抚平他们的伤痛,李先生,是我们赚了啊。”
  李叔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朱楩。
  王福也双眼放光,捏着拳头,面色激动不已。
  这就是王福当时在战场上,决定誓死追随朱楩的原因。
  除了朱楩的勇武和武力,更重要的,还是朱楩与部队君心同体带来的感动。
  追随在这样的藩王麾下,哪怕战死沙场,那也得其所归了。
  “先别计较这些了,就算是十几万都不够,到时候我还得垫进去许多。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让木初的部队和沐晟的部队离开了呢。王福,让人去城外打一声招呼,就说今天先休整一下,明天上午我带着银子去真正犒赏全军去,”朱楩对王福交代道。
  王福立刻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此时在大理城外一共有三座营地,东营靠近云龙县方向,是沐春的兵营,也是沐晟部队暂时驻扎的营地。
  而西营则是赵括的营地。
  两支部队都在城外,平时在营地内进行操练,目前还未安排屯兵和屯田的任务,一旦发生战事可以立即拱卫大理城的防御,或是主动迎战敌人。
  昨天随着征讨刀干猛凯旋而归之后,木初率领着他的六万土人大军一路转移到了大理城的北侧,这边靠近鹤庆县与丽江方向,如果他们想回去了,直接就顺着大路走,很快就能到鹤庆县了。
  不过随着王福派出三个传令兵传达了朱楩的意思,木初和沐晟都只好按兵不动,再留下一天。
  同时他们也在好奇,朱楩所谓的犒赏全军是什么奖赏,因为他们可是知道的,想要等朝廷做出决定和安排,再到云南境内,恐怕至少也要到年后了。
  若是赏银之类的奖赏是从朝廷京师派发过来,路途如此遥远,怕不是得小半年才能到?
  真不知道古时候那些动辄牵牛赶羊的去犒劳军队都是怎么做到的,难道都是就近?
  先不提这些,朱楩之后就回王府了,同时还从李叔然这里带走了几个小吏,是准备要他们记录一下之后由府库拿出多少银两作为犒赏之银的。
  这些钱虽然朱楩的府库,但是却不是私用,而且来说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的钱,都是朝廷的。
  所以得让衙门做个记录,然后好由李叔然上奏给朱元璋过目。
  朱楩还让府内守军派出许多人,领一大堆人进入府库开始清点存银。
  不查不知道,最后府库内竟然足足有着二十八万两七千四百两,而且都是银子。
  其实本来云南没有那么多银子的,是随着这些年从中原不断有大量百姓迁徙过来,带过来一大部分。
  还有做生意的人,和各种朝廷开支用度等等。
  才让云南有了大量银子,这可比铜钱方便太多了。
  而且朱楩稍微一算计,其中至少有十二万两银子是他前段时间做生意赚来的,而且之前还派出过商队,因为最近云南在打仗,所以还没回来,否则应该还能入账一大笔钱。
  除此之外的十六万七千四百两,才是之前李叔然把大理府衙里的钱送来的。
  “等等,”朱楩忽然想起什么,如果算上自己的俸禄,光是每年两万五千贯钱就是两万五千两白银,还有五万石米,茶一千斤,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还有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这特么全是我的钱,李叔然那个老匹夫,靠,”朱楩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因为许多东西都不可能算计的太细致,比如那些什么纱、罗布匹等等,也不可能从京师应天给自己送来吧?
  所以这些都可以算成钱的。
  还有那些米,他吃得完五万石吗?
  明朝一石约等于现在的一百五十斤左右,这就是几百万斤粮食啊。
  虽说朱楩的俸禄也要用来奉养自己阖府上下的人。
  但问题是,如今他府上就自己和木邱两个人,其他诸如王福这些人都是拿着朝廷的俸禄的,等于说他和木邱两个人吃饱就全家不饿了。
  这要是换成钱,又是多少银子?
  “合着那老小子只是提前把本王的俸禄给我了而已,我特么当初还挺开心觉得他很上道啊,原来之前花钱买那些铺子都是我自己的钱?五百两买一个破铁匠铺?我特么,”朱楩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而且更主要的是,那李叔然之前说的不情不愿的,结果这不都是我的钱吗?
  我用我的钱来犒赏全军,你还叽叽歪歪,我还得给朝廷打报告?
  朱楩抱着脑袋蹲在一旁,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殿下?”王福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问道:“还搬吗?”
  朱楩头也没回的说道:“搬吧搬吧,都搬都搬,只留下零头七千四百两银子,其它都搬出去,然后用箱子封起来,明天准备去发钱。”
  整整二十八万两银子,就这么被搬空了。
  朱楩满脸忧伤的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就是个撒币。不过这笔钱撒的值。”
  其实朱楩还真不是贪财的人,否则不论是盈江府库,还是那永昌府的府库,都有很大一笔钱的。
  可最后朱楩却选择留在府衙,用来治理恢复地方政治,可以帮助俄陶与严时泰省去很大麻烦。
  不然留给他们的就只是一堆烂摊子,和被掏空的两座城市,以及将会被饿死的人了。
  从这一点来说,朱楩真可谓是贤王了。
  主要是他心高志远,就算爱钱,那也是想赚国外那些皇亲国戚的钱,而不是穷苦百姓的钱。
  毕竟有钱人的钱才多嘛。
  “何况财神爷沈万三的儿子还在我的手里,等来年缓过来了,我就让他给我当理财顾问,让他给我去赚钱去,还怕穷了不成?”朱楩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可一回头差点没又哭了。
  之前满库都是钱,那山一般的白花花的银子,足以闪现人的眼睛。
  那刀干猛之所以铤而走险,还不是财富引诱的。
  现在可倒好,只剩下角落里的一小堆了。
  其实那也是不小的财富了,只是和之前几十万比起来,实在是落差太大。
  “不行,不能呆了,不然我要崩溃了,”朱楩赶紧往外面冲,再不爱财,那也不能这么干啊,心脏容易受不了的。
  于是朱楩出了府库之后直奔内殿而去。
  王福一看心里暗暗一动,忙叫人跟上去帮殿下守好院门,不让任何人去内殿院子里打扰到朱楩。
  朱楩冲进内殿,奔着正坐在那里梳妆打扮的木邱扑了过去,抱住美人,悲从中来的说道:“老婆,咱家的家底被我败空了。”
  木邱被他这句老婆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称呼?自己已经老到被称呼为老婆婆的地步了吗?
  可其实关于老公老婆的称呼,据传早在唐朝时期就有典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史料记载。
  说是在唐朝时期,有一个叫做麦爱新的读书人,经过多年的努力读书终于考取了功名。
  一时间身份地位以及接触的人群都开始转变,眼界也越来越高,每当回到家里,看见年老色衰的妻子内心都有些不满足,于是他便有了再纳新欢的想法。
  可作为文人的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便在床前留下了一副上联‘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藕’。
  而他的妻子不仅明事理也颇有文采,发现丈夫有了纳新欢的念头后,便接着丈夫的上联对了下联‘禾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
  麦爱新回家看了妻子的对联深深地被妻子的文采打动,也产生了对妻子的愧疚之情。
  于是麦爱新不再想纳新欢之事,也对妻子回心转意。
  妻子也念及夫妻多年的情分,对丈夫更加的深爱,于是这次妻子挥笔写道‘老公十分公道’的上联,麦爱斯则充满爱意地写下了‘老婆一片婆心’的下联。
  所以要是本文后面出现老婆老公的叫法,那也是有典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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