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利益共同体
“行了，您先节哀吧。”
秦渊从位置上起身。
他实在不想看卓老鸨虚情假意的痛哭流涕，而是在这房间内缓步而行环视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楚微明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明月姑娘可有供奉过什么？”
话一出口，不仅让卓老鸨惊讶。
连沈暗和江极他们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样。
“供奉？”
沈暗想到方才秦渊进来之时，便说了什么“供主”......之类的话，他听的糊涂，于是便问楚微明，“师父，明月姑娘的死跟供奉有什么关系？而且......”
“找到了。”秦渊大声说道。
被这一声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渊。
只见秦渊就站在西墙边上的雕花衣柜旁，衣柜门被他打开，里面并没有装什么绫罗绸缎亦或是其他别的什么物品，而是放了一个小型的供桌。
所有人都几步走了过去。
那供桌上，有一尊陶瓷做的偶人。
那偶人身上是进行了彩绘的，整个脸画的狰狞怖人，尤其在这阴暗的衣柜里，看上去更加的阴森可怕。
偶人身前，还放着两盘贡品和一个香炉。
那香炉上还插着三柱即将烧完的香。
陈昭说道，“方才那特别的香应当就是这香炉上的供香了。”
沈暗瞧着那偶人，浑身汗毛竖起。
“这到底是什么啊？”他问卓老鸨。
可卓老鸨却后退两步，也是满脸的疑问和惊恐，“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东西啊......明月房间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沈暗又把目光移到楚微明的身上。
楚微明正了正身子，“看来这案子，一切都明了了。”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案子才刚有点眉目，怎么就明了了？你和秦大......秦师叔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快说说吧，别卖关子了。”
沈暗满心满脑都是疑问。
他急需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微明这才继续说道，“这桌子上供奉的是魅妖，魅妖的妖力低到不能以实体存在，所以常常会魅惑欲望之大的人来为其用塑俑身，这便有了供主。”
他转头看了一眼卓老鸨。
继续道，“方才卓老板说明月姑娘日渐有所不同，便应当是明月姑娘做了供主，心甘情愿供奉了这魅妖，而这种情况，供主与被供奉之物一但达成了契约， 便成了利益共同体。”
“利益共同体？”沈暗有些懵。
“嗯，供主为魅妖提供它所需要的，魅妖便会反馈给供主所需要的，两人各取所需，相互促就罢了。”
江极又开始疑问了，“可若是这样，明月姑娘不是应该活的很好吗？怎么会像客栈那两位受害者似的，变成这个样子？”
楚微明看了一眼秦渊。
“秦师弟既然来此，应当是早就猜到了些什么。”
“不如你来说？”
秦渊抱起了双臂，微微敛了眸色。
他沉了一口气，接着楚微明的话说道，“方才你们师尊说，这魅妖实际是个妖力低到连实体都无法存在的小妖，但它是以人的精气为食的。”
“不过一般来说，只需要一点儿精气便好，所以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倒是很好供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月姑娘供奉的这只魅妖胃口极大，起初应当也不过是以少量精气为食。”
“只是后来由于这魅妖不满足于现状，便要求供主为它提供更多的精气，看起来明月姑娘并不愿意害人，所以......”
秦渊指了指无头尸体道，“便成了这个样子。”
他解释的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对于沈暗他们来说，足够听的懂。
只有卓老鸨听的稀里糊涂的。
虽说一知半解没有明白，可她看着柜子里供桌上那尊骇人的瓷偶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向后退着，“道长们，这柜子里这个、这个......是妖吗？求你们，我求求你们快把它请走吧，这放在这里怪瘆人的......”
“放心好了。”秦渊说道，“魅妖弑主后早就逃之夭夭了。而且，一般供主不继续供奉之后，被供奉之物的妖力会极其的低，只能再继续寻找下一位供主。
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供主的，这需要一定的契机才行，所以，目前来说，这案子基本也就这样了，清乐镇暂时算是安全了。”
“那您的意思着柜子里的瓷偶......”
“丢了，烧了，砸了，随便你。”
“啊这样......”卓老鸨听到此话，立刻从外面叫了几个打手进来，“你们赶紧把这个晦气的东西丢出去，连带着这衣柜都拆了烧了去，哎呦这真的是叫什么事儿啊......”
沈暗看着梳妆台前明月姑娘的尸体。
他说道，“卓老板，那明月姑娘......”
原本以为卓老鸨会顾念着这几年的情分，却没想到她一脸嫌弃的冲着叫来的打手说道，“哎呦，这三年我竟不知她还供奉了如此晦气的东西，赶紧把这晦气的人也抬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去......”
听到卓老鸨这般说，沈暗顿时替明月姑娘不值。
他刚想张口，却没想到江极先抢了先。
“你这老鸨还有没有人性啊？”
“懂不懂什么叫逝者为大？明月姑娘好歹也是你这楼里的姑娘，你竟然这么对她，她若泉下若有知，知道你如此对待她，会有多心寒啊？”
“况且，她这三年也没少替你赚钱。”
“怎么如今逝世，你便是这副嘴脸？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
“你就不怕这姑娘半夜回来找你？”
“求求你，做个人吧！”
一连串的抨击，让卓老鸨无地自容。
她身子微微缠着，脸色难看的紧，着实被江极那句“就不怕这姑娘半夜回来找你”给唬住了。
大概是心里也泛着寒意。
又怕犯了什么忌讳。
卓老鸨怯怯的看了一眼梳妆台前的无头尸，缩回眼来，冲着打手挥了挥手，“行行行，我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快把她也抬出去，找个地方好生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