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自作自受
振兴大队，自从确定知青点不再重建，孙楠楠和王月兰就在石向东家安心住了下来。
夏季雨水多，山林里蘑菇和野菜，一茬一茬的吃不败。
孙楠楠和王月兰，瞅着机会就上山挖一筐，吃不完就晒在院子里，晒成干菜准备冬天吃。
石向东肚子越发大了，走路都有些不方便，眼看小学快开学了，大队部开会决定，让石向东安心在家待产，女知青里来得最久的孙楠楠，当代课老师，到小学校报到。
原本关系很好的两个女知青，从大队部通知孙楠楠去学校上班开始，王月兰心里就有了很深的芥蒂。
孙楠楠和王月兰是最早一批下乡的女知青，两人家境也差不多。
由于孙楠楠性格外向，组织能力强，吃苦耐劳表现好，从来到振兴大队，就成为知青点的负责人之一。
这次替补石向东，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王月兰不这么想。
原来两人都一样，现在她在地里累死累活汗流浃背，大太阳底下刨食。孙楠楠却要在教室里，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给学生上课，一个月固定还有十二块钱工资。
都是高中毕业下乡，当老师，凭什么她不行？
从有了这个念头开始，王月兰心思就活泛起来。
毕竟，这个时候，如果孙楠楠出点什么意外，能接替石向东去学校当老师的，就是她了。
观察考虑了两天后，孙楠楠决定动手。
石向东家的厕所，男女共用，在院子西北角，几块木板隔在正屋西外墙和院墙之间，有五个平方，厕所门用烂草席挡着，平时撩起来，进人就放下。
下边的蓄粪池，刚来那会，石向东给她说过，蓄粪池挖的很深，两块石头块，可得踩稳了，别掉下去了。
不巧的是，孙楠楠有起夜的习惯，每天半夜都要去一趟厕所。
刚来那会，都是喊着王月兰陪她一起去。环境慢慢熟悉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去了。
这天晚上，等东西屋人都睡着了，王月兰鬼鬼祟祟来到厕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铲子，蹲下来开始挖起来。
只要把石板一头下边的土挖空，脚一踩上去就会倾斜，人站不稳，正好掉粪坑里。
蓄粪池这两天被王月兰偷偷倒进去好几桶水，这会快满了，正得用。
偷偷摸摸挖了十多分钟，石板块前头底下，挖出了碗口大的洞，王月兰一手扶着墙，左脚小心的踩在石板上试探，轻轻用力，石板果然开始倾斜。
王月兰正暗自高兴，突然右脚上有什么虫子在爬动，心里一紧，啊的一声惊声，抬起右脚就想猛甩。
踩在石板上的左脚一个倾斜，身子失去平衡，踉跄着栽进蓄粪池里。
蓄粪池里满是屎尿，小动物蠕动。王月兰又怕又懵，扑腾两下站稳了，顶着一头便便睁眼一看，粪便才到腰上。
赶紧扒着池边爬上来，带上来一身臭烘烘的小动物。
王月兰不敢喊叫，赶紧出去，提了院子里的水桶，快步打开外门冲出去，来到水井边，提上水来，一桶一桶往身上冲。
冲了十来桶水，身上还是臭气熏天，踮着脚尖回到西屋，拿了一身衣裳和皂粉又出了院子。
衣裳放在墙根，王月兰提着水，在树后边，把身上熏死人的衣裳脱下来，用皂粉开始搓洗身子。
亮堂堂的月光，照的树林院落恍如白昼。
王月兰把头发身上洗了两遍，才感觉臭味淡了不少。
等她把身上冲洗干净，去拿墙根的衣裳时，一转头吓得魂飞魄散，“啊……”一声尖叫，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赵大锅的瞎哥哥赵大碗翻着一只白眼球正死死盯着自己。
王月兰惊恐的叫声惊天动地，正屋孙楠楠和石向东都被吵醒了，发现少了王月兰，赶紧穿上衣服，喊赵大锅出来。
等三人出了院子，旁边院子的程八斤和婆娘也出来了。
“这？这？”
地上躺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赵大碗死死抓着女人的胳膊。
赵大碗眯着眼睛，侧耳听着身边来了人，偏着头，“大锅吧？咱家闹贼了，俺听着动静追出来，快看看，俺抓住的贼是谁？”
众人齐齐愣在原地，孙楠楠赶紧冲回屋里，把被单子拿出来，裹在昏迷的王月兰身上，“大碗哥，快松手，是月兰。”
“这么臭！好臭啊！这是拉屎了还是掉粪坑了？”程八斤这么一说，孙楠楠也闻出来了。
被单裹着的王月兰，浑身隐隐的臭味，还有旁边树下熏人的大便味。
看着脚下大片的水渍，水桶旁边放着的皂粉，再想想刚才在院子里就闻见的臭味，还有啥不明白。
这王月兰起夜掉粪坑，在门口冲洗动静大，瞎子耳朵本来就灵，引的赵大碗起来抓贼。
“快，帮忙把月兰抱屋里去！”孙楠楠抬头看着程八斤和赵大锅。
程八斤的婆娘又瘦又矮，拉着程八斤后退一步，“孙知青，王知情这身子都让大碗哥看了，还是让大碗哥抱吧，她这光溜溜的，谁也不好靠近是不？”
赵大锅扶着大肚子的石向东，看看地上的王月兰，又看看一旁的赵大碗，“哥，你帮着抱屋里去吧，我这扶着向东，也不方便。”
“嗯呢！”
赵大碗蹲下来，摸索着抱起王月兰，稳稳的走回院子里。
孙楠楠这会才回过味来，这事有古怪。
等王月兰悠悠醒来，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孙楠楠和石向东，害怕的浑身颤抖，哇一声，嚎啕大哭。
孙楠楠和石向东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轻声安抚着，“莫哭了！”
等王月兰哭累了，大哭变成了无声的抽泣，孙楠楠才小声问，“月兰，刚才是怎么回事？”
王月兰只知道前半截，不知道自己晕倒后，发生了什么事？
想也能想到，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就这么晕倒在一个男人跟前，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不对，赵大碗是个瞎子，他看不见自己，王月兰想着，慢慢收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