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琵琶歌声断肝肠
众人撩开大嗓门，吹嘘萧侯爷。
一个个议论的脸红脖子粗，正在聊的高兴，
有一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道：
“要我说，咱们这大周朝，对老百姓好的，还得是镇南王一脉。从当年的萧老侯爷开始，到现在的秦王，镇南王，只有他们才真正的体恤百姓！”
“不错，还是萧侯爷一门记得咱们百姓的苦，其他权贵大臣谁把咱们当个人？”
“说得有理……”
那年轻人哼道：
“还不如让萧侯爷坐了这天下！咱们百姓还能过几十年好日子……”
此言一出，顿时冷场。
众人面面相觑，终究是有个活泛的船老大笑道：
“来来——喝酒，今日痛快，大家一起干一盅！”
“来来来喝酒——”
“干杯，干！”
气氛再度热烈起来，众人无人再提那年轻人的话，
但是有些东西，
一旦种下了种子，
便会如野草般飞速蔓延生长……
…… ……
次日清晨，南山水泊云遮雾绕。
大周北方赫赫有名的正气帮便坐落在这里。
数百艘船只，从各地赶来，为正气帮老祖贺寿。
南山沙滩上已经是人群密集，
在中心的一片青石铺地的平台周围，
几棵大树已然扎上了红花，挂上灯笼，为老祖贺寿。
南山正气帮家大业大，前来道贺的江湖豪杰很多。
各路人马纷纷向正气帮帮主柴震山道贺，地位低一些的便由副帮主付刚接待。
眼见人已经到了很多，吉时也快到了，
柴震山大手一挥，
“擂鼓，奏乐！”
咚咚咚咚——
几十面大鼓擂响，声震四方。
宾客中顿时有人喝彩：
“好生雄壮的鼓——”
“正气帮这番气象，真是了不得，不愧是大帮派。”
“听说正气帮在这片地界说话，比官府还管用呢！”
“那是，正气帮老祖乃是河神他老人家，堂堂的天下十绝之一。”
“剑圣死了，文圣听说受伤了，河神他老人家就是天下第一吧？”
“阁下一说，倒是很有道理。今日这寿宴我等岂不是给武功天下第一道贺？”
一百零八通鼓声敲过，旁边的乐曲班子立刻跟上奏起了喜庆的乐曲。
现场气氛更是热烈，正气帮忙着开始摆桌子，准备开宴席招待各路道贺之人。
便在此时，水泊上开来几艘船。
为首的一艘乌篷船中，萧禹书清朗的声音响起：
“敢敲一百零八通鼓，胆子不小啊！正气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文若兮嫣然一笑，美目含光：
“李重岳可能觉得剑圣死了，他便是天下第一了。君临江湖，还不得敲个皇帝才能敲的鼓？”
这几日文姨经常给萧禹书喂茶，两人熟悉了很多。
文若兮也放松了很多，经常露出小女儿的天真表情，引人遐思。
萧禹书淡淡一笑：
“给我把它压下去！”
站在船头的霍铁弦闻言，立刻取出了自己的铁琵琶。
素手拨弦，
顿时一股凄凉辽阔的声音便传递出去。
琵琶声越过广阔湖泊，顿时将那喜庆的乐曲声压了下去。
偌大的河滩突然静了下来。
众人都听到了铁琵琶声，
那声音越湖而来，声声呜咽，苍凉寂寥，
谁会在拜寿之时，
给人家弹这种乐曲？
而且弹奏之人武功颇高，一出手便将这边乐曲全部压住。
显然是来者不善！！
柴震山和付刚对视一眼，全都蹙起了眉头。
他冷笑一声：
“不知何方来客，竟敢到我南山水泊前来撒野。我们这就会会他！”
他一挥手，顿时五艘快船如穿云之箭，向那来船冲去。
快船上为首的是正气帮猛虎堂堂主顾伤，
他手下甚硬，乃是正气帮中排名前四的高手。
这五艘快船快速接近那来船，
顾伤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不经通报擅闯正气帮总舵？”
萧禹书听了，转向文若兮，淡然微笑道：
“文姨，我还没听你唱过歌呢，此时风柔水清，何不唱上一曲让我欣赏一下？”
文若兮脸一红，但也知他是想让她展示武功。
她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今夕何夕兮，”
“与王子同舟，”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歌声清脆婉转，悠扬传颂，
文若兮出身问心山，
问心便是直面自己内心。
她喜欢萧禹书，便不做什么遮遮掩掩，在这场合竟然直接唱了这么一首满是情感的情歌。
反正在她心里，
这歌只是给萧禹书一人所唱。
萧禹书面带微笑听着文若兮的歌儿，
这位阿姨面上娇羞流转，一双美眸却满含深情的看着他。
他们两人含情脉脉对视，
但文若兮这首歌可不仅仅是一首情歌。
她在歌声中已然使用文心道法的力量，
歌声配合着霍铁弦的铁琵琶，
犹如声波般袭击向前来的正气帮船只。
顾伤只觉得那歌声犹如带着尖刺，一下下只往耳朵中钻。
他胸中气血翻涌，酸涩无比，只感觉十分难受。
顾伤大惊，他宗师后期实力尚且如此，那么他的手下……
他转头一看，只见手下的正气帮众已然站立不住，纷纷倒在地上，身形扭曲，痛苦的呻吟着。
顾伤见势不好，立刻自己跑到船尾。
舵手早已栽倒地上，鼻孔和口腔都流着鲜血。
顾伤亲手把舵，立刻将船调整航向，远远避开了那来袭的几艘船。
距离拉得远了，那歌声方才没有杀伤力了。
其他几艘船上的人，哪里有顾伤这等功力，眼见再这么下去，就得死在船上。
众人纷纷挣扎着跳水，一时间浪花飞溅，热闹非凡。
岸上各路英雄豪杰全都看的咂舌，
不是猛龙不过江，
来人一首歌，一支曲，
就把正气帮逼成这样，显然来头极大！
就是不知道，
他们能否斗得过正气帮的老神仙——河神大人。
便在此时，
一声苍老洪亮的声音，从南山山顶远远传来，却中气十足，清晰无比。
“哪路英雄到访南山，老夫李重岳，有失远迎！”
这声音初时还在山上，
最后一句有失远迎，已在众人耳边缭绕，
好像说话之人就站在身前三尺之处。
水边平台之上，已然多了一个身形魁梧，不怒自威的玄衣老者。
正是天下十绝之一，
河神李重岳。
水面之上，那歌声和琵琶声也停了，
一个温和清隽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清晰而明亮；
“镇南王萧禹书，前来诛灭正气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