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精神空间
时间回到最先开始的时候，钟羽将手搭在深海栖姬的手上，刺骨寒意传来，同时还能感觉到某种无法形容的东西从自己的手臂当中冲入。
！！！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了深海栖姬睁开的眼睛，看到了那双散发着猩红色光泽，带着疯狂与傲慢，非人的眼睛。
下一秒，眼前陷入黑暗，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钟羽来到了海面之上。
脚下漆黑的海面像是隔着层玻璃一般，又像是这片海洋本身就是某种凝胶构成的东西，踩在上面能够感觉到柔软，会向下陷一些，但到某个程度之后就和踩在地面上一样。
抬头望向天空，跟海洋一样黑漆漆的，分辨不出云层，天空和海洋似乎被颠倒，区别在于脚下的海洋有似有似无的波动，但天空却好似静止般毫无波澜。
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海面，它似乎有某种魔力，吸引着钟羽弯腰仔细打量。
突然间，无数苍白的手臂自海洋之中伸出，它们抓住钟羽的脚，抓住手，抓住脖颈，抓住全身，然后一股巨力传来，将他向下拽去，拽进漆黑深邃的海洋之中。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短暂的惊慌过后，他有了一个对于他而言非常大胆，甚至是颠覆自己之前的认知的猜想。
我在……某种类似精神空间的地方吗？
能够从原本实验室来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地方，钟羽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在小说当中才能够看到的精神空间的概念。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钟羽想要睁开眼睛，但这短短几秒的时间，眼皮就仿佛有千钧般的重量，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一丝一毫。同时，强烈的困意袭来，在这本就闭眼的状态，钟羽瞬间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原本想要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念头也逐渐随着困意上涌变得模糊起来，思维开始降速。
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么困，要是能够睡一觉就好了。
恍惚间，钟羽感觉有什么在抚摸他的头，轻柔且温和的抚摸，带着淡淡的，让人舒适的凉意。
列克星敦？
这是自己口中说出的话，还是自己内心闪过的疑惑，钟羽已经无法分辨。
没有人回答他，但那只手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着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轻笑。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他的脸，同样轻柔，同样令人沉醉。
啊，是列克星敦啊。
昏昏沉沉的脑袋中出现这样的念头，钟羽顿时感觉安心不少。
迷糊着睁开眼，眼前模糊不清，看不清自己枕在谁的腿上，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钟羽觉得那就是列克星敦，看见自己勉强睁开了点眼睛，她似乎微笑起来。
他将视线挪到其他地方，同样模糊不清，但好像能够看见有两个人正在看书，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往嘴里送。另一个人坐姿端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同样是看不清脸，甚至连书的外表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个大概的颜色，像是高度近视的人摘下了眼睛看世界。
啊，肯定是萨拉托加和密苏里吧。
迷迷糊糊的，看见了还有两道身影，坐在硕大的屏幕面前一动不动。
啊，z46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打游戏，休息一会之后跟她们一起吧。
鼻子耸动，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不用说，肯定是什罗普郡一如既往的在展现她泡茶的高超技艺。耳朵里传来悦耳的音乐，不用想，肯定是独角兽一如既往地在奏乐。
这真是平凡而又美好的日子，是钟羽梦寐以求的日常。
视线转回到最先开始的地方，在那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列克星敦似乎轻抚过他的脸，将他的眼睛合上。
睡吧。
带着魔力的轻柔声音回荡在自己耳边，那是来自谁的催促？列克星敦？密苏里？萨拉托加？
不论是谁，钟羽现在的确感到强烈的困意，哪怕下一秒就直接睡去，钟羽也不会感觉到有任何问题。因为在这样的日子里，就这样沉沉睡去实在是世界上最享受的事情。
呼——
钟羽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放松自己的意识，让自己就这样睡去。
…………
“发生了什么？”
威斯塔有些骇然地盯着玻璃内的实验房间，短短几分钟，里面的深海怨念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从最先开始的，像是凝固在一块一般，到现在肉眼可见的缓缓流动，就像是从无机体变为了有机体，不，甚至不能说是单纯的有机体，更像是有了某种意识。
即使它们仅仅是在缓缓流动，但某种本能却在告诉着威斯塔它们现在拥有着生命。
蓝幽则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环，几乎在这些深海怨念流动的同时，零的数据显示钟羽的脑电波开始逐渐平缓起来。哪怕是对医学方面只懂皮毛的蓝幽都知道，脑电波逐渐开始平缓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唔……”
冥冥之中，蓝幽感觉到强烈的心悸，再联想到之前威斯塔说过的可能性，这份悸动几乎要化为实际性的行动——砸开这道玻璃，杀死深海栖姬，带回自己的司令官。
但对于钟羽毫无条件的信任却在告诉她必须保持冷静，相信钟羽，相信自己的司令官。
手掌在压力之下变得苍白，嘴唇不自觉的紧紧抿住，此时的蓝幽，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
…………
另一边，在列克星敦安慰着自己，钟羽一切安好，没什么事的时候，强烈的心悸袭来。
她有听钟羽说过，提督和舰娘之间是有着无形的连接，虽然无法直接证明，但一些事实能够间接证明这样的连接存在，比如说提督们总是能够认出自己的舰娘，而舰娘们能够分辨出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提督。
这似乎是在建造的时候就决定的事情，从舰娘与提督相见，承认自己的身份时刻起。
司令官，请不要出任何事，安全的回来。
…………
“钟羽先生，您的旅途还未到终结之时，请让我助您最后的——一臂之力吧。”
无意识的时候，出现了一道声音。
……逸仙？